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山上的观星台站着一个人。李沧澜背对 sunrise,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一整晚都没睡,眼睛却很清醒,只是眼底有血丝。这是因为他强行用神识看了禁书。
那本书叫《麒麟噬天诀》,是千年前一个疯子写的。书里讲一种靠吸收怨气修炼的方法。这功法很强,但没人能控制住。学过的人不是发疯就是死掉,所以被封在宗门最深的地窖里,没人敢碰。
可昨晚,李沧澜打开了封印。
他用手指捏灭蜡烛,灰落在手上。为了读懂这本书,他“开眼”六次。每次开眼都像把灵魂撕开一次,非常痛苦。意识差点崩溃,但他不能停。因为第七次开眼才是关键。成功了就能掌握力量,失败就会变成废人。
他抬起手,掌心出现一块旧玉符,上面刻着看不懂的字,边缘还有裂痕。这是启动护山大阵的钥匙,也是从禁书里找到的最后一块东西。他深吸一口气,把体内剩下的灵力送到手掌,用力把玉符按进阵眼。
“嗡——”
地底下传来一声响,像是有什么醒了。原本没光的阵纹突然亮了,一股温和的力量 spread 出去,经过山门、大殿和院子,整个宗门都被覆盖。乱窜的灵气慢慢平静下来,偏殿里快坏掉的聚灵阵也稳住了,几处要裂开的灵纹居然自己修好了。
广场上有人醒了。
先是守夜的弟子发现不对劲——空气里的灵气变干净了,像下雨后的感觉。接着第二人、第三人起床出门。他们抬头看天,感受体内的灵流,都很惊讶。
“护山大阵恢复了?”一个外门弟子小声说。
“不止。”旁边的老执事眯眼看,“还有人在引导灵气,手法很准。”
这时,一个清冷的身影走来。叶清歌到了。她穿一身白裙,腰间挂着剑,手里拿着一张新画的阵图,墨还没干。她没说话,只把阵图打开,然后用剑尖一挑,引出剑意。
“铮!”
剑声响起,三十六道光纹从剑锋飞出,穿过晨雾,在各院上空转一圈后落下。每道光落地就变成一座小阵法,图案清楚,和人体经脉有点像。
小弟子们立刻围上去。有人坐下打坐,试着感应体内灵流;有人对照笔记,纠正动作;还有几个刚练气的新徒弟,激动得声音都在抖:“这是我昨天卡住的地方!现在我能感觉到了!”
角落里,一个断臂少年蹲在地上,左手拿笔,一笔一笔临摹地上的光纹。他叫陈砚,三年前被妖兽伤了右臂,修为一直停着。但他没放弃,每天抄阵法、读典籍,想找一条适合残缺身体的路。此刻他盯着光影,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药谷那边忽然吵起来。
李沧澜皱眉,一闪就不见了。等他到时,看见林雪薇拦着一个年轻弟子。那人脸色发紫,全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起,明显是吃了没炼过的凝气散——这种丹药不处理会引发灵气逆行,轻则受伤,重则爆体。
“你想死吗?”李沧澜冷冷开口,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对方手腕。
瞬间,他掌心一转,混沌灵窍打开,暗金领域展开。这是一种能控制周围灵气的力量。只见狂暴的灵气从小弟子体内被抽出来,变成一团白雾浮在空中,发出嘶嘶声。
周围的人都吓到了,连林雪薇也屏住呼吸。她知道李沧澜厉害,但没想到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只是压住,是真的把多余灵气剥离出来。
李沧澜松手,青年倒在地上,喘个不停,眼神里全是害怕和羞愧。
他扫视四周,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重:“真心修炼受伤的,我免费治。想走捷径、投机取巧的,工分清零,赶出问道坛。”
