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风拂过孕肚时
傍晚的维多利亚湖总裹着层软乎乎的金光，叶之澜坐在木屋前的老藤椅上，指尖刚触到生态日记的封皮，肚子里就传来两下轻踢——像是两个小崽子在提醒她“该记今天的事了”。她笑着揉了揉孕肚，萧凡从湖边回来时，正好看见夕阳把她的侧影染成暖橙色，手里还攥着支快没墨的钢笔。
“又跟崽崽商量日记内容呢？”萧凡走过去，把刚摘的野生浆果放在竹盘里，弯腰时特意避开她的肚子，“今天去看红树，阿福说有几株新抽的芽被风吹歪了，他已经带着村里的孩子用芦苇杆固定好了。”
叶之澜抬眼时，眼尾还带着笑，却故意绷着嘴：“就他那毛躁劲儿，别把芽杆弄折了才好。”话刚说完，肚子里又是一阵轻动，像是小崽子在“反驳”她。她无奈地叹口气，“你看，这俩小东西还帮着外人说话。”
萧凡在她身边坐下，指尖轻轻贴在她的孕肚上，刚碰到就感受到一阵细微的蠕动，像是小拳头在轻轻撞他的手。“说不定是觉得阿福用心了，”他低头看着日记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从红树种植的日期到鱼苗投放的数量，连村民送的小物件都记在旁边的空白处——李大爷给的放大镜、阿豆画的小鱼，还有卢卡斯上次带的库内内河泥土样本，“明天卢卡斯要带库内内河的村民过来，你要不要去湖边看看？”
“去啊，怎么不去？”叶之澜把钢笔别在日记本上，伸手去拿竹盘里的浆果，刚够到就被萧凡拦住。他挑了颗最红的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咬下去才说：“慢点吃，别呛着。医生说你现在要少吃酸的，这浆果糖分高，一次只能吃两颗。”
“知道了知道了，萧凡同志比我妈还啰嗦。”叶之澜撇撇嘴，却乖乖把剩下的浆果放回竹盘，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听懂了，又轻轻踢了她一下。她突然想起什么，拉过萧凡的手按在孕肚左侧，“你听，这边这个好像在翻身，刚才我摸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小膝盖顶了一下。”
萧凡的掌心贴着她温热的肚子，果然感受到一阵轻微的起伏，像是有个小小的生命在里面舒展身体。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说不定是个活泼的，以后跟着咱们去护湖，肯定比阿豆还能跑。”
“那可不行，”叶之澜摇头，指尖划过日记上“跨湖生态日”的字样，那是卢卡斯上次来的时候，两人一起写上去的，“护湖哪是瞎跑的？得像记日记一样，一步一步来。你忘了上次暴雨，要是没提前记着水位变化，红树苗早被淹了。”
正说着，木屋外传来阿福的喊声，他手里举着个竹编的小篮子，跑得满头是汗，到了门口还差点绊倒。“萧哥，叶姐！你们看我摘的莲蓬，刚从浅水区捞的，新鲜着呢！”
叶之澜刚要起身，就被萧凡按住肩膀。他起身走到门口，接过阿福手里的篮子：“怎么跑这么快？小心摔着。”
“我这不是想让叶姐尝尝鲜嘛，”阿福挠挠头，眼睛往叶之澜的方向瞟了瞟，看见她肚子时又赶紧移开视线，像是怕吓到小崽子，“今天去看红树的时候，还看见几只水鸟在枝桠上搭窝呢，比上次多了两只！”
“真的？”叶之澜眼睛亮了，撑着藤椅的扶手想站起来，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也兴奋起来，连着踢了她三下。萧凡赶紧走回来扶着她，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慢点，别急。阿福又跑不了，你想知道什么，让他慢慢说。”
阿福看着两人的样子，忍不住笑：“叶姐，你现在可得小心点，这俩小崽崽肯定也想早点看湖里的水鸟。对了，我今天还跟阿豆他们说，等跨湖生态日的时候，咱们把水鸟的窝画下来，贴在展示台上，让库内内河的村民也看看咱们的成果。”
“这个主意不错，”叶之澜点头，指尖轻轻敲着孕肚，“不过画的时候得轻点，别惊着水鸟。上次李大爷说，有只水鸟下了蛋，要是被吓跑了，可就麻烦了。”
“知道啦！”阿福拍着胸脯保证，“我跟阿豆说好了，到时候用铅笔轻轻画，绝对不吵到水鸟。对了萧哥，明天卢卡斯带来的村民，要不要带他们去看鱼苗？张叔说最近鱼苗长得快，有几条都快长到手指长了。”
萧凡看了眼叶之澜，见她点头才说：“可以，不过得提前跟张叔说，让他准备点鱼食，别让村民随便喂。上次有个小孩喂了面包，差点让鱼苗生病。”
“放心吧，我现在就去跟张叔说！”阿福说着就要跑，又被萧凡叫住。他回头时，看见萧凡递过来一瓶水：“先把水喝了，跑这么久，小心中暑。”
阿福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笑着说：“谢谢萧哥！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们去湖边！”说完就跑没影了，木屋前的小路上还留着他轻快的脚步声。
叶之澜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这孩子，还是这么毛躁。”话刚说完，肚子里就传来一阵轻轻的蠕动，像是小崽子在“附和”她。她靠在萧凡怀里，指尖划过他的手背：“你说，这俩小崽子出生以后，会不会也像阿福一样，天天跑到湖边去？”
