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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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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谁识君王宴罢后,案头犹压岳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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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史?礼志》载:\" 德佑十四年正月十五,上元节,帝萧桓于文华殿设宴,召文武三品以上官。时兵部尚书谢渊、首辅李嵩、镇刑司指挥使李谟等皆至,独宣府卫总兵岳峰未得召 —— 按制,边镇总兵遇庆典例有赐宴,岳峰戍边十载,此为首次缺席。

席间议边镇事,嵩奏曰:' 宣府卫总兵岳峰久掌兵权,部曲私附,今大同卫新破,宜换帅以安边圉,臣荐辽东都司赵能代之。' 渊厉声驳曰:' 岳峰斩北元使者、裂劝降书,忠节昭然,若无故易帅,恐寒边军之心!' 二人争执三刻,引群臣附议,或左或右,殿内哗然。帝始终默然,仅于案头批注《边镇图》,至散宴未发一言。时人窃议,帝之沉默,盖疑岳峰而未决也。\"

文华殿里烛摇红,水晶帘外雪初融。

玉盏斜倾驼峰腻,金盘高垒炙羊浓。

独缺边关征戍将,铁甲犹寒宣府东。

偏多朝阙是非风,换帅议生满座讧。

凤笙才歇羯鼓急,刀兵语杂管弦中。

琥珀杯空人未醉,谢郎拍栏气填胸。

谁识君王宴罢后,案头犹压岳侯功。

旧折堆里寻征西,朱笔悬而墨未浓。

正月十五上元节的文华殿,檐角的琉璃灯映着漫天飞雪,雪粒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像无数细碎的玉屑在叩门。鎏金铜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三股烟缕顺着龙纹梁柱盘旋而上,在藻井处凝成一团薄雾,与殿外飘入的雪气撞个满怀,散出清冽中带着馥郁的异香。

萧桓坐在紫檀木御座上,明黄色龙袍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泛着暗光 —— 日月星辰纹的金线绣得极密,晃动间仿佛真有光影流转。他左手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白玉带钩,边缘已被摩挲得温润。目光扫过阶下的群臣时,他的视线在每个人的朝服补子上稍作停留:李嵩的仙鹤补子沾着些许酒渍,谢渊的狮子补子袖口处洇着暗红 —— 那是药膏混着血的颜色。这目光像在清点棋盘上的棋子,却迟迟未落定在哪一颗。

他端起白玉酒杯,杯壁薄如蝉翼,映得烛火在酒液里碎成点点金鳞。一片朱砂梅的花瓣浮在酒面,是李德全半个时辰前让人从御花园折来的,花瓣边缘还带着冰晶,浸在温热的酒里慢慢舒展,像团将融未融的雪。\"今日是上元,\" 萧桓的声音比殿外的雪更轻,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不谈边事,只说家常。\"

话虽如此,李嵩的目光却总往兵部尚书的席位瞟。他的手指在象牙箸上绕着圈,那箸尾刻着的 \"文渊阁\" 小印被摩挲得发亮。谢渊的朝服袖口缠着半旧的青布,药膏从布里渗出来,在深蓝的缎面上洇出浅黄的痕 —— 那是三日前在金水桥被缇骑用铁棍打伤的旧伤,此刻正随着他握杯的动作隐隐作痛。他捧着酒杯出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殿外的风雪都凝在他紧锁的眉峰里,化作化不开的霜。

宴席上的驼峰羹冒着热气,银匙探进去时,能看见碗底沉着的枸杞与桂圆,甜香混着肉香漫开来。旁边银盘里的炙羊肉油光发亮,撒着的孜然粒在烛火下闪着细碎的光,可满殿官员谁都没心思细品。坐在末席的户部主事偷偷用帕子擦着汗,他今早刚核过宣府卫的粮账,镇刑司送来的册子与边军报的数目差着三千石,此刻正怕被李嵩点名问话。

