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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柱一听这位大娘说他们连长他不愿意了。
“哎，我说你这位大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冤枉我也就算了。我们连长好好的一句话也没说，你怎么能瞎给她扣帽子呢？
年纪小咋啦？我们连长年纪小，本事可不小，我们还都比不上她呢。大娘，你说话注意点，这冤枉人得有证据。”
唐玥的眼睛亮了，这李铁牛有点意思，刚刚这大娘冤枉他自己的时候，他可是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道该咋反抗。
可是现在说到她了，他这嘴皮子又好使了。
端着笼屉的大娘被李铁柱说的更来气了。“咋地？我还说错你们是咋地？你一个偷包子贼，我还没去告你呢，你反倒是嚣张上了。
还有...”
大娘一边说话一边将笼屉拢到怀里，空出来一只手指着唐玥，“还连长。你看这丫头才多大，还本事呢？断奶了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跟着来的几个人脸上都闪过了怒色，常隐站到前来将唐玥挡住了。
“大娘，李铁牛没问价格自己伸手拿包子的行为确实不对，我们也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可是我们的连长并没有惹到你，你这样说话不妥当。
部队的任何一位军官的任命都是要经过层层审查的，不能你张口闭口的就给她定了一个德不配位的帽子。”
这个大娘对上李铁柱的时候，本身自己有理，她还很是硬气，也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些人不是啥好人。要不然咋能偷他们国营饭店的包子呢？
可她刚刚光觉得自己有理，一直在与李铁牛对峙，对眼前这位冷着脸的军官还真没注意到。现在见这位军官冷着脸说的话，她突然有点气虚。
“我，我也没说错话啊。这么小的年纪......”
“年纪小不是你攻击她的理由。”
大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不想承认，又将矛头指向了李铁牛。
刚刚他们路过这个县城的时候想着快到秦岭了，不知道秦岭附近有没有可以补给的地方，就准备来这里先将补给弄充足了。
他们从南岛过来走了一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过他们，陈二牛他们身上都带着唐玥给的那张符，这些人本能的觉得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也是他们刚刚走进街道，就碰上了眼前这位大娘。一路上陈二牛他们都没有跟外人说过话，而且这种隐身的刺激劲头他们还没有过完，这才导致陈二牛就想试试，他拿起来一个包子，这位大娘能不能看见的想法，其实他拿起来的时候就后悔也，立马要把包子放回去。
可是就是这一下子，大娘就不依不饶了。
常隐也不想再耽搁时间了，他伸手就要掏钱，嘴上也没闲着，“大娘，我们的队友拿你包子查看不对，但是他只是想看看包子咋样，真的没有要偷你东西的意思。
我们当兵的绝不会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大娘还在一边撇嘴，小声嘟囔，“拿都拿了，还给自己找补。这可是要拿去服装厂的，人家厂长点名要的。”
声音很小，耳朵不好使的人一般都听不见，可是常隐几人都听见了。不过他们属于部队，这个县里的事情他们也管不着，就没想插手。
这时候，一个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的，洗的发白的瘦弱老太太慢悠悠的走过来，“同志，刚刚我看见了，这位军人同志就拿起来看看，应该是很满意，就想放下付钱，是这位女同志不允许人家军人同志放下的。”
周围响起一片恍然的声音，有围观的群众就小声议论，“我就说嘛，这当兵的咋可能偷东西呢？人家那可都是好人。”
“可不是咋地，刚刚咱们都差点误会这几位军人同志了。”
......
端包子的大娘不干了。她恶狠狠的看着那位瘦弱大娘，“秦凋，怎么哪哪都有你。看来你是一点教训都没长，还是那么爱管闲事儿。”
秦凋老大娘虽然身体瘦弱，但是她背脊挺的笔直，“呵，无论如何，也不能冤枉好人。这世道...”
“老奶奶，谢谢您的帮忙。”
唐玥赶紧出声阻止了秦凋要继续说的话，她清晰的记得在道北村的时候那些人的疯狂，看来这个世界哪里都一样，这位老奶奶显然已经陷入困境，似乎还是被别人打压的那种，她不能让这位老人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秦凋低头看着拉着她手的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如果，如果她的那几个孙子还活着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她最小的孙女也能这么大了？
唐玥一看老奶奶的眼神就知道这人是有故事啊。
而周边人对于秦凋的议论也被唐玥听进了耳里。
“哎，真不知道这老太太一天天的在坚持啥？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还一天天的总想着争夺正义。她哪来的脸？”
“可不是咋地。不过说起来吧，这人也真没做啥不...”
身边的人赶紧捅了一下说话的，“哎，你瞎说啥呢？小心被...”
这人眼睛四处转了转，显然是在找红兵的。唐玥眉头皱了皱，这些人怎么那么怕那些胳膊上捆着红布条的人？而且，他们好像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端包子的大娘还想再继续，常隐已经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直接将两张大团结放在了老太太胳膊上，“大娘，这就算是我战友刚刚没经过同意拿起来包子的赔偿，我们可以走了吗？”
大娘看见抱着笼屉胳膊上的两张大团结，赶忙用另一只手拿起来就装进了兜里，耷拉着眼皮的眼睛不怀好意的转了转，还想再说什么，秦凋声音不冷不热，“这么多人，也不知道...”
抱包子的大娘似乎听懂了，她佯装大度的哼了一声，“哼！算你识相，没占公家的便宜，没有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这次我就原谅你们了。”
说完趁着人不注意，两条腿快速的捣腾着跑了。
常隐转身郑重的跟秦凋道谢，他也听见了些周围的议论声，知道眼前这位老太太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个身份现在对于她来说可真的不怎么友好。
所以常隐只是郑重道谢却并没有敬礼。现在他们在外面，走到哪里不仅代表着部队的形象，他们的态度也会被围观的人随意解读。
哪怕常隐有心做什么，也不能做。
秦凋摆手，“我也没帮上你们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我老婆子从来不说假话，行了，你们也谢过了，赶紧走吧。”
说完话，秦凋没等唐玥等人走，自己反倒先转身走了。
有人看着秦凋离开的方向疑惑不解，“奇怪了，这老太婆今天怎么敢这样进城的？她怎么不在她那个破房子里憋着了？”
“嗨，这老太太本来就是个刚强的，以前要不是她那几个孙子孙女在，估计她不能那么听话的任那些人折腾。”
“哎？你还真别说，我怎么觉得这老太太今天精神头不错呢，按理说，不应该啊。”
唐玥听见了众人的疑惑，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不过他们现在忙着去供销社和国营饭店做补给，就没跟着老太太走，不过唐玥的意识已经外放出去看着那个老太太了。
往国营饭店走的路上，李铁牛一直蔫蔫的，跟被晒干了水分的鱼没啥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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