萧凡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孕肚，动作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什么：“会的，说不定比阿福还积极。等他们再大点，我就带他们去看红树，告诉他们这是咱们一起种的，还有那些水鸟，那些鱼苗，都是咱们一起守护的。”
叶之澜闭上眼睛，听着湖边的风声，还有肚子里小崽子偶尔的轻踢，突然觉得特别安稳。她想起刚到维多利亚湖的时候，村民们还不太信任他们，觉得种红树、放鱼苗都是白费功夫，可现在，连阿福这样的半大孩子都主动护着湖，连肚子里的小崽子都在跟着“关注”生态。
“对了，”叶之澜突然睁开眼，拉过萧凡的手，“明天卢卡斯带来的村民，要是问起红树的护理方法，你可得好好说，别像上次一样，光顾着讲数据，人家都听懵了。”
萧凡笑着点头：“知道了，这次我跟张叔一起说，他有经验，村民们也爱听他讲。你就负责坐着，要是觉得累了，咱们就先回来休息。”
“我才没那么娇气，”叶之澜哼了一声，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在帮她“撑腰”，又轻轻踢了一下。她低头看着孕肚，声音软了下来：“不过……要是这俩小东西闹脾气，我可能真得提前回来。”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湖边就传来了村民的说话声。叶之澜醒的时候，萧凡已经不在身边了，桌上放着温好的牛奶和烤好的面饼，旁边还有张纸条：“我去湖边看看，你慢点起，阿福会来接你。”
她刚喝完牛奶，就听见阿福的声音：“叶姐，你醒了吗？卢卡斯他们快到了！”
叶之澜扶着墙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看见阿福手里拿着个小凳子，旁边还跟着阿豆。阿豆手里捧着个笔记本，上面画满了小鱼和水鸟，看见叶之澜时，赶紧把笔记本递过去：“叶姐，你看我画的，昨天跟阿福去看水鸟的时候画的。”
叶之澜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摸着纸上的线条，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也在“看”，轻轻动了一下。“画得真好，”她笑着说，“等跨湖生态日的时候，咱们把这个贴在展示台上，肯定很多人喜欢。”
阿豆眼睛亮了，用力点头：“真的吗？那我今天再去画几张，画红树，还有鱼苗！”
“好啊，”叶之澜把笔记本还给她，阿福赶紧递过小凳子：“叶姐，你坐着，我扶你去湖边。萧哥说让你别走路太多，小心累着。”
叶之澜坐在小凳子上，阿福和阿豆一左一右扶着她，慢慢往湖边走。刚到湖边，就看见萧凡和卢卡斯站在一起，旁边围着几个陌生的村民，正在看水里的红树。
卢卡斯看见叶之澜，赶紧走过来：“叶，你来了！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叶之澜笑着点头，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在跟卢卡斯打招呼，轻轻踢了一下。她无奈地笑：“这俩小东西，今天特别活跃。”
卢卡斯笑着看向她的孕肚：“肯定是知道有客人来，想跟大家打招呼。对了，我给你带了库内内河的蜂蜜，听说对孕妇好，你试试。”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个玻璃罐，递到萧凡手里。
萧凡接过蜂蜜，顺手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谢谢，回头让她试试。咱们先去看红树吧，张叔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几个人往红树区走，张叔正蹲在地上，给几个村民讲解红树的气根。看见叶之澜，他赶紧站起来：“叶丫头，你怎么来了？快坐着，地上凉。”
“没事张叔，我坐着小凳子呢，”叶之澜笑着说，眼睛看向水里的红树，“这些红树长得真好，比上次我来看的时候高了不少。”
“可不是嘛，”张叔笑着点头，指着其中一株红树，“这株是最早种的，现在都快长到一米高了。阿福他们天天来浇水，还帮着除杂草，长得能不好嘛。”
旁边一个库内内河的村民，指着红树的气根问：“张叔，这气根要是断了，红树还能活吗？”
张叔蹲下来，轻轻碰了碰气根：“只要不是主根断了，就能活。你看，这旁边不是又长出新的气根了吗？咱们护树啊，就得像照顾孩子一样，细心点，多观察，有问题早处理。”
叶之澜听着张叔的话，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在“赞同”，轻轻动了一下。她笑着揉了揉孕肚，萧凡走过来，悄悄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湖边风大，别着凉了。”
“知道了，”叶之澜靠在他身上，看着村民们围着张叔问东问西，阿福和阿豆在旁边帮忙递工具，卢卡斯拿着相机拍照，突然觉得特别温暖。她想起刚到这里的时候，村民们对他们的怀疑，对生态保护的不解，可现在，大家都拧成一股绳，为了这片湖，为了这里的生灵，一起努力。
