绍一刀重新拿起手动砣具，继续打磨手镯坯，同时不忘给萧砚讲解。
“你看好了，现在才是关键，打磨手镯的圆，不是靠眼睛看，是靠手的感觉。”
“你得让砣头像水流一样拂过玉石表面，每转一圈，力道都要均匀，不然磨出来的手镯要么是椭圆，要么是粗细不一。”
他一边说，一边放慢动作，让萧砚能看清他手腕的转动幅度。
“你看，手腕要稳，手臂别晃，就像你打拳时控制出拳的力道一样，收放自如才能成事。”
苏昭瑜和张小川凑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尤其是苏昭瑜，眼睛里满是惊叹！
她以前在总部见过设计师雕刻，那些人要么动作僵硬，要么磨出来的玉石总有瑕疵。
可绍一刀不一样，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打磨坚硬的翡翠，而是在抚摸柔软的丝绸，连掉落的玉屑都显得格外规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苏昭瑜忍不住轻声感叹，声音里带着激动，“绍老，您的手艺比总部最顶尖的雕刻师还要厉害，简直是神了！”
张小川也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以前见其他人磨手镯，要么磨得歪歪扭扭，要么表面坑坑洼洼，哪像绍老您磨的，这才刚开始，就看着这么光滑！”
听到两人的夸赞，绍一刀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眼神里露出一丝傲然。
这份手艺，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练出来的，从最初磨坏几十块料子，到后来能在米粒大小的玉石上雕刻花纹，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能得到认可，尤其是得到苏昭瑜这样年轻一代珠宝人的认可，他心里自然高兴。
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绍一刀的手上，没人注意到萧砚已经悄悄走到了旁边的备用工作台前。
那里放着一套闲置的手动砣具，还有绍一刀刚才切割下来的另一半玻璃种正阳绿翡翠。
那是用来做另一对手镯的玉坯。
萧砚拿起那半块翡翠，放在手心掂了掂，又用虚妄之眼扫了一眼。
他眼前瞬间浮现出这半块翡翠能雕刻出来的手镯的最优形态。
内圈直径五点八厘米，外圈七点二厘米，厚度零点八厘米，表面不需要任何花纹，只需要保证绝对的圆润和通透，就能最大限度凸显正阳绿的色泽。
他没有犹豫，先拿起电动玉雕机，学着绍一刀的样子固定好翡翠，打开电源。
不过他的动作比绍一刀快得多，手腕轻轻一转，砣头就精准地落在玉石边缘，玉屑纷飞间，手镯的轮廓很快就显现出来。
他对力道的控制，比常年使用工具的绍一刀还要精准，甚至不需要反复调整角度。
旁边的苏昭瑜最先注意到萧砚的动作，她本来正盯着绍一刀的手镯坯，眼角余光却瞥见萧砚在摆弄工具，顿时愣住了。
“萧砚，你……你也想试试？”
张小川也转头看过去，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萧哥，你还会雕刻？”
萧砚没说话，只是对着两人笑了笑，关掉电动玉雕机，拿起一套手动砣具，撒上解玉砂，开始进行细磨。
要是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动作虽然生疏，却异常流畅。
手腕转动的幅度、力道的轻重，都恰到好处，甚至比绍一刀还要快上几分。
”哇，太漂亮了！”
苏昭瑜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美目泛起点点涟漪。
旁边的张小川也看得惊呆了。
绍一刀还在专注地打磨自己的手镯坯，听到苏昭瑜的话，还以为她在夸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漂亮是肯定的，我绍一刀雕刻出来的作品，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苏昭瑜和张小川的目光根本没在他身上，而是齐刷刷地盯着萧砚的方向，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绍一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停下手里的活，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只见萧砚手里拿着一个完整的手镯，正对着阳光轻轻转动。
那手镯通体呈正阳绿色，色泽均匀得没有一丝杂色，表面光滑得能映出人的倒影，在阳光下仿佛有绿色的流光在转动，比他手里那个只磨了小半的手镯坯，还要惊艳几分！
绍一刀的眼睛越睁越大，手里的手动砣具“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甚至忘了去捡。
活了六十多年，他见过天赋高的徒弟，却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别人学雕刻，光是练手动砣具的力道就要三个月，萧砚倒好，第一次上手，不仅速度比他快，磨出来的手镯还这么完美？
这哪里是有天赋，这简直是天生的雕刻大师！
苏昭瑜已经快步走到萧砚身边，小心翼翼地拿起手镯，对着阳光看了又看，声音里满是震惊。
“萧砚，这……这真的是你第一次雕刻？也太漂亮了吧！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款手镯都要精致！”
张小川也凑过来，盯着手镯连连咋舌：“我的天，萧先生，你这手艺也太绝了！要是让同行知道你第一次雕刻就这么厉害，估计得惊掉下巴！”
萧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照着绍老的样子试了试，可能运气好，刚好磨得顺。”
他这话在别人听来是谦虚，在绍一刀听来却像是惊雷。
绍一刀快步走过来，从苏昭瑜手里接过手镯，手指反复摩挲着表面，又对着阳光仔细观察，嘴里不停念叨。
“圆度精准，光泽通透，连边缘都没有半点毛糙……这哪里是运气好，这是有真本事！”
他猛地抬头看向萧砚，眼神里满是激动，甚至比刚才见到极品翡翠还要兴奋。
“萧小友，你这天赋，简直是为雕刻而生的！我刚才说的收徒的事，你要是真愿意学，我现在就答应你！不，是我要拜你为师！”
萧砚制作出来的这个手镯无论是刀工还是款式，都趋近完美，绍一刀自问自己钻研了这么多年，但是依然达不到这种水准。
能够拜萧砚为师，他的雕刻水平，说不定能够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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