李德全站在殿角的铜鹤灯旁,看似打哈欠,眼角的余光却没离开李嵩。他袖中藏着今早李嵩递的密折,折子里 \"岳峰在宣府卫私练死士三千,玄夜卫旧部多归其麾下\" 的字句,此刻正像烙铁般烫着他的掌心。阶下的自鸣钟 \"当\" 地敲了一声,惊得檐外的雪粒落得更急,李嵩终于放下象牙箸,杯底与案几相撞的轻响,在这寂静里竟像投了块石头。

\"谢尚书,\" 李嵩突然打破沉默,象牙箸在青瓷碗沿轻轻一磕,\"叮\" 的脆响像冰棱坠地,划破殿内的死寂。他夹起一块蜜饯,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山楂的酸气混着安息香漫开来:\"听闻宣府卫送来的军报,说岳总兵斩了北元使者?\"

谢渊抬眼时,烛火在他瞳孔里跳了跳,像被风吹动的火星。他搁在案上的手指猛地收紧,缠在袖口的青布被攥出褶皱,药膏渗出的浅黄色晕开些许:\"是,岳峰还裂了劝降书。\" 他刻意顿了顿,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他说 ' 大吴将士断不与北元为伍 ',当场用佩刀劈了狼皮函,连玄狐裘都让亲兵用矛挑在辕门示众。\" 放下酒杯时,杯底与案几相撞的声响在殿内荡开,震得案上的银匙轻轻颤动,\"臣已将此事详奏,恳请圣上嘉奖,以励边军士气 —— 此刻的宣府卫,最缺的就是这口气。\"

李嵩轻笑一声,袍袖扫过案上的蜜饯碟,几颗金橘脯滚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时,貂皮袄的下摆扫过靴面,露出里面金线绣的 \"首辅\" 字样:\"嘉奖?依老臣看,怕是要查。\" 他转向萧桓,原本带笑的脸突然绷紧,眼角的皱纹里积着寒意:\"北元使者为何独独找岳峰?为何偏在大同卫破城后送信?这其中恐有蹊跷。\" 他捻着胡须的手指突然停住,\"老臣记得,元兴帝时也先祖父曾遣使诈降,若非当时总兵警觉,险些丢了开平卫。\"

萧桓的手指在御座扶手上摩挲,那里刻着元兴帝亲题的 \"守正\" 二字,笔画凹槽里积着经年的香灰。他想起前日李德全呈上的密报,宣纸上 \"岳峰与玄夜卫旧部沈毅三日一密会\" 的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潮意,又想起谢渊雪夜跪宫门时,额头的血在金砖上洇开的形状,像朵被踩烂的红梅。喉结轻轻滚了滚,他端起酒杯遮住半张脸:\"先不说这个,喝酒。\"

歌舞伎的《霓裳羽衣舞》正跳至高潮,领舞的舞伎甩出水袖,绛红色的绫罗扫过李嵩的案角,带起一阵香风。李嵩的亲信、礼部侍郎王显突然出列,朝服的前襟沾着酒渍,像是匆忙起身时碰翻了杯盏。他捧着朝笏的手微微发颤,象牙笏板上的汗渍洇出浅痕:\"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他偷瞥了眼李嵩,声音细得像蚊蚋,\"宣府卫乃北疆重镇,岳总兵镇守十载,为何近来边报频传,一会说 ' 斩使拒降 ',一会说 ' 缺粮断饷 '?莫非......\"

\"莫非什么?\" 谢渊猛地起身,腰间的玉带撞在案角,\"当啷\" 一声震得酒壶摇晃,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壶嘴淌下来,在案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他往前半步,朝服的下摆扫过王显的靴尖:\"王侍郎是说岳峰故意制造事端?\" 他指着殿外的风雪,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檐角的琉璃灯轻轻摇晃,\"你可知大同卫的弟兄冻毙在城楼上时,手里还攥着没织完的毛袜?那些毛袜是百姓连夜赶织的,棉线里还缠着芦花!岳峰斩使拒降,是为了告诉北元,我大吴还有骨气,不是任人啃噬的肥肉!\"

