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u——砰——!
身后那震耳欲聋的排枪声,那连绵不绝、撼天动地的爆炸声,让代善的心口隐隐作痛。
没了没了!博尔晋算交代在这了!
他甚至不需要回头,就已经知道博尔晋和他那三千儿郎是什么结局!
那熟悉的、独属于南山营的死亡声响,就是博尔晋他们的送葬曲……
“贝勒爷!是博尔晋额真那边!声音……声音不对啊!”身旁的甲喇额真面如土色,声线颤抖。
代善猛地勒住战马,调转马头,望向南方那片被硝烟和尘土笼罩的天空,那双曾经充满傲慢与野性的眼睛里,此刻只剩屈辱、暴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庆幸。
庆幸回头反击的不是他自己,庆幸此刻与那支魔鬼军队厮杀的,不是他正红旗最核心的巴牙喇。
“贝勒爷!我们是否回援?或许还能救出……”另一名将领急声道。
“救?”代善厉声打断,喝道,“拿什么救?!你听这动静!博尔晋三千精锐,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撑到!你现在回头,是嫌曹变蛟的功劳簿上名字不够多吗?!是想把我大金最后这点家底,全都葬送在这异国他乡吗?!”
他什么也做不了,战争方式早在去年那个冬天,就已经彻底改变!
他双目赤红,低声咆哮:“朱启明……他要的就是我们回头!汉城的曹变蛟恐怕已经出动,就等着截断我们的退路!前有坚城,后有恶虎,你们想被包了饺子,像阿巴泰一样被生擒活捉,押去北京城给那明朝小皇帝献俘吗?!”
“阿巴泰”这个名字再次被提起,让他们瞬间哑口无言。
那是大金的耻辱!
朱启明那支蒙面军团,简直是魔鬼的化身,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在几万勇士的眼皮底下,毫发无损地把阿巴泰从营帐中掳走!
代善猛吸一口凉气,不再看南方那令他心碎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挥舞马鞭,发出裂帛般的嘶吼:
“传令!丢弃所有不必要的辎重!全军轻装,全速向北!目标——鸭绿江!能跑回去一个是一个!违令者,斩!”
“轰……”
原本士气低迷的大军,如同被抽去了魂魄,愈加疯狂地向北逃窜。
博尔晋部的覆灭,成了压垮他们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过江!回家!
同一时间,张家玉站在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的战场上,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后金骑兵和战马的尸体,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将军,粗略清点,阵斩逾两千三百级,俘获重伤者百余,缴获完好战马四百余匹!我军轻伤六十七人,无一阵亡!”斥候简直难以置信,毕竟他是张家湾才入的南山营,这么悬殊的战损比,哪怕强如戚家军,也无法与之相比。
无一阵亡!
凭借有利阵型和超越时代的火力,南山营再次创造了奇迹。
张家玉点了点头,神色从容。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去年陛下那两次闪电战才是经典,简直震古烁今!
他看了一眼那些俘虏和满地狼藉的残骸,沉声道:“重伤的鞑子,给他们个痛快!缴获的战马和还能用的兵器带走。全军休整一刻钟,然后继续追击!”
“将军,代善主力已经跑远了,我们……”一名哨官有些迟疑,连续追击和刚才的高强度战斗,士兵们虽然士气高昂,但体力消耗极大。
“追!”张家玉斩钉截铁,“陛下的命令是把他们撵到鸭绿江!现在停下,就是功亏一篑!告诉兄弟们,撑住这口气,胜利就在眼前!我们饮马鸭绿江边,为我大明立威!”
“得令!”
