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双手熟练地握住操纵杆，随着启动按钮按下，直5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轰鸣。
四片桨叶高速旋转，划破寂静机场，旋翼卷起气流让远处站的笔直敬礼送行龙二一行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右脚轻踩尾桨踏板调整方向，左手缓缓提拉总距杆。
机身在震颤中平稳离地，如同一只钢铁巨鸟拔地而起。
仪表盘蓝光在叶尘冷峻脸上明灭，他目光快速扫过高度表与航向仪，右手精准微调周期变距杆，让直升机以60度仰角直插夜空。
透过夜视镜，地面上建筑与街道迅速缩小成沙盘模型，蜿蜒长江如银带般在眼底铺展。
叶尘驾驶着这架领先时代钢铁雄鹰，朝着济市方向全速飞去。
与此同时，黑夜中两台军车满载全副武装特战战士，一前一后将一辆军用小汽车严密护在中间。
雷霜儿身着特战旅作战服，头戴作战头盔，眼神中满是期盼。
“雷组长”
“前面发现一架直升机，应该是特战旅的！”
开车士兵通过夜视镜，发现天空远处有直升机迎面飞来。
虽然他无法辨别型号，但从轮廓和隐约轰鸣声判断，这是一架军用运输机。
以他认知，这个时间点各国都不可能生产出这样的直升机，唯一可能就是来自特战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请示。
“需要利用频道询问确认吗？卑职也不敢完全保证。”
说完，他一边紧盯越来越近直升机，一边继续驾驶车辆。
毕竟，车上坐着特战旅情报组组长，这样一架突然出现直升机，容不得半点疏忽。
“停车！”
雷霜儿急切声音在车内响起。
车刚停稳，她修长白皙左手便拉开车门，右手迅速将作战盔夜视镜护在眼前，作战鞋踩在凹凸不平碎石公路上，仰头望向头顶飞过直升机。
虽然她从未见过这种型号直升机，但对于特战旅出现的任何装备，她都不会感到惊讶。
此前她接到叶尘消息，匆匆安排好济市事务后，便带着几名助手马不停蹄地赶往沪市。
为了尽快见到他，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
望着夜空中架轰鸣而来的直升机，她隐约感觉到，叶尘就在那架直升机上——因为她得知叶尘要赶往石城附近战场消息。
此刻，她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生人勿近冷峻模样，手忙脚乱地调试频道，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空直升机。
“旅座！”
“我是雷霜儿，即将进入沪市，你能收到吗？”
话落，她紧咬嘴唇，内心竟有些矛盾地祈祷没有回应。
因为通讯设备有效距离不超过二十公里，如果收不到回复，就证明叶尘不在飞机上。
然而，一个熟悉声音无情打破了她意想。
“雷组长。”
叶尘声音裹挟着直升机引擎轰鸣，却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
她握着通讯器手猛地收紧。
此时，叶尘半俯着身子，单手操纵周期变距杆保持悬停下降，仪表盘蓝光映得他眸色愈发深沉。
他瞥见下方公路上那道单薄却笔直身影，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雷霜儿仰头姿态，宛如一株倔强白桦，夜视镜绿光在她身上流转。
“立刻进入沪市，联系龙二团长，他会安排好一切。沪市情报工作和民生事务你就要多用心了，另外密切关注祁同伟，评估他的可用性。”
叶尘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威严。
他扫了眼仪表盘上油量数据，中途必须找地方降落加油，才能顺利飞到济市，毕竟直升机续航能力只有五百多公里。
地面上，雷霜儿仰着脖颈，脖颈早已发酸，却固执地不愿移开视线。
她忽然想起当初在济市指挥部门口对话，失望眼神渐渐变得平静。
“是！”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难得地染上几分颤抖。
“旅座注意安全！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完成你的交代。”
直5轰鸣声渐渐远去，雷霜儿仍保持着仰头姿势，直到那架钢铁雄鹰化作夜空中一点幽蓝，彻底消失不见。
她垂下眼睫，转身时作战靴碾过碎石，脚步却比下车时轻快了许多——至少，那个总在硝烟中穿梭身影，记住了她在荒野中仰望的这一幕。
……
“团座，你说旅座安排一个女人过来协助，到底是真帮忙还是来监督咱们？”
程度身穿作战服，眉头微皱，不自觉地摸着腰间54手枪套问。
“龙二团长来消息，特战旅情报组组长雷霜儿已经抵达沪市，他派人去接了，正往市政厅赶来，让我们准备迎接。”
“程度！”
祁同伟身着黑色西服，收回望向中山伟人画像目光，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明白我吗？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以后别再这样议论旅座，换作是我，对刚投诚的人也不会完全信任。”
他抬起眼皮，虽然眼神依旧犀利看着程度，但语气缓和下来。
“所以，尽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跟着特战旅，咱们迟早能闯出一番天地。”
“卑职明白。不过我调查过雷霜儿，她是特工出身，被旅座收服后组建了情报组，听说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
程度并未放下戒备，继续提醒道。
他担心祁同伟会因雷霜儿与旅座不清不楚关系产生顾虑，甚至被架空权力。
祁同伟抬手示意程度停下，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不必多说，一切以工作为重。要是连成绩都做不出来就开始猜忌，那是自乱阵脚。”
说着，他抬起左手，露出腕间劳力士手表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门口迎接雷组长。不管她言语如何，没有我的指示，都给我忍着。”
“卑职遵命！”
程度应了一声，快步跟在祁同伟身后，一脸郑重地朝着市政厅门口走去。
……
祁同伟早带着程度等人候在市政厅台阶下。
夜风掠过，笔挺西装下摆微微翻卷，他目光紧锁远处而来车队。
沉稳引擎声由远及近，一队军车整齐划一，停在市政厅门前。
全副武装战士手持95式班用轻机枪，迅速呈扇形散开警戒。
车门开启，雷霜儿利落下车。
作战靴踏地，发出清脆声响。
她摘下头盔，被夜风拂起发丝下，挺拔身姿裹挟着肃杀之气，朝着众人逼近。
\"雷组长辛苦了！\"
祁同伟快步迎上前，脸上堆满笑意，双手恰到好处轻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和弟兄们都饿了，晚宴已经备好了。\"
他目光扫过四周如临大敌特战团精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惊讶——雷霜儿护卫规格，远超他预期。
\"祁市长太客气了。\"
雷霜儿面色冷峻，语气平淡。
\"早听闻你治理有方，深得旅座器重，身兼两职。往后工作上，还得多仰仗您关照。\"
她望向灯火通明的市政厅大楼，目光又转回祁同伟身上，上下打量。
\"雷组长言重了！工作事不急，先请进，填饱肚子再说。\"
祁同伟心中诧异，但笑容不减。
他侧身做出请的手势，却在并肩前行时，刻意将步伐慢了半拍。
这个细微的举动，倒是让雷霜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赞许。
此后数日，祁同伟频繁就工作事务向雷霜儿请教。
他渐渐发现，这个表面冷硬雷组长，除了性子寡淡，实则极好相处。
戒心一松，祁同伟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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