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再回垚家，屋里却只有杨哮一人。
“蛤蟆精消失了，恐怕是他背后有人相助隐匿气息，而且还有一事很奇怪，”
杨戬说完，环视一圈，蹙眉，“怎么只有你，垚善呢？”
杨哮身后，是空无一物的玻璃缸，他慌乱地比划着：
“主人，刚刚你追出去后，我就在窗户看了一眼，眨眼功夫，我再转头，垚善就不见了！”
“不是让你看好她吗？她一个凡人对上妖怪就是死路一条，”杨戬急切，语速都比往日快了一点，“快找她的气息！”
杨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手口并用，屏息认真用鼻子的灵敏搜索起垚善的气味。
追踪术比蛤蟆精的跟踪符灵敏千百倍，一瞬间就顺着房间的空气游荡出去，定位到了一座废弃已久的仓库。
夜风猎猎，呼啸声像鬼哭狼嚎折磨着垚善的耳膜，还有耳边的蛤蟆精口里发出的“嗬嗬”呼气声。
蛤蟆精死死拽住惧怖不已的她，张口露出狰狞的牙齿，上下齿拉开几丝褐色粘液，恶心腥臭的粘液滴了几滴在她肩上，让人忍不住作呕。
黑衣人耳力敏锐，藏在帽兜里的耳朵动了动，“你的算盘要落空了，一会儿记得跑快点，找你师傅求助。”
蛤蟆精没听出话外音，“现在该求助的是她们吧？”
他喉头发出沉闷又嘶哑的笑声，看垚善的眼神像看一盘大餐。
黑衣人没再说话，隐没在黑暗里，身形虚无，直到不见。
癞蛤蟆桀桀作声，“本想先吃齐诗作为前菜，再享用你这个正餐，现在……哼哼。”
垚善惊惶万分：“我不好吃，我瘦骨如柴口感不好。”
齐诗呜咽出声：“呜……吃了她可不能吃我了。”
垚善不敢置信看向齐诗，就这么把她推出去了？
“闭嘴！”蛤蟆精被两道声音吵得心烦，“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蛤蟆精用脏臭的手捂住垚善的嘴，张开血盆大口往她脖子上咬，牙齿触及到她脖子上的皮肤，恶狠狠地扎进去，顿时血溅脸上。
“呼呼”地风声由远到近传来，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枝划破平稳的气流，疾速朝这里翻腾而来。
蛤蟆精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那树枝径直打中他的面门，重重往后仰倒摔在地上，掀起地上滚滚灰尘。
垚善也虚弱地软倒，捡回一条命。
是杨哮随意截取的树枝击中他，得意地站在主人旁边。
杨戬面色凌厉，“我看你是活腻了，从我手中逃脱后不赶紧逃得更远，竟还敢回来作恶？”
蛤蟆精趴在地上，猛然抬头，死死地瞪着杨戬二人，眼里是淬了毒的怒恨，脸上被蹭破挂着的脸皮都显得可怖几分。
“几次三番坏我好事，你是天神我也要你的命！”
下一秒，他化作巨型黄褐色蛤蟆，愤怒地仰天吼出一声低沉有力量的“呱”，声波一圈圈荡漾开，后腿蓄力一蹦，冲着杨戬压去。
杨戬手摊开，一把黑色折扇凌空出现，随后发出白光，光影长度拉长化作三尖两刃刀，飞向空中带着力道把蛤蟆精的巨型身躯拦截下来。
蛤蟆精被截退下来，落在地上后再次蓄力往上弹跳，与三尖两刃刀对抗。
几番交锋下，蛤蟆精肉眼可见乘下风。
杨戬第一次与他交手就觉得他妖法路数如此熟悉，现在再次与他对打，更确认他心中的想法。
原先蛤蟆精还恶狠狠地想要撕碎面前两人，现在被三尖两刃刀几次三番打落，气势大不如前。
他被击落，还想再起，这柄有灵气的兵刃顷刻间抵在他胸前，让他不敢再动，冒着寒光的利刃让他勇气顿时消散。
生死关头，他立马变了嘴脸，声音弱下来：“天神饶命，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真格？”
杨戬握住长柄，“为什么你跟蜈蚣精都盯上垚善？”
蛤蟆精瑟缩着，虚浮地瞟一眼垚善，“她的魂魄至精至纯，比普通人的强上千倍不止，要是吸干她的精气，定然增进功力几千年。”
又解释：“那死蜈蚣怎么遇到的我不知道，我是因为齐诗那娘们儿嫉妒，想借我的手除掉她，我才发现的，只想吃了齐诗再吃她。”
垚善再次看向齐诗，不可思议，以为与她只是女生间普通的矛盾，没想到她竟想杀了自己。
齐诗哭着解释：“我没想杀你，只想把你的颜值移到我身上，这样赵谭就会爱上我了，他只给了我个驻颜符而已！”
杨戬用肯定语气：“看来城郊河边的几起凶杀案也是你做的了。”
蛤蟆精一噎，“是，但那些女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她们愿意把魂魄贡献给我，我可没强迫她们。”
杨哮大义凛然，指责：“再怎么样也是别人的人生，你无权剥夺她们的生命！你这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说完杨哮才想起，现在的十八层地狱被捅出了个窟窿，梅山六怪还在协助黑白无常抓逃窜的凶煞呢。
杨戬再问，“你跟蜈蚣精的法力路数一样，你们是什么关系？当日就是你暗中施法让他死在我刀下？”
蛤蟆精嗫喏：“他是我师弟，我们师承一脉，都是混沌的弟子。师傅不准我们说出师门，否则天涯海角都会追杀我们，我不能被师弟连累，只能先动手了。”
混沌？看来上古凶兽已从山海卷中逃出来了。
杨戬眼里闪过一丝光，尖刃往他脖颈处刺得更深一点，“他现在在哪？”
“我上次见师傅是在乾县西南方向，已经许久没见了。我把知道的都说了，还冒着被师傅追杀的生命危险，天神您高抬贵手啊！”
杨戬脑中运转着，抬眼看向西南方向。
蛤蟆精眼咕噜一转，精光一闪，抓住这次机会，化作一缕风钻出窗外，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哮着急：“二哥，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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