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八爷府中，烛火摇曳，映照出九爷阴沉的面容。
他猛地将茶杯掷在案上，茶水四溅。
“四哥的纺织厂竟如此严密，连个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九爷咬牙切齿道。
八爷神色淡然，指尖轻叩桌面：“流水线分工明确，工匠各司其职，外人难以插手。看来，四哥是早有防备。”
九爷冷笑：“防？他能防得了多少？江南的生丝可是纺织的根本。我已派人去联系江南几大商户，让他们囤积生丝，抬高价格。到时候，纺织厂无丝可用，看他如何维持！”
八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又摇头道：“此事需谨慎。四哥手段狠辣，若被他察觉……”
九爷不以为然：“八哥多虑了。江南商户向来唯利是图，只要银子给够，他们自然会配合。再说了，生丝买卖本就是自由交易，他雍正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八爷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此事就这么办，不过切记，莫要亲自出面，以免引火烧身。”
九爷得意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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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江南生丝价格果然开始飞涨。
原本每担十两银子的生丝，短短数日便涨至十五两，且仍有上涨之势。
江南商户们囤货居奇，市面上流通的生丝越来越少。
消息传至京城，纺织厂的工匠们忧心忡忡，生怕原料短缺导致停工。
胤祥匆匆入宫禀报：“皇上，江南生丝价格暴涨，若持续下去，纺织厂恐难以为继。”
雍正坐在御案前，神色平静，甚至唇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道：“十三弟不必担忧，此事朕已知晓。”
胤祥一愣：“皇上早有对策？”
雍正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的苏培盛：“去把四川，陕西的奏报拿来。”
苏培盛连忙奉上几封密折。
雍正翻开其中一个折子，指尖轻轻点在上面：“你看看这个。”
胤祥接过一看，顿时面露喜色：“四川，陕南、西北的桑园已丰收，生丝产量足以供应纺织厂半年所需？”
雍正轻笑：“芸儿跟朕说过，纺织厂一旦建成，江南商户可能会垄断生丝，让朕早早布局。
如今陕西南部的生丝不仅品质上乘，价格还比江南低三成。”
胤祥恍然大悟，忍不住赞叹：“林姑娘果然深谋远虑！”
雍正眼中闪过一丝柔和，随即又恢复威严：“传朕旨意，即日起，纺织厂改用西北生丝。
另外，将此消息放出去，让江南那些囤货的商户知道，他们的生丝，只能烂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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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苏州。
几名绸缎庄的掌柜围坐一堂，脸色铁青。其中一人拍案怒道：“怎么会这样？西北哪来的那么多生丝？”
另一人苦笑：“听说陕西南边的桑园规模庞大，产量惊人。如今朝廷直接采购西北生丝，我们的货……怕是卖不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懊悔不已。他们原本想趁机大赚一笔，却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京城芸香阁内—
林芸最近也在密切关注纺织厂的动态。
这日，她正翻看账册，小桃急匆匆跑来：“小姐，江南生丝涨价了！听说有人暗中煽动商户，要断纺织厂的原料！”
林芸合上账本，轻笑一声：“慌什么？皇上手里的牌，可比他们想象的多。”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南方，“这时候，四川的桑农应该正忙着收茧呢。”
小桃瞪大眼睛：“小姐早就知道会这样？”
“商战如战场，未算胜先算败罢了。”
林芸眸光微闪，“不过……既然他们出招了，我们不妨再加把火。”
她低声吩咐几句，小桃听得连连点头。
——
几日后，市井间突然流传一则消息：朝廷在西北开辟了新丝路，陕南生丝将通过河西走廊直供西域，价比黄金。
九爷闻讯大怒，摔碎了最爱的翡翠扳指：“胡说八道！陕南那种穷乡僻壤，哪来的上好生丝？”
管家战战兢兢递上一块布：“爷，这是西北刚送来的样品……质地确实不输江南。”
九爷一把扯过布料，指尖摩挲过细密的纹路，脸色越来越难看。
八爷沉声道：“我们中计了。四哥这是要彻底摆脱对江南的依赖。”
他闭了闭眼，“传话给江南商户，停止囤积，尽快脱手。”
——
然而为时已晚。
当江南商户们急着抛售生丝时，却发现各地官仓早已堆满陕南供应的原料。
生丝价格一落千丈，不少商户血本无归。
茶楼里，说书人拍案讲得唾沫横飞：“这一局啊，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上圣心独运，十三爷神机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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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府上。
九爷一拳砸在桌上，怒不可遏：“好个四哥，好个十三爷！”
八爷叹息一声：“这次是我们失算了。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
九爷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他们每次都能赢！”
八爷目光深沉，缓缓道：“九弟，此事需从长计议。与其硬碰硬，不如另寻他法。”
九爷冷哼：“八哥有何高见？”
八爷皱着眉头，低声道：“暂时先安分些，这次我们损失惨重，先想办法恢复元气。”
九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的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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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京城的灯火依旧明亮。
乾清宫内，雍正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枚精致的香囊。
那是林芸前日托人送来的。香囊上绣着一朵淡雅的芸香花，香气清幽。
苏培盛轻声禀报：“皇上，江南商户已派人来京，请求朝廷收购他们的生丝。”
雍正淡淡道：“告诉他们，价格按市价五折，若愿意，便签契约；若不愿意，朕也不勉强。”
苏培盛躬身：“奴才明白。”
待苏培盛退下，雍正摩挲着香囊，轻笑自语：“芸儿，这一局，咱们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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