王显被他吼得后退半步,朝笏差点脱手。李嵩忙打圆场,抬手示意舞伎退下,殿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谢尚书息怒,王侍郎也是忧心边事。\" 他话锋一转,端起酒杯对着萧桓遥遥一敬,酒液里的梅花瓣早已沉底,\"说起来,岳峰在宣府卫待了十年,也该换个地方歇歇了。老臣看辽东都司赵能忠勇可嘉,去年在抚顺卫击退过兀良哈,不如调他去宣府卫,让岳峰回来......\"

\"不可!\" 谢渊的声音撞在梁柱上,回音嗡嗡作响。他的脸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袖口的青布已被药膏浸透,显出底下暗红的血痕:\"岳峰熟悉宣府卫的地形,哪里有暗哨,哪里能藏兵,他闭着眼都能说出来!赵能虽勇,却是辽东的将,宣府卫的风沙能迷得他找不着北!这时候换帅,如同自毁长城 —— 陛下,大同卫的教训还不够吗?\"

萧桓突然放下酒杯,酒液溅在龙袍前襟,像朵暗红的梅,在十二章纹的星辰间格外刺眼。他捏着杯耳的手指泛白,指节因用力而突出:\"李德全,\"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投进滚油,让殿内瞬间安静,连檐外的风雪声都清晰可闻,\"宣府卫的军粮,还能撑多久?\"

李德全忙躬身,腰间的玉带扣 \"咔\" 地撞上袍角的玉坠。他垂着眼帘,睫毛上仿佛凝着霜:\"回陛下,镇刑司刚报,说上月运去的粮草,在居庸关被雪耽搁了。\" 膝盖弯到一半时,眼角飞快地瞟了眼李嵩,见对方微微颔首,才继续说道,\"驼队陷在雪窝里,冻毙了三匹骆驼,估计...... 还能撑半月。\" 最后三个字说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谢渊猛地拍案,案上的银盘被震得跳起,炙羊肉上的孜然粒撒了满地。他从袖中掏出张纸条,纸边卷着毛边,显然被反复摩挲过:\"一派胡言!\" 纸条上的水纹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是玄夜卫特有的暗记,\"臣昨日收到玄夜卫线人密报,说粮草早过了居庸关,是镇刑司的缇骑故意卸在古北驿的草料场!\" 他将纸条往前一递,指尖因愤怒而颤抖,\"这上面写着卸粮的时辰,还有缇骑头领刘显的签字画押 —— 圣上若不信,可传古北驿的驿丞对质!\"

李嵩的脸色沉了沉,袍袖下的手紧紧攥住,指节捏得发白。他往前两步,朝萧桓深深一揖,袍角扫过地上的金橘脯:\"谢尚书又在说玄夜卫?\" 语气里的讥诮像冰碴子,\"镇刑司早已查过,那些所谓 ' 线人 ',多是岳峰当年带出来的旧部,沈毅便是其中之一。他们的话,如何能信?\" 他凑近萧桓,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风雪听去:\"陛下,宣府卫的事,怕是得派个信得过的人去查 —— 老臣举荐诏狱署的陈岳,此人是神武年间的旧人,最是谨慎。\"

宴席散时,雪下得更紧了。谢渊刚走出文华殿,就被李嵩堵在回廊下。檐角的冰棱滴着水,落在两人的朝服上,瞬间冻成细小的冰珠。李嵩解开貂皮袄的系带,露出里面绣着仙鹤的锦袍,从贴身处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片残破的麻纸,上面的蒙古文歪歪扭扭,墨迹发乌。

