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客厅，顾清欢坐在餐桌前，手里握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她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那束紫鸢尾上，花瓣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仿佛带着某种温柔的力量。
手机震动了一下，悦薇的信息跳出来：
【最近天气转暖了，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轻轻点了回复键：
【好啊。】
两人约在一家安静的老式咖啡馆，是她们大学时常常去的地方。木制桌椅、泛黄的书架和淡淡的咖啡香，一切都像是时光未曾流逝的模样。
悦薇已经先到了，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笑盈盈地朝她挥手。
“你来了。”她起身替顾清欢拉开椅子，“我点了一壶伯爵茶，还叫了你最爱的栗子蛋糕。”
顾清欢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淡淡：“你还记得这些。”
“当然记得。”悦薇眨眨眼，“你以前说，吃甜食能让人忘记烦恼。”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窗外阳光正好，街道上行人来往，车流不息。
“你最近……还好吗？”悦薇试探性地问。
“挺好的。”顾清欢低头看着茶面晃动的倒影，声音平静，“工作顺利，生活也简单。”
悦薇没接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过了片刻，她忽然轻声道：“他瘦了。”
顾清欢的手指微微一僵。
“谁？”她明知故问。
“傅斯年。”悦薇看着她，语气温柔但坚定，“我昨天在花店门口看到他，整个人比以前憔悴了不少。”
顾清欢没有说话，只是将茶杯轻轻放下，指节泛白。
“你知道吗？”悦薇继续道，“他说，每一朵花代表的意义都不一样。”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轻轻推到顾清欢面前。
“这是最后一张。”
顾清欢望着那张卡片，指尖微微颤抖。
“我不想看。”她低声说。
“可他已经写了七天。”悦薇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说他冷血，可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
顾清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
“悦薇，”她睁开眼，声音有些哑，“不是我不愿意原谅他，而是……我怕再被伤害一次。”
“我知道。”悦薇握住她的手，“所以你不需要立刻原谅他，也不需要急着重新开始。我只是想告诉你——他变了，真的变了。”
她顿了顿，语气柔和却坚定：“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次，他是真心的？”
顾清欢望着窗外，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温暖却不刺眼。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一句话，”悦薇轻声说，“你说，真正的爱，不是从未受伤，而是在伤痕累累之后，依然愿意相信。”
她的话像一根柔软的线，轻轻拨动了顾清欢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
她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
“我不是要你立刻答应什么。”悦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只是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让彼此一个机会。”
顾清欢低下头，手指缓缓抚过桌面上那片不知何时飘落的梧桐叶，边缘已经泛黄，却依旧完整。
她想起过去那些日子，他在门外放花、写信，从不敲门，也不打扰，只是默默地守候。她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可每一天的清晨，她都会不由自主地走向门口，打开门，取走那束花。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软弱，只知道，他的坚持，一点点地融化了她筑起的心墙。
“我不知道……”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没关系。”悦薇微笑，“感情从来都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段旅程。只要你愿意迈出第一步，剩下的路，他会陪你一起走。”
顾清欢望着那张卡片，迟迟没有伸手去拿。
她知道，只要她打开它，也许就会彻底动摇。
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动摇了。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走了桌上最后一丝余温，也卷起了那片梧桐叶，轻轻飘向远方。
就像她的心，正在慢慢松动，慢慢靠近那个曾让她心碎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那张卡片收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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