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千阳街道深处,一座四合院内,东厢房的木门紧闭着,隐约透出里面低沉的谈话声。
屋内,四方木桌被擦得锃亮,围坐着五六个男子,个个脊背挺直,面容透着常年历练出的坚毅。
每人面前都摊着一叠资料,最上方的纸页上,“陈凡”二字清晰可见,下面密密麻麻列着他的籍贯、工作单位、亲属关系,连日常交往的人员都标注得详详细细。
坐在主位的陈兴,头发已染上霜白,左脸颊一道浅褐色的刀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让他本就严肃的神情更添几分威严。
他指节敲了敲桌面,沉声道:
“都仔细看看,关于陈凡的粮食来源,有什么想法,敞开说!”
屋里静了片刻,只有窗棂外的麻雀偶尔扑棱翅膀的声响。
众人眉头紧锁,显然这份资料里的信息,让他们有些拿不准。
见没人开口,陈兴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左手边的黄葛身上:
“黄葛,你先说说。”
黄葛性子最是急躁,闻言“啪”地将资料放在桌子上,往前探了探身子:“组长,我瞅着这事透着蹊跷!”
他指着资料上“亲属关系”一栏,“这陈凡的舅舅王国强,是城郊红星农场的场主,按理说场主虽有便利,可如今各地粮食产量都在下滑,家家户户勒紧裤腰带,他哪来那么多余粮,供着陈凡时不时采购?依我看,这王国强指定有问题,不如直接抓来审一审,保准能问出猫腻!”
“抓?”
坐在对面的李鑫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几分审慎,“你拿什么抓?就凭‘看着蹊跷’?真要是查下来没问题,这责任谁担?咱们是调查员,不是捕快,凡事得有凭据。”
“谁提的谁担呗!”
斜对面的李云忽然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黄葛同志这么能耐,怕是咱们组这小庙容不下你了。要不把陈组长的位置让给你,你带头去抓?”
“李云你什么意思?”
黄葛猛地拍了下桌子,脸涨得通红,
“我是就事论事,你阴阳怪气给谁听?”
“够了!”
陈兴猛地一拍桌子,木桌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茶缸都晃了晃。
他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
“都给我安静!上面让咱们调查粮食去向,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吵嘴!”
“没有铁证,谁也不许提‘抓捕’二字!”
“现在是新时代,讲究的是证据,黄葛,别总把建国前那套想当然的法子搬出来!”
黄葛悻悻地坐下,闷头不吭声了。
陈兴的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许昌:
“许昌,说说你的想法。”
许昌在组里向来沉默寡言,这些年兢兢业业,从不主动争抢任务。
此刻被点名,他先是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组长,我倒觉得这事未必是大事。”
众人都有些惊讶,齐齐看向他。许昌继续道:“陈凡是厂里的采购员,于公,他为厂子谋福利,让工人们能吃饱吃好,干劲才足;于私,王国强作为他的舅舅,在权限范围内多照顾些侄子,给些方便,也算是人之常情。”
他顿了顿,补充道:
“红星农场的产量本就比其他场子高,粮食质量也好,只要陈凡采购的粮食是按规定价格走,没中饱私囊,没损害国家利益,这点‘便利’,或许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太过较真,反倒容易伤了干事的积极性。”
最后,他抬起头,语气坚定:“这调查,就交给我吧。”
这话一出,屋里一片寂静。
连陈兴都有些意外——许昌向来不揽事,今儿竟主动接下这烫手山芋,实在反常。
陈兴盯着他看了片刻,缓缓点头: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其他人散会,许昌留下。”
众人收拾好资料,轻手轻脚地退出厢房。
屋里只剩下陈兴和许昌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陈兴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呷了一口才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许昌啊,我不管你和陈凡有没有瓜葛,丑话说在前头——咱们干这行,底线是国家利益,谁要是敢越线,别怪组织不讲情面。”
许昌挺直脊背,声音沉稳有力:“组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绝不出半点差错。”
陈兴看着他笃定的神情,没再多说,只是挥了挥手:“去吧。”
许昌转身退出屋。
如果陈凡看到许昌的样貌,一定会认出这人就是陈凡付了八十二元的黄包车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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