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季淑兰带着季晚去看她的房间。
二楼，紧挨着主卧。
“晚晚，时间仓促，你看看这间卧室布置的还喜欢吗？窗帘颜色或者是花纹不喜欢的话，都可以换的。对了，你爸爸还特意找人做了隔断，你看，这个柜子一打开，其实里面是一个小的步入式衣帽间的。喜不喜欢？”
季晚没说话，只是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衣帽间。
季淑兰看她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还以为是她不满意，连忙补救：“没关系，不喜欢咱们可以拆了重新弄！就按你想要的来布置！”
季晚连忙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不是，没有。我很喜欢！你们有心了。”
季晚现在还没有办法叫出爸爸妈妈，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一直都是一个不太友好的形象。
至于爸爸，其实她之前并没有那么期待的。
毕竟季衡对她一直很好，而且她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是找不到亲生父母的。
所以，她是真地对此抱有极低的期待。
可是她没想到，真相来的就是这么促不及防。
一切都太快了！
快得让她没有办法适应，没有办法及时消化掉这些信息。
“晚晚，我听小九说了，你在F大是临床医学生，现在功课多不多？老师对你们的要求严不严啊？”
“还好，就是几乎每天都满课。不过听说大三以后，会有更细化的学习，大四下半年就开始进入医院实习，大五还要再回学校上课，但是听说课很少，主要还是要在医院里跟着老师学习。”
季淑兰也不是很懂，问这些，只是单纯地想要和女儿拉近关系，也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女儿的事。
“那你们实习，包括后面的规培，是不是都要在沪市？”
“对。很多医学院在规培这方面都是有地域要求的。”
“你们学校也有？”
“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过，毕竟还早着呢。”
季淑兰点点头，视线一转，又开始给她比划柜子里的衣服。
“看看这些衣服喜不喜欢。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时尚的，我和你爸爸都不太懂时尚，而且我们的身份，也不能让你显得太过奢侈了，所以，这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定制的，这边的几套运动装倒是直接买的成衣，要不要试试？”
季淑兰说着话，已经拿起来一套黑白配的运动衣，就想着往季晚身上套了。
季晚也不好拒绝，而且这么热情又始终保持着边界感的季教授，也无法让人拒绝。
“好。”
“这里有镜子，哦，这里是灯。我先出去，你慢慢试，不着急。”
季淑兰坐回到卧室的沙发上等，里面的衣服都是她亲自挑的，就算是定制的那些，也都是她亲自和设计师沟通过的，也不知道女儿喜不喜欢。
季淑兰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猛地一拍脑门儿，总算是想起来忘了什么。
但是她走到门口后，又折了回来。
等一会儿季晚出来如果看不到她，会不会失望？
所以，先看看女儿换上新衣服之后的效果，再去拿东西。
季晚一出来，季淑兰的眼睛就是一亮，但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这套黑白搭配的颜色，还是太低调了些，我还是觉得你年轻，就该穿亮色调的，不过这身穿着看上去气质好。说到底，还是我的晚晚长的好，所以穿什么都好看！”
季晚也跟着笑起来：“您这就属于是带着偏见来看我了。”
季淑兰看到她的眼睛里都是笑，亮晶晶的，心情更好：“我是当妈的，肯定是要偏爱自己的孩子呀。”
季晚低头笑一下，随后季淑兰又让她去试一件旗袍。
“旗袍平时可以不穿，等到年节的时候，家里如果有聚会，或者是一些长辈们过生日，你还是可以穿的，毕竟小姑娘嘛，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去换，我再去拿几样东西过来。”
“好。”
季淑兰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小匣子。
一看就是那种很古朴的首饰匣子。
季淑兰围着季晚转了一圈，又让她去换上一双高跟鞋试试。
“旗袍嘛，就是要穿高跟鞋才好看。对了，来，把这套珍珠首饰都戴上。我还是觉得旗袍和珍珠是最搭的。”
小匣子看着不大，一打开，里面的东西是真不少。
成套的珍珠首饰一亮出来，就让季晚惊叹不已。
因为这珍珠不仅个头大，而且颗颗圆润且明亮，哪怕她不是很懂，也知道这东西一定很珍贵。
“这，太贵重了吧？”
“傻丫头，你是我女儿，多贵重的首饰都该你戴的。”
季晚试了几套衣服之后，季淑兰看出来她似乎是不太愿意再试，好像是有些累。
“不试了，你先换上那套家居服吧，穿着宽松也舒服。怕你过敏，我特意做了几身纯棉和真丝的，看看喜欢哪套就换哪套。”
“好。”
“等一下，这个也拿进去，可以直接放进下面的那个保险柜里，密码就是你的生日，钥匙在上面的抽屉里，去吧。”
季晚犹豫几秒，对上季淑兰那明显带有几分期待的眼神里，还是缓缓点头。
但是等她打开保险柜之后，整个人差点儿就绷不住了。
因为里面还有一张房产证、一张银行卡、还有好几个红丝绒包装的首饰盒子以及一封信。
季晚没急着打开信，而是先回到卧室里，发现门被关好，而季淑兰也离开了。
所以，这是想要给她一个独自冷静的过程吗？
季晚先打开了信，然后直接就坐在地上看起来。
“亲爱的晚晚，我是妈妈，其实这封信想了好久，才敢提笔。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我们母女分别二十年的事实，我承受了二十年的丧子之痛，你也被人虐待、忽视了二十年。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如果当时我能多看你一眼，或者是多拨弄一下那个襁褓，亲眼确认你是女儿，而不是儿子的话，那我们母女俩是不是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残忍，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时间只会往前走，无法逆转。
晚晚，不管你是否接受，妈妈都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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