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九
八
七
“你好，哪位？”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声音一出来，她的情绪难以遏制的翻滚着，形成滔天巨浪，几乎要把她淹灭。
“喂？”
那边声音严肃了许多。
桑之言张张嘴，想要给予回应，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塞住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眼泪急得翻涌而出，她抽泣了下。
正要挂断电话的温照临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抬头看向隔壁二楼打开的窗户，手中的素描本落地。
一阵风来，将前页展现出来。
上头的场景，和隔壁二楼窗户处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两个笑语嫣然的女孩儿。
“之言？是你吗？”
温照临紧盯着二楼的方向问道。
那头传来讶异的哭泣声，温照临心里慌得手都发软，抬脚就往隔壁去。
“之言，你别怕，我现在过去，别怕。”
他疾步冲到了隔壁，噔噔噔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在房间打转的桑母。
她拉开门，见着温照临直接打开了桑之言的门就跑了进去，吓得她心都漏了半拍。
只要之言见到他，情绪就会失控。
她知道小临是个好孩子，但是不敢用女儿去赌。
她追过去刚要进去，见着桑之言被温照临搂在怀里大哭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哭的她心尖发颤。
可是看着之言没有推开她，想了想，她还是默默带上了门。
虽然不知道小临为什么会来，但是他是个有分寸的，结合着桑之言今天的表现来看，桑母看着被她带出来的那个藤盒，走过去轻抚，“谢谢你，念念。”
之言能有这么大的改变，都是念念带来的。
屋子里温照临被桑之言紧紧抱着，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他刚刚都以为..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心情才平复些许，低头看着她的样子，身体僵的一动不敢动，就怕惊扰了她，失去这短暂能和她相见的时光。
桑之言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从他接电话起，她的情绪就有隐隐崩塌的趋势。
她失控的点有很多。
最感触的，是她都没开口，他却一下听出了她的声音。
从听出声音，到出现在她面前，他做到了从前的承诺。
只要她需要，他随时在。
看见他的那刻，桑之言就彻底投降了。
承认吧，她也不能失去他。
温照临站的双腿都快要失去知觉了，却还是不敢动。
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声音，哭累了早就睡着了。
以她的身体来说，大喜大悲都不好，可也许是最近心情不错，也许是时念给她开的药膳喝的有了作用。
这么一场发泄下来，她神色反而红润了许多。
温照临想了很多，担心她醒来之后看见他会不喜，捏着时间准备离开。
贪恋的摸了下那思想许久的脸庞，眼里一片心疼。
伸手想要分开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人都差点醒了他还没能将她的手跟衣服分开。
眼看着她双睫打颤，就要醒来，温照临紧张的出了一脑门子汗。
桑之言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感觉要酸酸的，拧着眉一抬头，看见一片湿痕，脑子有片刻的宕机。
好似回忆起什么，慢动作的抬头，跟温照临四目相对，两人神色都变了变。
“抱歉，我...我不是...我，我现在就走。”
温照临被她那受到打击的眼神给打击到了，慌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拉开桑之言的手就要走，不曾想，衣服又被紧紧拽住。
“别走。”
温照临听话的站住，却不敢转过身来。
“我..我有话跟你说。”
温照临双手攥成拳，压抑着想要回身的冲动，不轻不重的应了声，等着她说。
桑之言抓着他的衣服，攥的指尖发白，“我要回国了。”
温照临听着这个，忍不住转过身来看向她，心里升起一丝期盼。
桑之言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心慌，几乎就要没有了继续讲下去的勇气。
“我...”
“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吗？”见她不开口，温照临便主动道。
人在脆弱时，最怕来自自己爱的人的关心。
他一开口，桑之言就有些绷不住。
抬眼，泪珠从眼尾滑落，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床上打出一滴深色的痕迹。
也湿润了温照临一颗破碎的心。
他抬手，想要给她擦眼泪，又不敢和她接触，抽了纸递给她，桑之言没接。
“阿临。”桑之言哽咽着唤着。
温照临神色一顿，心中抽痛。
五年了，第一次听她再唤他阿临，他又一次希望，五年前她若真的是因为不爱了跟他分开的该多好。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许半年，也许半年都没有，曾经因为我的自以为是，伤害了很多人，包括你。
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原来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的，我以为和你分开是对你最好的交代，我以为时间会抹去我的存在，却给你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我知道我现在后悔太晚，可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还能不能一起走过我最后的时光，为我们，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温照临盯着她，迟迟不语。
桑之言自己也觉得可笑。
是啊，凭什么都是她在决定。
她慢慢松开他，“抱歉，我又自以为是了。”
“桑之言。”温照临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桑之言张张嘴，却吐不出爱人那个词，吞吞口水，垂下了脑袋。
逃避，已经成了她的固有思维。
温照临拖着凳子放在床边坐下，强势的让她跟自己保持平视。
“你现在是在怜悯我吗？”
桑之言睁大眼睛看着他，忙不迭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我是真心的。”
“好，那你说，我该以什么身份回答你？”
桑之言哽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房间里静默的令人可怕，空气都变得窒息起来。
温照临难得强势的没有给出台阶。
桑之言咬的下唇都留下了牙印，嘴巴发干。
面对温照临眼神上不断地逼迫，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我以前女友的身份恳请你答应我，你可以选择以前男友的身份拒绝我，或者以现男友的身份接受我。”
她说完，脑袋垂下去，耳尖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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