休整过后,钢铁洪流再次启动。
只是这一次,追击变得更加从容。南山营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不断以零星的冷枪和小股突袭,持续骚扰着仓皇北逃的建虏。这每一次声响,都像是在为他们敲响着死亡的丧钟。
一路向北,满目疮痍。
被焚毁的村庄,倒毙路旁的朝鲜百姓尸骸,无不诉说着后金军的残暴与仓皇。
这一切,都让南山营将士胸中的怒火如岩浆般炽烈。
数日后,壮阔而冰冷的鸭绿江终于横亘在眼前。
当张家玉率领南山营精锐赶至鸭绿江畔时,江面之上已是一片狼藉。
绝大部分后金残部已然仓皇渡江,正在北岸惊魂未定地重新集结。
只剩零星掉队的船只和少数的散兵游勇还在南岸挣扎。
宽阔的江面成了天然屏障,对岸的人影已然模糊,早已超出了南山营火铳的有效射程。
南山营两千将士,在江岸南侧的高地上,整齐地列队。
玄甲映照着江面的粼粼波光,虽然面色疲惫,但眼神锐利,军容严整,与对岸的混乱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
张家玉策马立于阵前,看着江对岸那面依稀可辨、却已威严尽失的正红旗织金龙纛,看着那些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身影,冷笑不已。
他缓缓伸出右手,亲兵护卫上前,给他递来一个白色电喇叭——
没错,又是朱启明赏给他的仙家宝贝!
每个能单独领军的亲信都人手一只。
他把小喇叭放到嘴边,气沉丹田,声若洪钟般大吼一声:
"呔!直娘贼的狗鞑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敢吹嘘什么满万不可敌吗?哈哈!"
声音穿透江风,响彻北岸,犹如魔音贯耳,让庆幸逃出生天的金兵汗毛倒竖。
金兵们纷纷愕然回头,企图寻找这如同天神法旨般的声音来自何方,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吓尿:"妖孽!妖孽啊!"
刚在亲卫搀扶下从一艘破船上下来的代善,闻声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南岸那个手持白色“妖物”的少年,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张家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嘴角一咧,电喇叭再次开火,上来就是诛心之论:
“对岸那个叫代善的老匹夫!给小爷听好了!你这趟是来朝鲜给你八哥皇太极探路,看他适合埋哪儿吗?跑这么快,是赶着回去给他报丧吗?!”
“哈哈哈!”南山营阵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
代善被这当头一棒打得眼前发黑,气血翻涌。
他这辈子哪受过这等市井无赖式的折辱?
心里那根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就断了,也顾不得什么贝勒仪态,猛地抽出腰刀指向对岸,嘶声回骂:
“张家玉!我操你血妈!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畜生!安敢如此!!”
他这一开口,竟是比寻常泼妇还要污秽三分。
张家玉一听,不怒反笑,兴致愈发高涨,立刻用喇叭顶了回去:
“老棺材瓤子!除了会叫唤还会啥?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不然怎么养出你这满嘴喷粪的玩意儿!”
“我日你十八辈祖宗……!”
“我掘你爱新觉罗祖坟……!”
"你张家断子绝孙!"
"你爹给李成梁舔过脚趾!"
于是乎,鸭绿江畔出现了堪称魔幻的一幕:
一位大明朝的少年将军与一位大金国的大贝勒,竟隔着滔滔江水,彻底抛弃了所有体面,如同市井无赖般口吐芬芳,酣畅淋漓地互相问候起对方的每一位直系与旁系亲属。
其用语之刁钻恶毒,情节之丰富离奇,让两岸数万将士目瞪口呆,啼笑皆非。
这场双方都键盘冒烟、杀伤力巨大的骂战,最终以代善体力不支、气得浑身发抖而告一段落。
张家玉看着对岸那被亲卫扶着、摇摇欲坠的老迈身影,双手叉腰,放肆大笑,总算出了心头那口恶气。
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再次高高举起电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的终结技:
“南山营全体都有!鸣枪——”
他刻意拉长音调,让死亡的寂静笼罩两岸片刻,才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喝令:
“恭送爱新觉罗·代善——滚、回、沈、阳、等、死!”
“砰!!!!!!”
两千支燧发枪再次齐射!惊雷般的枪声为这场旷世骂战画上了句号。
硝烟滚滚,两千将士齐声怒吼,声震两岸,气吞山河:
“恭送大贝勒——滚回沈阳等死!!”
“等死!!”
“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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