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一脚踹在五楼的门框上，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门锁应声断裂。她像一只矫健的猎豹般侧身翻滚进入，战术匕首在冷光下泛着寒芒。几乎在同一瞬间，岭杰布从另一侧突入，两人默契地形成交替掩护的状态，一左一右警惕的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空间。
张鑫和王猛踉跄着跟了进来，作战服上满是血污与焦痕。张鑫的右腿被弹片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暗红的血迹。
出乎意料的是，五楼仍是一个异常空旷的健身房。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冷白色的LEd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各种健身器械整齐地排列在角落。
房间的南侧是一排玻璃窗，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逃生通道。
沐夏几人的视线被南侧落地窗前的身影牢牢抓住。那个背影如同一座铁塔般矗立在窗前，窗外霓虹的冷光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轮廓。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体型——标准的八角搏击台在他脚边像个儿童玩具，2.6米的庞然身躯让周围的器械都变成了迷你模型。
“好狗不挡道。\"沐夏向前踏出一步，战术匕首在指间翻转，\"让开。\"
头顶的扬声器突然响起女人妖媚的笑声：\"哎呀呀，这么快就到五楼了？\"声音甜腻得像是浸了蜜的毒药，\"不过以各位的身手，普通守卫确实不够看呢~\"
一阵电流杂音过后，那个声音陡然转冷：\"所以特意为你们准备了惊喜——第二代再造战神，阿瑞斯！\"
仿佛是在响应这个宣告，窗前的身影缓缓转身。液压关节发出\"嗤——\"的排气声，金属骨骼在转动时带起细微的电流嗡鸣。当那张脸完全转过来时，王猛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脸\"——左半边还保留着人类特征，但右半边完全是由暗银色合金构成的机械结构。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右眼是正常的褐色瞳孔，左眼却是猩红的机械复眼，内部透镜不断调整焦距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沐夏能清晰地看到阿瑞斯胸口中央的环形能量核心，蓝光随着呼吸节奏明暗变化。当他开口时，声带发出的却是机械合成的低沉轰鸣：\"欢迎来到我的屠宰场，小虫子们。\"
张鑫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改造战神阿瑞斯，这个人类改造计划明明已经被勒令终止...\"
阿瑞斯突然向前迈出一步，整个楼层都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震颤。沐夏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臂根本不是手臂——那是一条由六个液压关节组成的机械触手，末端分裂成三根带着锯齿的金属爪。
\"终止？\"机械复眼闪过一道红光，\"不，那叫升级换代。\"
：“不管你是谁，滚开！”
王猛大喝一声，将最后几颗子弹全部射向阿瑞斯。
\"叮叮叮！\"几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阿瑞斯胸前的装甲板只是微微凹陷，能量核心的蓝光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玩具枪。\"阿瑞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他的机械复眼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让我教教你们什么叫真正的战斗。\"
阿瑞斯的身形骤然模糊——
窗边的残影尚未消散，地板已在他脚下爆出刺耳的撕裂声。王猛只觉眼前一黑，那只机械巨掌已钳住他的突击步枪。合金枪管在液压指间如同脆弱的塑料玩具，\"咔锵\"一声扭曲变形。
\"呃啊！\"王猛还未来得及松手，整个人已被提离地面。机械手指陷入他的战术背带，勒得肋骨咯咯作响。
\"找死！\"沐夏与岭杰布同时暴起。短刀与军刺划出两道银弧，却在半空中硬生生转向——阿瑞斯右臂肌肉突然暴胀，将王猛当作人肉炮弹掷向岭杰布。
\"砰！\"
骨肉相撞的闷响炸开。岭杰布接住队友的瞬间，冲击力震得他五脏移位。两人在地上翻滚出几米，撞碎了一排健身器械。岭杰布喉头一甜，满嘴都是铁锈味。
：“杰布！”
沐夏大喝一声，手上的匕首猛的刺向阿瑞斯的腹部，阿瑞斯侧身闪避，同时攥紧沐夏的手，借力一甩，沐夏整个人猛的被丢出六七米远，重重撞在承重柱上时沐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落地时嘴里噗呲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沐夏！”
岭杰布双眼骤然充血，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身形如血色闪电般突进。手中短刀\"铮\"地一声清鸣，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七道残影——雪域秘传\"七星追月\"的起手式已然成型。
刀光如瀑！
