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魔族，也在楚萧然那无尘的剑光之下化作飞灰之后。
整片战场终于彻底地恢复了平静。
苏沐云的团队开始以一种极其熟练的，甚至可以说是流水线一般的效率打扫起了战场。
收割“血元道果”收集战利品清点战功。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争吵与混乱。
所有的战利品都会先统一地上交到苏沐云的手中。
然后再由她根据每个人在战斗之中的贡献大小来进行最公平的，也是最让人信服的分配。
这种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与绝对的威信之上的高效的分配模式。
让一旁那些刚刚才因为“分赃不均”，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正道联盟”的幸存者们看得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项天歌，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苏沐云团队之中那种，虽然充满了激烈的内部竞争，但在对外之时，却又无比团结无比信任的独特的氛围。
他的心中那股名为“羡慕”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想起了在战斗开始之前苏沐云对他，以及洛冰璃所说的那番话。
“这种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与信任之上的‘同袍之情’你们是不会懂的。”
当时的他对这番话是嗤之以鼻充满了不屑。
但是现在，他懂了。
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背后那沉甸甸的份量。
就在他心神激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时。
苏沐云处理完了战场。
她缓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手中拿着一枚品质极高的疗伤圣药。
她没有说话。
只是将那枚丹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项天歌愣住了。
他看着那枚足以让任何元婴修士都为之疯狂的丹药。
又看了看苏沐云那张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绝美的脸庞。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
“为……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我们之前，可是，还那样地指责过你。”
苏沐云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问出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的小孩子。
“因为你们，还活着。”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淡。
“只要你们，还活着，就能继续去杀更多的魔族。”
“而你们杀的魔族越多这棵树上所能结出的‘果子’，也就越多。”
“仅此而已。”
她给出的是一个如此现实如此残酷，却又如此无法反驳的理由。
没有丝毫的仁爱与同情。
有的只是最纯粹的利益的最大化。
然而，就是这样一番充满了“功利”色彩的话语。
听在项天歌的耳中。
却比洛冰璃那一万句充满了“仁爱”与“正义”的空洞的说教。
还要更加地让他感到信服感到震撼。
他默默地接过了那枚丹药。
然后，他对着苏沐云这个，他不久之前，还“羞与为伍”的“女魔头”。
深深地深深地低下了他那身为“战神之子”的高傲的头颅。
他的道心在这一刻，虽然，还没有彻底地崩塌。
但是那颗代表着苏沐云的强大的理性的高效的种子。
已经在他的心中悄然地生根发芽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
他再也无法用过去那种非黑即白的单纯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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