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江户川柯南的脑子还在飞速消化着这些足以颠覆他毕生认知的信息,他敏锐地抓住了核心:“为什么是和柯南相关?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日难-琴酒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这位小侦探的敏锐度在任何世界都是顶尖的。他维持着那堪称“温和”的耐心语气,解释道:“因为对大部分世界而言,更高次元的存在看待我们,就如同看待笔下的故事或动漫。而承载你们这个世界核心脉络的‘原着’,就被称为《名侦探柯南》因此,在同类衍生宇宙中,‘柯南’这个标识本身就代表着世界的核心。”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水是湿的”一样自然,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这番话在本土三位听众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如果忽略背景中依旧传来的能量碰撞轰鸣和漫天飞扬的尘土,此刻的琴酒简直像一位极有耐心的幼教,在引导懵懂的孩童认识世界。
冲矢昴(赤井秀一)镜片后的眼睛眯得更紧了,他死死盯着琴酒,试图从那张熟悉的、冷峻的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理所当然的平静。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感到一阵眩晕。科学?逻辑?在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江户川柯南张了张嘴,准备继续追问“界主”、“觉醒”等更多细节时——
日难-琴酒神色骤然一变,一直维持着冷静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惊怒,他甚至低声骂了一句总部通用语的脏话:“*!这个污染物究竟压了多少‘潜在者’?!”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只是罩住他们的金色规则防护罩光芒大盛,瞬间变形,从一个半球体收缩、加固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金色球体,裹挟着内部的五人(日难家两位+本土三位)猛地离地飞起,迅速向后撤离!
“怎么回事?!”日难-雪莉在他怀中立刻绷直了身体,她能感觉到琴酒骤然紧绷的手臂。她迅速展开自己刚刚恢复部分效用的规则之力——不再是用于战斗,而是用于感知和分析——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周围。
“有新的半觉醒者气息在靠近,能量反应很微弱,但确实是……而且不止一个!”雪莉的脸色也变了,“他们正在无意识地靠近战场中心!我们刚才停留的位置太固定了,战场在移动,现在反而更靠近那些新出现的半觉醒者了!”
麻烦了!日难-琴酒眉头紧锁。自从总部建立了可以肆意发挥、无限复活的“暗面”虚拟训练宇宙后,在实际任务中,总部已经不知多少纪元没有出现过成员伤亡,更别提眼睁睁看着有觉醒潜质的“半觉醒者”死在面前了!虽然这几个还是未登记的“潜在者”,但若是真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战斗余波碾碎,这也太丢“命运家”的脸了!传出去,他这后勤部的脸还要不要了?
空中,日难-君度也察觉到了下方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琴酒他们的紧急撤离。他心中一紧,试图强行逼退对手,抽身去救援。然而,对面的污染物虽然也因为突然出现的陌生气息而出现了瞬间的迟滞,但在察觉到君度意图收手的刹那,攻击反而变得更加狂暴猛烈,如同濒死反击的困兽,硬是缠住了他!
“啧!”君度咂舌,不得不集中精神应对。他虽未尽全力,但面对一个能量层级极高、且因某种原因开始拼命的智慧型污染物,他若强行收手,很可能自己也会受伤。毕竟,对方只是有所顾忌,不代表没有瞬间爆发、重创他的能力。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在几道小小的、茫然无措的身影(是步美、光彦和元太!)即将被一道逸散的黑色能量边缘扫中的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庞大的、属于“阿笠博士”的身影,竟以一种近乎撕裂空间的速度,硬生生脱离了与君度的战圈!
“噗——”
一道凝聚的死气镰影,因为对手的突然撤离而未能完全收住,结结实实地斩在了污染物(阿笠博士)的后背上!黑色的污染能量如同泼墨般炸开,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仿佛不属于人类的痛哼。
但他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借着这股冲击力更快地扑向了那几个孩子!他在空中笨拙而急切地张开双臂,不是去拥抱,而是用他那庞大的、萦绕着不祥气息的身体,构成了一道绝对的保护墙,将所有的能量冲击和可能泄露的污染,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在接触孩子们的瞬间,他周身那粘稠的污染能量如同拥有意识般,极致地内敛、收缩,生怕有一丝一毫沾染到这些脆弱的小生命。他甚至没有用手去碰触他们,只是用一股极其轻柔的、纯粹由物理规则构成的推力,将三个吓傻了的孩子稳稳地推向后方,推向正驾驭着光球急速赶来的日难-琴酒!
