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睁开眼时，掌心正流淌着星河。那些被鸿蒙镜吞噬的诸天法则，此刻在他经脉中凝成液态的混沌气流。他站在新生的世界树顶端，脚下是三千根延伸向不同维度的枝桠。
\"还不够。\"他屈指弹碎某根枝桠上的光茧，里面正在孕育的凤凰族始祖发出悲鸣，化作精纯的先天火灵之气。
九道青铜锁链突然从虚空刺出，锁链尽头连接着正在崩塌的旧神界。唐三残破的神魂被锁链贯穿，海神三叉戟的碎片在叶天手中重铸成蔚蓝色刻刀。
\"用旧神的血浇灌新世界，倒是合适。\"刻刀划过世界树枝干，树皮裂开处涌出金色汁液。汁液滴落虚空，竟在混沌中开辟出清澈的时光长河。
慕清雪从河面踏波而来，眉心冰蓝道纹映出洪荒尽头的景象：\"你要的答案，在归墟之眼。\"她手中握着的半块青铜镜残片，与叶天眉心的鸿蒙镜产生共鸣。
突然，整条时光长河沸腾。河底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掌心都睁着血色瞳孔。老乞丐的怒吼从河底传来：\"快斩断连接！这些是上个纪元的...\"
叶天并指如剑，混沌青莲在指尖绽放。莲瓣扫过之处，苍白手臂尽数化作飞灰，却有一滴黑血溅上世界树主干。被污染的树干瞬间枯萎，新生的凤凰族枝桠直接碳化。
\"果然还藏着后手。\"叶天将刻刀插入树干，蔚蓝色光芒顺着树纹蔓延，\"清雪，用太阴寒气冻住整条长河。\"
慕清雪双手结印，发梢凝结出冰晶。河面以她足尖为起点迅速冻结，那些被冰封的苍白手臂竟在冰层下蠕动。她突然闷哼一声，左肩爆开血花，冰晶里映出自己前世被万箭穿心的画面。
\"别被往世镜干扰！\"叶天甩出三枚青铜钉，钉尖燃烧着混沌火。钉子贯穿慕清雪双肩与眉心，将她定格在虚空。鲜血顺着钉子流淌，在冰面上画出诡异的阵图。
河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九具青铜棺椁破冰而出。棺盖上刻着的荒古文字突然活过来，化作锁链缠向世界树。叶天瞳孔中青莲怒放，身后浮现十万丈高的鸿蒙法相。
\"等的就是你们！\"
法相双手撕开混沌，抓出正在孕育的太阳星砸向棺椁。极致的光热中，棺盖缝隙渗出黑色黏液，竟将太阳星腐蚀成骷髅形状。第一具棺椁炸开，走出的干尸抬手便抓住鸿蒙法相的手指。
\"区区窃道者...\"干尸空洞的眼眶里亮起幽火，叶天突然发现自己的混沌之力在倒流。
世界树剧烈震颤，所有枝桠同时绽放青光。叶天咬破舌尖，精血喷在蔚蓝刻刀上：\"以我之名，定！\"
刻刀暴涨成开天巨刃，刃口流转的混沌气凝成三百六十颗星辰。刀锋斩落的瞬间，九具棺椁同时开启，伸出的手臂竟结出与叶天相同的法印。
\"轰——\"
混沌炸裂形成的风暴中，慕清雪看见叶天左臂齐根断裂。但那截断臂在空中化作青色藤蔓，将九具干尸缠成茧状。叶天右手指尖亮起道纹，按在自己心口：\"爆！\"
青莲法相轰然自爆，狂暴的混沌气撕碎了整片虚空。当光芒消散时，慕清雪发现自己站在洪荒尽头的祭坛上，怀中抱着昏迷的叶天。他的断臂处生长着世界树枝条，正源源不断吸收祭坛下的玄黄母气。
\"这是...归墟之眼？\"她抬头望着祭坛上方的漩涡，漩涡中沉浮着九万具青铜棺。每具棺材都在渗出黑色黏液，这些黏液汇聚成河，河中漂浮着各大神界的残骸。