“你看，”叶之澜拉了拉萧凡的手，指着不远处的水面，“有几只水鸟飞过来了，是不是上次李大爷说的那几只？”
萧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几只白色的水鸟，正落在红树的枝桠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应该是，”他笑着说，“上次李大爷还说，等水鸟孵出小鸟，咱们就去给它们搭个防护栏，别让小孩吓着它们。”
叶之澜点头，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也看见水鸟了，连着踢了她三下。她忍不住笑：“你看这俩小东西，比我还兴奋。等它们出生了，咱们第一个带它们来看水鸟。”
“好，”萧凡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等它们出生了，咱们带它们看红树，看鱼苗，看水鸟，告诉它们，这片湖是咱们一起守护的家。”
中午的时候，村民们在湖边支起了灶台，煮着湖里的鱼，还有自己种的蔬菜。叶之澜坐在树荫下，看着大家说说笑笑，阿福和阿豆跑过来，给她递了碗鱼汤：“叶姐，这是张叔煮的，没放太多盐，你尝尝。”
叶之澜接过鱼汤，刚喝了一口，肚子里的小崽子就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说“好喝”。她笑着说：“真鲜，张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阿豆坐在她旁边，拿出笔记本，指着上面的画：“叶姐，你看我刚才画的水鸟，是不是比上次好看？”
“好看，”叶之澜点头，指尖轻轻摸着纸上的水鸟，“等跨湖生态日的时候，咱们把这个贴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维多利亚湖的水鸟。”
阿福在旁边插嘴：“还有红树和鱼苗！我昨天跟张叔说好了，到时候咱们把鱼苗放在透明的鱼缸里，让大家看看鱼苗长得多好。”
“这个主意不错，”叶之澜笑着说，“不过得小心点，别让鱼苗受惊吓。上次有个小孩把鱼缸碰倒了，还好张叔反应快，不然鱼苗就全没了。”
“放心吧叶姐，我会看着的！”阿福拍着胸脯保证，眼睛里满是认真。
叶之澜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正在跟卢卡斯讨论生态日细节的萧凡，突然觉得特别满足。她摸了摸孕肚，轻声说：“崽崽们，你们看，这里有好多人在守护这片湖，等你们出生了，也要跟大家一起，把这片湖守护得越来越好，好不好？”
肚子里的小崽子像是听懂了，轻轻踢了她一下，像是在“答应”她。
下午的时候，卢卡斯带着库内内河的村民准备离开，临走前，他拉着萧凡和叶之澜的手说：“这次来收获太多了，张叔的经验，村民们的热情，还有你们的生态日记，都值得我们学习。跨湖生态日的时候，我们一定带更多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护湖的经验。”
“好，我们等着你们，”萧凡笑着说，“到时候让你尝尝我们湖里的鱼，还有阿福摘的莲蓬。”
卢卡斯笑着点头，又看向叶之澜的孕肚：“叶，祝你和宝宝们都健康，跨湖生态日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两个健康的小宝贝。”
叶之澜笑着点头：“谢谢，我们会的。”
看着卢卡斯他们的车消失在小路尽头，阿福突然说：“萧哥，叶姐，咱们是不是该把跨湖生态日的细节记下来了？免得忘了。”
“对，”萧凡点头，拉着叶之澜的手往木屋走，“咱们现在就记，把展示台的位置、要展示的东西，还有村民们的分工，都记在生态日记上，省得到时候出岔子。”
叶之澜坐在藤椅上，看着萧凡翻开生态日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肚子里的小崽子偶尔轻轻踢她一下，像是在提醒她“别忘了写我们”。她笑着说：“萧凡，别忘了在日记上写，今天两个小崽子跟水鸟打了招呼，还喝了张叔煮的鱼汤。”
萧凡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温柔：“好，我记上。还要写上，两个小崽子很期待跨湖生态日，想跟大家一起看红树，看水鸟，看鱼苗。”
叶之澜笑着点头，靠在藤椅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把维多利亚湖染成一片金红色。湖边的风拂过她的孕肚，带着淡淡的湖水气息，肚子里的小崽子轻轻动着，像是在跟这片湖，跟这里的人，做着最温柔的约定。
她知道，等跨湖生态日到来的时候，这里会更热闹，会有更多人来守护这片湖；等两个小崽子出生的时候，他们会在这里长大，会跟着大家一起，把这片湖守护得越来越好。而这本生态日记，会记录下所有的故事，记录下这片湖的新生，也记录下两个小生命的成长。
湖风轻轻吹过，带着希望，也带着温暖，拂过叶之澜的孕肚，也拂过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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