没人敢说话。
中午,东厢外搭了个木台,叫“问道坛”。午时钟响,建筑堂的老匠人拄拐上台。他已经七十多岁,眼睛浑浊,但讲话很清楚,教的是“灵材辨识九诀”,连怎么听石头有没有灵脉都说得明白。
“你们看这块玄铁岩,敲一下,声音闷而不散,说明里面有细脉;要是空响,就是废料。”老人一边示范,一边让弟子传看实物。
台下坐满人,连重伤没好的都让人抬担架来听。有人记笔记,有人闭眼琢磨,还有个别悟性高的当场试感知身边石料的灵机。
医修堂的女修接着上台,讲“经脉自检三式”。她教大家怎么通过呼吸判断灵气是否逆行,怎么用手指按特定穴位发现堵塞。这些知识看起来简单,却是很多人忽略的保命方法。
林雪薇坐在第一排,拿玉笔在竹简上认真写。她回头看了眼远处靠着柱子的李沧澜,眼神一顿——他右手泛着金属光,像冻住的水银,那是混沌灵窍伤害身体的表现。
她心里一紧,但没出声。
傍晚,李沧澜独自去后山洞府。
这是个隐蔽的修炼地,在悬崖里面,入口被阵法遮住。他坐在冰冷石台上,拿出一块清心玉放在眉心。玉石很凉,慢慢压住体内乱动的灵力。同时他开启混沌灵窍,吸收月华,开始清理最近吸进来的怨气。
这几天他一直在救人、修阵、抽暴走灵气,每次用混沌灵窍都会带进负面能量。现在污染已经有七成,再不处理,下次突破可能会失控,造成大祸。
他闭眼冥想,意识进入记忆深处,想找麒麟残魂留下的线索。画面很碎:远古战场的血雨、大火中的巨兽吼叫、星星砸向大地的声音……
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不是招式,也不是口诀,而是一种“节奏”——好像天地在转,万物生生死死,阴阳来回交替。他心头一震,低声说:“周天轮转……”
他试着把这个想法放进《九曜归元心法》——这是他现在主修的正统功法,讲究五行平衡、气息顺畅。但刚一接触,胸口猛地一震!
灵窍震动,像两块磁铁同极相撞。经脉像被无数针扎,冷汗直冒,牙关咬紧才没叫出声。
外面崖边,叶清歌一直站着。
她半小时前就感觉到李沧澜气息不稳,几次想拔剑冲进去帮忙,又硬生生停下。她知道,有些路必须他自己走完。别人插手,只会打断他对力量的理解。
于是她在崖边练剑。
新学的“霜河断月斩”,是一招极寒剑技,讲究以静制动,借天地寒气出杀招。第一斩,剑光劈开风,但歪了;第二斩,勉强成型,但后劲不够,没破虚空;第三斩,她闭上眼,不再想招式,而是用心感受洞府里李沧澜体内灵流的节奏。
那一瞬,她的剑意和他的呼吸同步了,灵力也开始共鸣。
剑落下的那一刻,空中云气突然凝结,形成半道弧形剑影,横穿夜空。那轨迹,竟和李沧澜运转《九曜归元心法》时的灵力线路一模一样!
两人都没说话。
但在那一瞬间,仿佛隔着山壁,他们的手悄悄握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广场比平时热闹。
老弟子主动带新人练基础术法。有人教呼吸节奏,强调“三吸三呼,意守丹田”;有人教步法衔接,提醒“移位先沉气,转身别断势”。一个瘸腿少年反复练御风诀,一次次摔,又一次次爬起来。他左腿残疾,只能靠右脚发力跳,动作笨拙但从不放弃。直到某一刻,脚底离地三寸,虽然只停了一下就落下,但引来一片掌声。
药田那边,林雪薇提着药篓巡视。她登记新开的灵草苗,忽然在一株蓝叶草前停下——这草根部微微发光,明显变异了,以前没见过。
“可以入药。”她对身边记录的弟子说,“记下来,编号‘南岭一号’。”
回到东厢,她把草放进特制玉盒保存,顺手把一份工分账推到李沧澜面前。
“今天又有三十人完成任务,换了丹药和玉简。”她说,“药谷那边,两个偷药材的被抓了,工分全扣。”
李沧澜点头,右手划过账册,金属皮肤蹭得纸沙沙响,留下淡淡银痕。
他抬头问:“问道坛建得怎么样?”