叶天突然睁眼，世界树枝条刺入祭坛。整个归墟开始震动，漩涡中心缓缓睁开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眼球转动的刹那，慕清雪七窍同时流血，太阴寒气失控暴走。
\"捂住耳朵！\"叶天将蔚蓝刻刀插入祭坛裂缝。刀身迸发的海神之力形成屏障，却见眼球瞳孔中走出与唐三一模一样的身影。
\"很惊讶吗？\"这个\"唐三\"手持完整版海神三叉戟，\"所有被你吞噬的神灵，都在归墟重生。\"
慕清雪突然将冰晶长剑刺入自己心口，喷出的心头血在虚空凝成冰镜：\"他们的真灵在眼球里！\"镜中映出眼球内部，无数神灵被锁链贯穿，正在向某个核心输送能量。
叶天眉心鸿蒙镜显形，镜光照向冰镜形成折射。双重镜光交汇处，归墟眼球表面出现细微裂痕。九万具青铜棺突然立起，棺盖上的荒古文字化作箭雨射来。
\"帮我争取十息！\"叶天将世界树枝条插入自己脊椎，整个人开始木质化。慕清雪擦去眼角血痕，双手按在冰面上：\"太阴封界！\"
绝对零度的寒气瞬间冰封千里，袭来的文字箭矢在冰层中艰难穿行。她不断咳出带着冰碴的鲜血，脚下冰面浮现出前世记忆：白衣剑客将剑锋刺入她胸膛，剑柄处刻着与叶天相同的道纹。
第一具青铜棺冲破冰封时，叶天终于完成蜕变。他此刻半人半树，皮肤下涌动着世界树的脉络，抬手接住射来的文字箭矢：\"原来你们偷走了荒古纪的文明之火。\"
箭矢在他掌心融化，凝成原始火种。叶天将火种按入眉心，鸿蒙镜背面浮现出九万道棺椁虚影。归墟眼球突然剧烈收缩，所有青铜棺椁调转方向撞向眼球。
\"不——！\"假唐三发出怒吼，身形在镜光中消散。眼球被棺椁连续撞击，最终炸成漫天血雨。血雨中浮现出真正的归墟核心——枚跳动的混沌心脏。
慕清雪用最后力气掷出冰晶长剑，剑尖刺入心脏的刹那，整个归墟开始崩塌。叶天抱住她下坠的身体，世界树枝条编织成舟：\"该回家了。\"
混沌舟穿过崩塌的虚空时，慕清雪看见那些被解放的神灵真灵，正在重组为全新的天道法则。某个真灵突然对她微笑，赫然是前世记忆里的白衣剑客。
\"他是...\"慕清雪刚要开口，叶天捂住她的眼睛：\"前世因，今世果，该断则断。\"
当他们冲出归墟时，新生的世界树已经长满青叶。每片叶子上都托着星辰，叶脉中流淌着被净化的混沌气。老乞丐坐在树根处喝酒，脚边躺着洪荒祖龙的断角。
\"比预计的早了三天。\"他抛来酒葫芦，叶天接住时葫芦突然生根，与世界树融为一体。酒液化作甘霖洒落，干涸的大地瞬间生出万千灵草。
慕清雪伸手接住一滴雨，雨珠中映出某个山村少年。那少年正在用叶天留下的火种锻造兵器，锤头每次落下都引发大道共鸣。
\"新纪元的主角？\"她望向叶天。
\"是园丁。\"叶天折下世界树枝条插在土里，枝条瞬间长成通天建木，\"该让生灵自己书写历史了。\"
建木顶端，被净化的归墟核心重新跳动。这次每声心跳都催生新的物种，某个长着龙角的婴儿在树梢诞生，他的哭声引动三十六颗星辰同时亮起。
混沌深处，某双眼睛悄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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