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里克捂着鼻子挤在西弗勒斯腿边，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西弗勒斯嘴角微勾，低声道：“黄色的果子和绿色的果子成熟后会成为繁衍者，而红色的果子成熟后会是它们的食物……对吗？”
阿多里克和其他小矮子们齐齐点头，只有奥菲利克慢慢垂下眼皮。
西弗勒斯继续道：“我猜吃肉会让它们加速成熟……这也是恩特们的采摘办法。”
奥菲利克抬眸，静静与他对视，“所以呢？你现在要催熟这片觅觅果吗？”
西弗勒斯不答，反问：“能被催熟的只有红色的果子，对吗？”
奥菲利克面色一窒，绷着脸皮道：“是……但……”
西弗勒斯接道：“但那样的果子吃了会上瘾……所以恩特们才会对此欲罢不能。”
奥菲利克目光暗沉，“是……那时候它们已经睁眼……”
西弗勒斯点头，又问：“如果它们比恩特快一步呢？”
“你能让它们快一步？”，奥菲利克两眼发亮，“……你一定能！”
西弗勒斯目光幽深，“我希望能……”
奥菲利克露出真挚的笑容，“它们不仅是食物，也是族群的战士。”
西弗勒斯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枝蔓下方的土壤。那些药粉对虫类有致命吸引力，至少对霍格沃兹禁林中的虫类来说是无法抗拒的存在。
小矮子们屏住呼吸，目光无比期待。在恩特们的簌簌之声越来越近时，一些更加细小密集的声响出现了。红色的觅觅果仿佛感知到食物大军即将来袭，竟然无风自颤。
阿多里克捂嘴窃笑，“天降美食的好事，换谁都得激动一把。”
奥菲利克一脸紧张，“来得及吗？”
目光盯着一颗爆开的红色果子，西弗勒斯微笑，“我想时间正合适。”
话音刚落，头顶的天空瞬间一暗。高大的恩特们夹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簌簌而来。西弗勒斯挥舞魔杖给自己和矮子们‘披’上一层荆棘外衣，使得他们这一小撮儿人完美融入身后的荆棘灌木。
当枝蔓上红色精灵乌泱泱起飞时，满载而来的恩特们发出震天巨吼。
“簌哈——”
那样凄厉绝望的吼声让西弗勒斯心跳骤然加快，仿佛下一刻胸腔就会随着吼声破开。
“给你！”
一只细伶伶的小爪子伸到他面前，手心上躺着一只骨雕耳圈。
“戴上！”，奥菲利克神色凝重。
扫一眼他耳朵上的另一只耳圈，西弗勒斯默默接过。试了试，最后戴在小手指上。骨质耳圈触手温润，一套进手指就感到一股细弱但坚韧的波动。那些令人心悸的巨吼渐渐变得遥远。
西弗勒斯摸了摸耳圈，声音恳切，“谢谢，等结束了就还你。”
“必须还！”，奥菲利克点头，认真道：“不能送你，这是用我父亲的腿骨打磨而成……”
西弗勒斯手指一僵，眼底浮起惊愕。
奥菲利克微笑，目光指向正在挣扎的恩特们，“这是两个种族间的战斗。”
看着被红色小精灵吸成枯枝的恩特，西弗勒斯问道：“他们之间是宿敌？”
奥菲利克用一个鼻音回答，好一会儿后又道：“这是对觅觅花海主权的争夺战。我们一族早就败了，现在只剩恩特和它们……”
它们……不是觅觅果吗？
看出西弗勒斯的疑惑，奥菲利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它们为了保住领地，选择和觅觅果共生，而我们选择离开。”
“我们并不是天生就丑陋的矮子……”，扬起锋利的下巴，露出傲然之色，他说：“精灵是生命女神的宠儿，不仅寿命悠长，而且天生俊美……”
“得了吧！”，阿多里克抠着又长又大的鼻孔，赖兮兮打断：“我反正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精灵。”
艾斯里克伸出一指，点向飞舞在半空的红色小精灵，说：“它们就很好看！虽然小了点……”
阿多里克冷哼，接道：“好看吗？还没我的鼻屎大……”
西弗勒斯看着那群雄赳赳的空中战士，好奇道：“它们守卫领地，之后又怎么会……成为食物？”
奥菲利克面露悲伤，“等到黄色和绿色的果子都成熟时，它们的生命也走到尽头……这样营养丰富的食物，正是繁衍后代的必备补品。”
西弗勒斯看得专注，喃喃道：“为了留在觅觅花海，做出这样的选择……值得吗？”
奥菲利克抿了抿唇瓣，“我觉得不值得，所以现在是个自由但丑陋的矮子……”
阿多里克接道：“这是你能选的吗？这是爷爷选的……不，应该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总之是祖先们的选择。”
奥菲利克眼神一凛，“你想选吗？我可以送你去和它们作伴！”
阿多里克脑袋一僵，立刻摇得呼呼转，“不去！不去！我喜欢当丑陋的矮子！”
“嘻嘻……”
看阿多里克吃瘪，其余矮子们全都捂嘴偷笑。
阿多里克面子挂不住，却又没法找补，只得贴近西弗勒斯道：“你看什么这么认真？”
西弗勒斯趴在地上，目光一错不错。那些倒地的恩特虽然干枯，但并未彻底死去。那些红色的小精灵似乎并未对他们赶尽杀绝……
“为什么……”
听见他喃喃自语，奥菲利克解释道：“为了引来其他恩特……”
西弗勒斯点头，“原来如此。”
阿多里克却等得无聊，手指抠土，小声念叨：“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西弗勒斯看向奥菲利克，“它们会攻击你们吗？”
“会。”，奥菲利克点头，“现在的它们和之前的恩特没什么区别。出现在它们视线范围内的一切活物，都会被视为食物……”
阿多里克闷声道：“两边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偷偷……呃！”
一只红精灵忽然飞来，吓得他立刻噤声。见西弗勒斯倒出那个臭烘烘的粉末，逼退那只红精灵后，他才幽幽吐气，“吓死我了……用这个粉末做掩护，赶紧走吧！”
见西弗勒斯自顾趴着写写画画，他凑过去一看，嚷道：“你画它们干什么？”
羊皮纸上，西弗勒斯细细描绘出红精灵的模样，还标注尺寸数据和各类行为特征。
阿多里克指着他写的一行字道：“错了……它们并不是用嘴巴吸食恩特……”
西弗勒斯抬眸，“不是吗？”
阿多里克认真道：“不是。它们的舌头类似蜂尾针，是用来给恩特下毒的。”
“它们不吃东西！”，奥斯里克在另一侧补充，“不然怎么会短命？”
西弗勒斯讶然，“所以，它们捕猎这些恩特是为繁衍者准备食物。”
奥斯里克点头，“你仔细看，那些恩特是不是渐渐陷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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