\"谢大人,\" 李嵩的哈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拂过两人之间的积雪,\"别再护着岳峰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麻纸,\"这是镇刑司在大同卫废墟里找到的,据说是岳峰与夜狼将军的通信残片,虽不全,却能看出 ' 粮草 ' ' 互市 ' 字样。\" 油纸包被他捏得发皱,\"这东西若呈上去,别说岳峰,连你都得受牵连 —— 毕竟,你三番五次为他担保。\"

谢渊盯着那纸包,像盯着团烧得正旺的火。他想起周铁山的血书,想起王忠临死前的呼喊,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回廊里撞来撞去:\"李嵩,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 李嵩的手指在纸包上轻轻一点,麻纸发出细碎的响声,\"明日早朝,你与我一同奏请 ' 暂调岳峰回京 ',让赵能去宣府卫。\" 他凑近半步,雪落在两人的肩头,\"事后,镇刑司扣粮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古北驿的驿丞,我已经让人 ' 送' 去孝陵种菜了,死无对证。\"

回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昏黄的光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影。谢渊望着漫天飞雪,雪花落在他的眉峰上,瞬间融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无声的泪。他突然想起十年前,岳峰在雁门关的城楼上说的话:\"当官的,总得对得起脚下的土地,对得起袍泽的血。\" 转身时,袍角扫过李嵩的手,带起一阵寒风:\"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将油纸包扔进雪堆。麻纸很快被冻住,那些伪造的蒙古文在雪光里模糊不清。他弯腰捡起块冰,攥在手心,直到刺骨的寒意浸进肉里 —— 谢渊不肯低头,那就只能让他彻底趴下。

萧桓在暖阁翻着岳峰的卷宗,从百户到总兵,厚厚一叠,每一页都沾着边地的砂。其中有元兴帝亲批的 \"勇\" 字嘉奖,有永熙帝赏赐的 \"戍边楷模\" 匾额拓片,还有去年冬,岳峰求发冬衣的奏疏,上面批着 \"着镇刑司办理\"—— 正是李谟的笔迹。

\"李德全,\" 皇帝突然开口,炭火盆里的银骨炭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你说岳峰会不会反?\"

李德全正往茶盏里添雪水,闻言手一抖:\"陛下圣明,岳峰若想反,何必等到现在?只是......\" 他压低声音,\"老奴听说,宣府卫的士兵只认岳峰的令,不认朝廷的旨,这可不是好事。\"

萧桓望着窗外的雪,那雪落在元兴帝手植的柏树上,积了厚厚一层。他想起小时候,泰昌帝抱着他在树下说:\"治天下,就像养这棵树,既得防着虫蛀,又不能伤了根。\" 此刻的岳峰,到底是虫,还是根?

次日早朝,李嵩果然联合三位尚书上奏:\"宣府卫亟需整顿,恳请陛下调岳峰回京述职,另择良将镇守。\"

谢渊出列时,朝服上还带着未化的雪:\"陛下,万万不可!\" 他举起那份玄夜卫密报,\"镇刑司扣粮在前,构陷在后,就是想逼走岳峰,让北元有机可乘!\"

镇刑司指挥使李谟突然出列,玄色蟒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谢尚书说镇刑司构陷,可有证据?\" 他拍了拍手,两名缇骑押着个披枷的汉子上殿,\"这是从宣府卫抓的逃兵,说岳峰让他私带书信给北元,被我们截获了。\"

那汉子跪在地上,棉衣上的破洞露出冻青的皮肉:\"是... 是岳总兵让我去的,说... 说只要北元退兵,就... 就送他们粮草...\"

谢渊的血瞬间冲上头顶:\"你胡说!这汉子分明是镇刑司的缇骑假扮的,他耳后有块胎记,去年在大同卫见过!\"

萧桓看着殿上争执的群臣,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岳峰十年前在雁门关的请战书,字迹苍劲如松;想起李嵩呈上来的 \"书信残片\",墨迹新得发亮;想起谢渊雪夜跪宫门时,额头的血混着雪水......