“!!!”
这一刻,空中的日难-君度,保护球内的日难-琴酒和雪莉,心中同时一震。
单单是针对灰原哀一人的感情吗?
不。
这是对所有孩子,发自本能的、毫无保留的保护欲啊!
君度立刻停止了追击,悬浮在半空,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硬受了自己一击、背影甚至有些佝偻了的“阿笠博士”。他原本就没打算毁灭对方,只是想制伏后带回总部。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沟通的方向?
污染物在完成保护动作后,浑浊的、充斥着黑色流光的眼睛看了一眼被金色光球稳稳接住的三个孩子,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光球内的琴酒。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试图夺回孩子,反而像是确认了孩子们处于更安全的保护下,然后……他猛地转头,再次锁定了空中的君度,周身原本内敛的污染能量再次沸腾起来,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日难-君度有些茫然地接下了这新一轮更加猛烈的攻击,一边抵挡一边内心充满了疑惑。不是,你都愿意把如此重视的孩子们交给我们保护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地跟我打?难道就不能停下来谈一谈吗?!
“江户川,不对!”日难-雪莉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恍然,通过规则传音清晰地送入君度耳中,“这个家伙跟你打,最初可能只是想驱逐或吞噬我们这些‘入侵者’,但后来,尤其是在确定我们对觉醒者(包括半觉醒者)是保护态度之后……他可能根本不是想杀你,而是想借你的手,被他彻底‘净化’掉!”
日难-琴酒闻言,翠绿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了!感染这个污染物的,是属于“光明面”的、充满了慈爱与保护欲的阿笠博士的灵魂本质!这与【污染-伏特加】的情况截然不同。伏特加的本质中带着黑暗世界的多疑和执着,不放心将大哥交给任何人,所以选择了控制自身、留在原地守护。
而这个被阿笠博士感染的智慧型污染物,其核心是“保护”。它将所有它想要保护的对象(尤其是孩子们)视为最珍贵的宝物。当它意识到自身作为“污染物”本身就是最大的污染源和威胁,并且确认了总部人员会对这些“宝物”采取保护措施后……它做出的选择,竟然是自我牺牲!
污染物无法自杀,它们的“死亡”对污染本身而言可能只是一种回归或沉寂。但总部的觉醒者,拥有真正“净化”污染的能力!
它想死。
它想借君度之手,彻底消除自身这个可能威胁到孩子们的、不稳定的“污染源”!
“等等!我们可以谈……”日难-君度也想通了关键,他急忙试图开口,想要告诉对方总部有办法控制污染,就像对待那位【污染-伏特加】一样,它完全可以不用死,可以继续守着它在意的珍宝!
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加疯狂、更加不留余地的攻击浪潮!污染物仿佛害怕听到任何可能动摇它决心的话语,或者说,它根本不相信“控制”这种可能性,它只相信“彻底消失”才能换来绝对的安全。它用尽全力封堵了君度所有可能开口的间隙,逼得他只能全力以赴地应对,根本无法分心沟通。
战斗,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局。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单纯的杀意,而是一种悲壮而决绝的,求死之志。
而被保护在金色光球内的本土众人,包括刚刚获救、还在瑟瑟发抖、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少年侦探团三人组,以及内心早已被颠覆了无数次的柯南、灰原哀和赤井秀一,都呆呆地看着空中那场愈发惨烈、动机却已然不同的战斗,以及那个一次次冲向死亡、只为守护他们的庞大身影……
步美带着哭腔,小声地问:“博士……博士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和柯南打架?还……还保护我们?”
没有人能回答她。
因为眼前的现实,早已超出了他们理解能力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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