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哄睡小鸿宇后，徐明哲悄悄去了王秀兰的房间。
“奶奶，还没睡呢？”
王秀兰正在灯下补衣服，见徐明哲进来，连忙放下针线：“明哲啊，有事？”
徐明哲从口袋里掏出五张十元钞票，递过去：“这个月的保姆费，您收着。”
王秀兰脸色大变，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
“我不要！我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要钱干啥？”
“奶奶，”徐明哲叹了口气，把钱放在炕沿上，“您儿女当初同意您跟我们出来，不就是图您能挣点钱吗？要是您一分钱不往家拿，他们能答应？”
王秀兰眼圈一下子红了：“那些白眼狼……”
“这钱您先拿着。”徐明哲声音温和但坚定，“就当是养老钱，至于到时候他们要问您要，给不给再说。”
王秀兰颤抖着手摸了摸那几张钞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明哲啊，奶奶这辈子……”
“奶奶，”徐明哲轻轻握住她粗糙的手，“您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王秀兰擦了擦眼泪，又破涕为笑：“这些钱我谁也不给！我要存起来，将来给我们鸿宇娶媳妇用！”
徐明哲哈哈大笑：“那可得存不少年呢！”
回到自己屋里，沈净秋正在灯下记账。见徐明哲进来，她眼睛亮晶晶的：“明哲，咱们存折上的钱过千了！”
徐明哲凑过去一看，只见笔记本上工整地记着每一笔收支。
奖金：50元。
五月菜钱：42元。
五月工资：285元
……
最下面一行写着：1023.5元
“这么多？”徐明哲有些惊讶。
他虽然知道家里有些积蓄，但没想到已经攒了这么多。
沈净秋小心翼翼地拿出存折：“之前你立功的奖金，还有省下来的津贴……大票子我都攒在存折里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我从来没想过，咱们能有这么多钱。”
徐明哲心头一热，搂住妻子的肩膀：“这才刚开始呢！等咱们鸿宇长大了，给他盖栋小楼！”
沈净秋“噗嗤”笑了：“净胡说！”
徐明哲突然一把抱起她，在屋里转了个圈：“媳妇儿，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沈净秋惊呼一声，随即红着脸捶他：“快放我下来！”
徐明哲不但没放，反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沈净秋起初还挣扎两下，很快就软在了丈夫怀里。
一夜春宵。
有了媳妇儿的滋润，徐明哲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早上操练结束后就提前预约了射击场。
他们三连别的不行，倒是有几个神枪手。
虽然综合素质不行，单射击这一项倒也能拿到台面上。
三连的战士们就已经在训练场集合。
徐明哲站在队伍前方，晨雾中他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军刀。
“今天搞个内部射击比赛。”徐明哲的声音穿透晨雾，“第一名奖励三天休假，第二名奖励两箱汽水，第三名一箱。”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站在前排的赵卫东下意识摸了摸右手手腕，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而队伍末尾的徐三多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其他战士们或是兴奋，或是激动。
他们三年好久没有搞过这样正式的内部比赛了，还有奖品嘞！
孙连长搬来记录桌，林指导员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徐明哲亲自检查每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确保每把枪的准星都调试到位。
“比赛分三轮。”徐明哲举起手中的步枪做示范，“第一轮100米卧姿射击，第二轮100米跪姿射击，第三轮100米立姿射击，每轮十发子弹。”
“比赛规则先跟你们说清楚，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家都悠着点！”
随着战士们的欢呼，第一轮卧姿射击开始。
赵卫东人缘好，又是不少人的大哥，妥妥第一个上场，他像条蛇一样匍匐在地，枪托稳稳抵在肩窝。
“砰！”
“10环！”
报靶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赵卫东嘴角微微上扬，连续九枪都稳定在9环以上。
最后一枪时，他的右手突然抖了一下。
“砰！”
“8环！”
赵卫东皱了皱眉，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手腕。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徐明哲跟孙立本对视一眼，眸中闪过惋惜。
这枪可惜了啊。
接下来是周大壮。
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东北汉子，趴下时却像变了个人。
他屏住呼吸，每一枪都间隔五秒。
“砰！砰！砰！”
“10环！9环！10环！”
十枪下来，周大壮打出了惊人的95环，暂列第一。
轮到徐三多时，这个平时训练总掉链子的兵紧张得额头冒汗。前两枪都只有7环，但在第三枪时，他突然找到了感觉。
“砰！”
“9环！”
林指导员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小子开窍了？”
“这用你们文化人的话是怎么说来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哟。”徐明哲笑呵呵地说。
最终徐三多第一轮打出83环，虽然还是垫底，但比他平时训练成绩提高了整整15环。
第二轮跪姿射击更加考验稳定性。
赵卫东上场时，徐明哲注意到他换了个姿势，用左手托住了右手手腕。
“砰！”
“9环！”
赵卫东前五枪都稳定在9环以上，但到第六枪时，他的右手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
“砰！”
“脱靶！”
全场一片寂静。赵卫东脸色煞白，强撑着打完剩下四枪，最终只拿到82环。
周大壮依然稳定发挥，十枪89环，总成绩184环遥遥领先。
而让人意外的是，徐三多这轮竟然打出了83环的好成绩。
“好小子！”孙连长忍不住拍桌，“进步神速啊！”
最后一轮立姿射击开始前，徐明哲走到赵卫东身边：“手腕怎么了？”
“报告连长，老伤了。”赵卫东声音低沉，“去年演习时摔的。”
徐明哲点点头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估计这小子从标兵变成孬兵，和手上这旧伤脱不开关系。
立姿射击是最难的一关。
周大壮前九枪都稳定发挥，却在最后一枪时因为太过紧张，只打出7环。即便如此，他最终仍以总分273环高居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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