“今晚轮到剑阁讲‘剑势三变’。”林雪薇答,“叶师姐要亲自上场。”
李沧澜没应,手指轻轻敲桌子。朔月快到了,这几天他总觉得血脉有点躁动,比平时早。这是混沌灵窍又要变化的征兆。
夜里,他再去洞府。
这次他准备充分:先把清心玉埋进石台,靠它镇魂安神;再运转《九曜归元心法》,一点点引导《麒麟噬天诀》的能量融合。灵窍里的灵力被调动,形成小循环,试着模仿“周天轮转”的节奏。
刚稳住,右臂突然抽搐。
金属化已经到肩膀,皮肤下像有细丝在动,像活物在里面长。他咬牙忍痛,汗水湿透衣服。
这时,洞口传来脚步声。
叶清歌走进来,一身白衣映着月光,表情平静但很坚定。
“你每天都这样?”她问。
“不然呢?”他反问,声音有点哑。
“你再这么耗下去,别说朔月之夜,平时就会失控。”
“我知道。”他说,“但现在没人能替我扛。”
叶清歌沉默一会儿,走到他对面坐下,抽出长剑放在膝上。
“我陪你练。”
她闭眼,开始运行自己的剑心意境。那是百战磨出来的意志,锋利却不冷酷。
李沧澜没拒绝。
两人各自闭目,心法缓缓展开。渐渐地,洞府里的灵力流动出现共振,像两条溪水流到一起,最后合为一体。排斥感减弱,原本对抗的两种力量开始交融。
李沧澜抓住机会,把“周天轮转”的念头彻底融入功法。这一次,灵窍虽有震动,但没爆发冲突。相反,一股从未有过的稳定感从丹田升起,传遍全身。
他睁开眼,发现叶清歌嘴角有一丝血。
“你受伤了?”
“没事。”她擦掉血,“只是共鸣太强,震到经脉。”
李沧澜沉默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混沌灵窍微动,一股温和能量渡入她体内,帮她修复。这力量干净无杂质,是他第一次成功净化后的灵力。
叶清歌没有躲。
很久后,她轻声说:“明天我会上问道坛,教‘剑意共鸣’。”
“好。”他说。
凌晨,李沧澜回东厢。桌上多了张纸,是叶清歌留下的修炼笔记,写着三条建议:
一、呼吸节奏和剑速一致;
二、灵力输出保持稳定;
三、情绪越稳,共鸣越深。
他看着纸,很久没说话,最后把它折好,小心塞进怀里贴身放着。
窗外太阳还没升,但广场上已有弟子在练剑。地上光纹闪动,像星星落下来,照亮每一个不想认命的人。
林雪薇提着药篓走过长廊,看见李沧澜站在窗边,身影被晨光照得很清晰。
“又要熬一夜?”她问。
“等北境的消息。”他说,“他们带回的不只是矿石,还有真相。”
林雪薇点头:“南岭那边,第一批药苗活了七成。再坚持一个月,就能产第一批疗伤丹。”
“够用就行。”李沧澜望着远处山峦,声音低,“敌人不会给我们太久。”
他坐下,开始改工分账。右手压在纸上,留下一道浅浅银痕,像命运刻下的记号。
剑阁门口,叶清歌站着,看着东厢方向。风吹动她的头发,也吹动她心里的誓言。
她握紧剑柄,低声说:“这一次,换我来守你。”
太阳升起时,宗门已有几百人同时修炼。剑声不断,丹炉火光照亮天空,诵经声回荡山谷,汇成一股浩然之声,像古老的号角,唤醒沉睡的意志。
李沧澜抬头看天。
他眉心发热,赤金色纹路若隐若现——那是第七次开眼的前兆。
这一关,他必须过去。
否则,不仅他会毁掉,整个宗门也会灭亡。
他知道,敌人已经在路上。
北境探子带来消息:三大敌对势力正在结盟,目标就是这座南疆宗门。他们想要地脉灵源,更想抢混沌灵窍的秘密。更可怕的是,他们可能有了“麒麟残魂”的古籍残页,甚至培育出了人工怨灵战士。
时间不多。
李沧澜召集核心弟子开会。他第一次提出“灵枢共联计划”——以叶清歌设计的引导阵为基础,建一个全宗门共享灵力的网络。一旦启动,所有弟子的灵力都能支援前线,大大提升战力。
“但这需要很高的同步率。”叶清歌补充,“差一点,反而会灵力反噬。”
“那就练。”李沧澜说,“从基础开始,每天两个时辰集体训练。”
计划马上推行。
接下来几天,问道坛成了最重要的课堂。除了原有课程,新加了“灵脉共振训练”“群体配合”“应急断联”等内容。叶清歌亲自教剑意共鸣,带弟子月下结阵,用剑气连接彼此神识。