每一道寒芒都精准锁死阿瑞斯的咽喉、心口、关节等七处要害。作为雪域之都三十年来唯一获得\"天刀\"封号的武者，岭杰布的刀速早已突破常人视觉捕捉的极限。刀锋割裂空气的尖啸连成一片，仿佛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反应速度0.1秒，劈刺速度0.3秒。\"阿瑞斯的机械复眼高频闪烁，竟在刀网中闲庭信步。他微微偏头，刀锋擦着颈部管线掠过，带起一串细小的电火花。\"巅峰攻速40m\/s...\"金属手指突然弹在刀背上，震得岭杰布虎口发麻，\"可惜连我的最低档都够不着。\"
岭杰布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他旋身变招，刀势陡然暴涨。雪域禁术\"血饮十八斩\"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前十二刀劈开阿瑞斯的防御架势，后六刀直取机械关节的液压管线。刀锋与合金碰撞迸溅的火星，在昏暗的健身房里划出妖艳的赤色轨迹。
\"这就对了！\"阿瑞斯突然狂笑起来。他的机械臂突然暴长三寸，精准卡住岭杰布换气的刹那破绽。液压驱动的钢腿撕裂空气，发出炮弹出膛般的爆鸣。这一记侧踢结结实实轰在岭杰布腹部。
\"砰！\"
岭杰布如同被攻城锤击中，整个人呈\"＜\"字形倒飞出去。连续撞穿三组健身器械后，他的身体在墙面留下蛛网状的裂痕才终于停下。鲜血从紧捂腹部的指缝间汩汩涌出，每次试图呼吸都会带出细小的血沫。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中嗡嗡作响——这是内脏破裂的征兆。
阿瑞斯踩碎满地玻璃碴走来，金属脚掌在地面擦出蓝紫色的电弧。
\"雪域之都最快的刀？\"
他蹲下身，机械手指捏住岭杰布的下巴，\"在我的数据库里，连前三十都排不进。\"
岭杰布咧开染血的嘴角，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阿瑞斯那半张机械面孔。
\"呸！\"
一口混着鲜血的唾沫精准地砸在阿瑞斯的机械复眼上，顺着光滑的金属表面缓缓滑落，在蓝光映照下泛着妖异的暗红色。
\"听好了，铁皮怪物，\"岭杰布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却带着雪域刀客特有的苍凉，嘴角轻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你这样的东西，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你死了，连天葬台的秃鹫都不屑啄食你的腐肉，连地狱的业火都烧不化你的铁壳。”
他的目光越过阿瑞斯，仿佛看向很远的雪山之巅：\"我们康巴人相信，没有灵魂的躯壳，死后只能在雪山之间游荡，永远找不到归途。你连当个孤魂野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个被诅咒的废铁。\"
阿瑞斯的机械眼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蓝光剧烈闪烁了几下。那半张人类面孔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金属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蠢货，抛弃肉身才是不老不死、天下无敌的唯一秘诀，我才是你应该朝圣的绝对强者，现在向我臣服，或许我会考虑把你变成像我一样的地星最强者！”
：“最强者。”岭杰布发出一声冷笑：“我看见你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鲜血，是肮脏的机油！你不过是具披着人皮的魔鬼，没有慈悲之心，你就像冬季的豺狼——再凶猛，也得不到神灵的庇佑。你这样的存在，连转世轮回的资格都没有，你注定要永远困在这具钢铁躯壳里，做一辈子的囚徒。\"
阿瑞斯狞笑着将岭杰布举至半空，钢铁般的手指深深掐入他的脖颈：\"可悲的蝼蚁，既然你执意寻死，我便赐你永恒的安息！\"
岭杰布在窒息的痛苦中艰难转头，染血的视线与沐夏交汇。沐夏瘫倒在血泊中，破碎的身躯不住颤抖，却仍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他伸出手。泪水混着鲜血从她惨白的脸颊滑落，嘶哑的哭喊撕心裂肺：\"住手...求求你...都是我的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瑞斯的手掌越收越紧，岭杰布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沐夏伸出染血的手指，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无力地划过虚空，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挣扎。
岭杰布充血的双眸忽然平静下来，瞳孔中倒映着阿瑞斯狰狞的面容，却再不见半分恐惧。他深知眼前这半人半机械的怪物是他的力量所无法战胜的，但为救沐夏而赴死的抉择，他从未有过半分悔意。恍惚间，他看见冈仁波齐的雪峰在眼前闪耀，经幡在神山之巅猎猎作响，玛尼堆上的六字真言正流转着金色的光芒。
鲜血从岭杰布嘴角蜿蜒而下，他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干裂的唇瓣无声开合，在心中为所有人诵起最后的度亡经。
：别怕，沐夏。\"他的声音低沉如雪山融水：\"死亡不是终点，只是脱下这件沾满尘土的皮囊。看呐，神山的经幡在召唤我们。我们的灵魂会像雪豹一样轻盈，乘着风马旗回到雪域圣境。这不是死亡，是终于可以回家了。在那里，我们的灵魂会像新雪一样纯净，接受玛旁雍错的圣水洗礼。让这具肉身留在尘世吧，我们的神识要回到最初的地方去了...回到雪域之巅，回到诸佛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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