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气息裹着硫磺味钻入鼻腔，郎清歌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他望着眼前犬牙交错的黑石拱门，暗紫色魔焰在门沿上诡异地扭曲燃烧，映得江欣欣苍白的脸忽明忽暗。少女手中的玉珏渗出微光，在岩壁上投下细碎的星芒。
“清歌，石壁上的符文在发烫。”江欣欣指尖抚过冰凉的岩石，突然缩回手——那些用鲜血绘制的古老图腾正缓缓蠕动，宛如活物。
郎清歌的逆鳞之刃嗡鸣震颤，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三百年前父母被围剿时，夜华姑姑的血也在契约文书上蠕动过。”他握紧刀柄，指节泛白，“这是魔族封印的秘术，《玄黄契约》的真相就在里面。”
魔焰突然暴涨三丈，化作狰狞的鬼面发出尖啸。江欣欣玉珏光芒大盛，清越的鸣响驱散了部分黑暗：“可这些魔焰能吞噬灵力，你的神魔之力......”
“正因如此才要速战速决。”郎清歌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刀刃劈开迎面扑来的火舌，“阿欣，记得保护好玉珏，那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踏入魔窟的瞬间，地面轰然炸裂。三条水桶粗的墨鳞蟒破土而出，腥红的竖瞳泛着妖异的紫光。郎清歌旋身挥刀，逆鳞之刃斩在蛇鳞上溅起火星，蟒身却只裂开半寸伤口便迅速愈合。
“它们的再生能力比上次更强！”江欣欣踉跄着避开毒液，玉珏光芒扫过蟒腹时，鳞片下隐约浮现出锁链状的纹路，“清歌！这些魔蟒是被炼成的傀儡，控制中枢在......”
嘶鸣声骤然撕裂空气，一条魔蟒突然扭转身体，尾巴如钢鞭横扫而来。郎清歌横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向岩壁。碎石飞溅间，他瞥见江欣欣被两条魔蟒逼入死角，玉珏光芒在毒液腐蚀下黯淡了几分。
“阿欣！”郎清歌瞳孔骤缩，体内神魔之力如火山喷发。逆鳞之刃绽放出金红双色光芒，刀气所过之处，空间竟泛起涟漪。三条魔蟒同时发出惨叫，鳞甲下的锁链纹路开始寸寸崩裂。
“是血脉压制！”江欣欣眼中闪过惊喜，玉珏光芒化作藤蔓缠住魔蟒七寸，“趁现在攻击它们腹部的封印符文！”
郎清歌凌空翻身，刀刃精准切入蟒腹。暗红血液喷涌而出的刹那，他突然僵在半空——那些血液在空中凝成文字，拼凑出“玄黄骗局”四个大字。魔窟深处传来一阵狂笑，石壁上尘封的图案突然鲜活起来：天庭神将挥剑斩向跪地的魔族少女，而一旁签订契约的老者，赫然是蓐收的面容。
“原来所谓的维护秩序，不过是天庭的遮羞布！”郎清歌怒吼，逆鳞之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最后一条魔蟒轰然倒地，洞穴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巨大的黑暗漩涡在祭坛上方展开，夜罗刹踏着血雾现身。他银白长发无风自动，额间魔纹与祭坛上的魔珠共鸣闪烁：“郎清歌，你以为破坏几个傀儡就能改变什么？三百年前你们一家葬身火海，三百年后......”
“住口！”江欣欣玉珏光芒暴涨，洞顶钟乳石突然坠落，“你以为只有魔族有秘辛？”她手腕翻转，玉珏映出另一幅画面——幼年的夜罗刹被锁在魔血祭坛上，而施加禁制的，正是如今魔族长老会的首领。
夜罗刹瞳孔剧震：“你......你怎么会有我记忆碎片？”
郎清歌趁机欺身上前，刀刃抵住他咽喉：“阿欣的玉珏能沟通万物，包括......”他突然顿住，因为夜罗刹眼底翻涌的不是恐惧，而是解脱。
“杀了我吧。”夜罗刹苦笑，魔珠突然迸发刺目紫光，“长老会用我妹妹的性命要挟，让我成为这场骗局的帮凶。那颗魔珠里，囚禁着三百年前所有反抗天庭的魔族英灵。”
江欣欣玉珏光芒突然紊乱，洞顶开始坍塌：“不好！魔珠暴走了！清歌，它在吸收整个魔窟的能量！”
郎清歌看着夜罗刹眼中的血丝，突然收回刀刃：“带我去核心祭坛。我要让英灵安息，也要让三界看看天庭的真面目。”
“你疯了？”夜罗刹不可置信，“那会让你承受万魂噬心之苦！”
“我本就是禁忌之子。”郎清歌握紧逆鳞之刃，金红光芒与魔珠紫光激烈碰撞，“若能用我的命，换三界真相，何乐不为？”
江欣欣突然握住他的手，玉珏光芒化作纽带缠绕在两人腕间：“同生共死。”她看向夜罗刹，“你若真想赎罪，就带我们去解除封印。”
剧烈的震动中，夜罗刹沉默片刻，突然化作蝙蝠冲向深处：“跟紧我！魔窟崩塌倒计时还有一刻钟！”
通道尽头，巨大的血色祭坛中央悬浮着魔珠，万千怨灵在珠内悲鸣。郎清歌刚踏入祭坛范围，无数锁链便从地面窜出缠住他的脚踝。神魔之力在体内翻涌，他强忍着剧痛走向魔珠，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清歌！”江欣欣想要冲上前，却被夜罗刹拦住。
“没用的。”夜罗刹声音沙哑，“这是魔族最古老的献祭阵法，唯有血脉之力才能破解。但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
郎清歌的手掌贴上魔珠的瞬间，万千怨灵的嘶吼灌入脑海。他看到母亲夜华被剜去仙骨时的凄厉，看到父亲林墨在九韶神链下的绝望，更看到无数魔族战士为守护自由战死的画面。逆鳞之刃突然脱离掌心，化作流光刺入魔珠，金红光芒与紫色魔气轰然相撞。
“原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郎清歌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我带你们回家。”
魔珠开始寸寸龟裂，被困的英灵化作光点涌入他的身体。江欣欣的玉珏光芒暴涨，强行压制住暴走的能量，而夜罗刹则以自身为引，用魔血加固祭坛结界。
“快走！”夜罗刹嘶吼着，背后生出巨大的蝠翼，“我撑不了多久！带着真相......”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显然在燃烧本源。
郎清歌突然伸手抓住他：“一起走！你妹妹还在等你！”
就在这时，洞顶轰然坍塌。江欣欣玉珏光芒化作光桥，逆鳞之刃自动护在他们头顶。当三人冲出魔窟的刹那，整个山体被炸成齑粉。漫天碎石中，郎清歌摊开手掌——那里躺着一枚晶莹的珠子，里面沉睡着所有英灵的记忆。
“这就是《玄黄契约》的真相。”郎清歌看向东方渐白的天空，“天庭，准备好迎接清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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