林雪薇全力推进药田改良。她发现“南岭一号”不仅能加快伤口愈合,还能轻微净化体内浊气。如果能大量种植做成丹药,将成为对抗怨灵的关键物资。
李沧澜继续闭关,每天往返洞府和东厢。他右臂金属化越来越严重,肩以下已无知觉,只能靠意志控制。但他也在进步——第七次开眼的机会越来越近,混沌灵窍里的“周天轮转”雏形已经出现。
第七天夜里,朔月到来。
天地灵气最弱,邪祟最容易活动。李沧澜坐在洞府中央,周围布了九层防护阵。叶清歌守在外崖,剑未出鞘,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正式开始第七次开眼。
这次他不再强行撕裂神魂,而是用“周天轮转”引导灵窍自然扩张。过程依然很痛,像千万只蚂蚁啃咬,但他保持呼吸节奏,稳住心神。
突然,脑海里响起一声悠远的龙吟。
麒麟残魂终于回应了他。
一幅完整的天地运行图在他意识中展开:日月交替,四季轮回,生死相继,万物归元。这不是力量,而是“道”。
李沧澜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麒麟噬天诀》不是单纯吞噬,而是模仿天地循环,把怨气转化成生机的逆修之法。关键不在“吞”,而在“转”。
他猛地睁眼,眉心赤金纹路完全显现,像烙印刻在额前。混沌灵窍内,原本狂暴的暗金能量开始缓缓旋转,形成小漩涡,不断吸收外界怨气并净化。
他成功了。
第七次开眼,完成。
第二天早上,他走出洞府,气质变了。不再是那种危险压抑的感觉,而是像山一样沉稳。他站在崖边,看着朝霞染红群山,轻声说:“我们可以反击了。”
当天,问道坛举行特别课。
李沧澜上台,第一次讲“灵枢共联”的原理。他不用难懂的话,而是用水流、风声、树生长来解释什么是“循环之力”。台下弟子听得认真,很多人当场就有领悟。
叶清歌演示“剑意共鸣·终式”,一人带动百人剑气,空中凝聚出十丈长的巨大剑影,直指天空。全场沸腾。
林雪薇宣布“南岭一号”正式量产,首批丹药半个月内发给所有执役弟子。
一切都在变好。
但李沧澜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来。
三天后,北境急报:敌军先锋越过黑脊山脉,带着三具怨灵傀儡,目标是宗门中枢。
战斗开始了。
李沧澜下令启动灵枢共联阵,全宗弟子就位。叶清歌带剑阁精英迎击空中威胁,林雪薇组织医修队待命救援,而他本人,独自登上观星台,面对最终对决。
夜晚,敌人逼近。
三具三丈高的怨灵傀儡踏地而来,眼中燃着绿火,走过之处草木枯萎,灵气消失。
李沧澜站在高台,慢慢抬起双手。
混沌灵窍全开,暗金领域笼罩全场。他不再抗拒体内变化,而是顺应“周天轮转”,把吸来的怨气全部转化,变成纯净灵力反哺阵法。
“所有人,跟我一起——呼吸。”
他的声音传遍夜空,进入每个弟子耳中。
刹那间,数百道灵力顺着引导阵涌入共联网络,汇聚到他掌心。他双手合十,猛然推出。
一道赤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像倒挂的星河,狠狠撞向为首的怨灵傀儡。
轰的一声,邪物惨叫崩解,另外两具也在连锁反应中炸开。
首战胜利。
但这只是开始。
李沧澜知道,幕后的人不会罢休。
但他也不怕了。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身后,是三百弟子齐声念心法的声音;前方,是叶清歌持剑而立的背影;远方,是林雪薇点亮的一盏盏药灯。
这个差点灭亡的宗门,正在重生。
而他,也会带着这份信念,走向更高的地方。
第七次开眼已成,第八次,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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