\"够了!\" 他猛地拍案,龙椅扶手的雕花硌得掌心生疼,\"宣府卫的事,朕自有决断。\" 他看向李德全,\"传旨,让岳峰将宣府卫军务暂交副将,即刻回京述职。\"

谢渊还想争辩,却被萧桓的眼神制止:\"谢尚书,朕知道你忧心边事,但岳峰是否清白,总得让他回来对质。\"

李嵩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朝李谟递了个眼色 —— 只要岳峰离开宣府卫,剩下的事,镇刑司有的是办法。

散朝后,谢渊在金水桥拦住李嵩的轿子。雪水从桥栏滴落,在他靴底积成小水洼:\"李嵩,你赢了一步,但别太得意。\" 他从袖中摸出块玄夜卫的腰牌,上面刻着 \"密\" 字暗纹,\"玄夜卫的弟兄已经去宣府卫了,他们会把镇刑司扣粮的证据带回来。\"

轿帘后的李嵩轻笑:\"带回来又如何?圣上现在信的是 ' 换帅安边 ',不是 ' 追查旧账 '。\" 轿夫抬起轿子时,他突然掀开帘角,\"谢大人,还记得十年前被你参倒的户部尚书吗?他也是太相信 ' 证据 '。\"

谢渊望着轿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十年前那位尚书被镇刑司构陷,抄家时发现的 \"罪证\",后来才知是伪造的,可那时人已经死在诏狱署了。

宣府卫的急报送到岳峰手里时,他正在城楼上巡视。密信是玄夜卫的线人送来的,说 \"圣上召你回京,李嵩在京师布了天罗地网\"。旁边的亲随周平急得直搓手:\"将军,不能回去啊!这一去就是龙潭虎穴!\"

岳峰将密信凑到火盆边,火苗舔着纸页,很快蜷成灰烬。他望着城下连绵的营帐,北元的夜狼将军虽退了三十里,却像头蓄势待发的狼。\"我若不回,\" 他的声音比城砖还冷,\"就坐实了 ' 拥兵自雄 ' 的罪名,让李嵩的奸计得逞。\"

周平突然跪在雪地里:\"那也不能去送死!大同卫的弟兄白死了吗?您忘了周铁山的血书?\"

岳峰伸手扶起他时,指腹触到亲随冻裂的手。他想起十年前刚到宣府卫,周平还是个小兵,现在脸上已经刻满风霜。\"告诉弟兄们,\" 他转身走向帅帐,雪在靴底发出咯吱的响,\"我走后,守好城门,等我回来。\"

帐外的风卷着雪,像在哭,又像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片尾

《大吴史?本纪》载:\"德佑十四年二月初一,岳峰离宣府卫赴京,行至居庸关时,为镇刑司缇骑所阻,称 ' 有旨,岳峰涉嫌通敌,暂押诏狱署 '。谢渊在朝堂力谏,被斥 ' 结党营私 ',贬为山西参政。\"

卷尾

宫宴上的沉默,比刀枪更伤人。萧桓的犹豫,不是看不清忠奸,而是在 \"防边将\" 与 \"防权臣\" 的权衡里,选择了最稳妥的路 —— 却不知稳妥之下,藏着边军的白骨与忠良的血泪。

李嵩的步步紧逼,借的是 \"君疑\" 的东风;谢渊的据理力争,守的是 \"良知\" 的底线;岳峰的慨然赴京,赌的是 \"圣明\" 的可能。可在专制的棋局里,良知抵不过权术,忠诚敌不过猜忌,最终只能落得 \"缇骑押途,忠臣遭贬\" 的结局。

居庸关的雪,那年比往年来得更早。岳峰被押解入关时,城楼上的戍卒认出他,偷偷扔下块冻硬的麦饼,饼里夹着张纸条:\"将军,我们等你回来。\" 这纸条后来被镇刑司搜出,成了 \"岳峰勾结边卒\" 的罪证 —— 世间的公道,有时就藏在块麦饼里,却终究敌不过绣着金线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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