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直直地坠落，砸在地上——玄寂几步跨过去，伸手从它翅膀下面，抽出那张染了血的纸条。血迹洇开，模糊了字迹。赤璃和月泠立马围上来，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
“赤焰都城东南角，三座祭坛烧起了黑火。”玄寂压低声音念出来，“幽冥殿主开始拿活人献祭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像被冻住……
“走！”赤璃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稳。
联军一整夜都在赶路，穿过树林，翻过山谷，天快亮的时候，到了赤焰都城外面。夜色还没完全退去，雾气弥漫，士兵们穿着盔甲排好队，一脸严肃。霜月骑兵、赤焰机关军团、青冥星象师，以前都是对手，这会儿却因为同一个敌人，站到了一块儿。
玄寂站在高台上，看着准备出发的军队，声音沉沉地说：“把所有将领都叫来，半个时辰后开战前会议。”
没过一会儿，将领们都来了，屋里的气氛很压抑。
“幽冥殿主在用‘血祭之术’。”玄寂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人心里发慌，“要是让他把仪式弄完，整个大陆的规矩都会乱套，到时候，三国没了，山河都会变成地狱。”
大家脸色一变。
“没时间想了。”赤璃往前走一步，机关臂发出轻轻的摩擦声，“我让人在城里布置了防御机关，能拖一拖他们。不过要真的阻止仪式，还得正面打。”
月泠慢慢打开星象盘，里面的星星乱成一团，只有一颗蓝色的小星星还闪着光。“这是最后一点希望。”他声音冷冷的，“只要撑到仪式中断，天象就能变回来。”
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有的点头，有的犹豫。
“你们觉得这场仗赢不了？”玄寂突然说话，眼睛扫了一圈。
一个老将领抱拳说：“殿下，不是不信，只是这仗太危险，不知道是不是要拿全军去拼。”
玄寂沉默了一会儿，抬手，袖子里的幻灵蛊虫动了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散开，让大家心里的害怕和犹豫都淡了些。
“我不是要你们瞎信。”他慢慢说，“我是要你们知道，这一仗，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这片土地上活着的人。”
他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光：“幽冥殿主的目标，是整个大陆。今天退了，明天就没地方躲。”
屋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霜月先锋统领柳无痕站起来，单膝跪下：“属下愿意为殿下拼命。”
接着，赤焰旧部将领也都站出来请战，青冥星象师虽然不擅长打仗，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玄寂轻轻点头，转头对赤璃说：“你负责城里的防线，我带主力从东南角冲进去。”
“明白。”赤璃答应一声，眼里闪过锐利的光。
“月泠，你带着星象师守住城外的关键地方，找机会封印祭坛。”玄寂又说。
“我得有个稳定的法阵支点，不然压不住血祭的力量。”月泠皱着眉说。
“我给你争取时间。”玄寂的语气不容拒绝。
动员大会结束，将士们各自回队。赤璃走到玄寂身边，小声问：“你觉得他们真信了？”
玄寂看着天边渐渐亮起来，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信不信无所谓，士气最重要。”
太阳刚露头，赤焰都城被一层奇怪的灰雾罩着。联军排好队，士兵们拿着武器，等着命令。空气里全是血和腐臭的味道，好像大难就要来了。
玄寂爬上高台，看着那些年轻的士兵。他们眼里还有害怕，但还是紧紧握着武器。
“兄弟们！”他的声音在风里传开，“今天，咱们的敌人不是一般人，是想吞掉整个大陆的恶鬼！幽冥殿主已经开始血祭了，仪式完了，咱们就没退路了！”
人群里有小声说话的，好多人把武器握得更紧。
“我知道你们害怕。”玄寂接着说，“我也怕，怕家人出事，怕输，怕死。可我更怕闭上眼睛的时候，这片土地已经全是黑暗。”
他举起右手，手心冒出幽蓝色的光，那是幻灵蛊术的印记。
“我用这蛊术告诉你们，咱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赤焰的机关，青冥的星象，霜月的铁骑，都是咱们的力量！只要一起上，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赤璃走上去，启动机关臂，一道红光在她手里炸开，火星溅得到处都是。
“看看这个！”她大声喊，“这就是咱们对付血祭的家伙！你们不是没机会赢，是没相信过自己！”
士兵们的情绪起来了，有人小声喊，更多的人握紧拳头，眼里有了斗志。
月泠站在一边，慢慢举起星象盘，里面的星星突然整齐了，一颗本来暗下去的星星又亮了。
“星象稳了。”他轻声说，“这仗咱们能赢。”
玄寂深吸一口气，又问：“现在，我问你们——愿不愿意为了这片土地打仗？”
“愿战！”喊声像打雷，震得山谷都响。
玄寂满意地点点头，正要下令出发，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怪风。他眉头一皱，猛地抬头看——
一只巨大的黑影从天上扑下来，翅膀遮住了半边天，一股臭味飘过来。
“来了。”玄寂冷冷地说了两个字，翻身上马，拿起长枪，指着前面被黑雾挡住的赤焰都城。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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