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总。”穆景彦走过的时候，程菲儿恭敬地喊了一声。
穆景彦停下了脚步，“一会儿进去把你们江总的办公室打扫干净，难不成让你们江总亲自打扫吗？”
“是，穆总。”
“程菲儿。”穆景彦打量着她。
“在的，穆总。”
“那个视频是你给唐祺的吧，也是你让唐祺给我打的电话，是吗？”
他自己的助理他能不清楚？
可没那么丰富的语言组织能力。
程菲儿也不否认，无所畏惧道，“是的穆总。”
穆景彦竟也没生气，笑意不明，“你对你们江总，倒是真的忠心。”
程菲儿语出惊人，“因为我跟了个好领导，所以我必须对她忠心。”
“哦？”穆景彦玩味一笑，“她有那么好？”
程菲儿目光直视过来，“在穆总有偏见的心里，江总可能是不好的，但在我心里，包括在我们很多员工的心里，我们江总，真的很好。”
穆景彦微愣，“是嘛。”
“是的穆总，如果穆总用心去看，也能看到的。”
穆景彦瞳孔微缩，“你在教我做事？”
“对不起穆总，我只是实话实说，江总说过，做人应该诚实，有什么就说什么，太复杂了不好。”
“她这么教你的？”
“是。”
“那她有没有教过你，我是穆总，这家公司最有话语权和决定权的人，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从星灿消失。”
“这个江总没说过，但我自己心里清楚，穆总如果想赶我走，我没意见。”
“哦？”穆景彦有些诧异，“你不去跟你们江总求求情，让她来跟我说些好话？”
程菲儿神色淡然，“我从来不做让江总为难的事，她已经很辛苦了，再说，穆总怎么可能听我们江总的话。”
穆景彦一时怔住。
这样一个助理，本该是最合格的存在，忠心护主，不卑不亢。
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呢。
一个小小的助理，竟比他还了解自己的妻子。
难道真的是他没有用心去看导致的？
可他讨厌她，凭什么要对她上心呢。
她伤了他，他应该愤怒的，按照以前的脾气，他大可以像母亲说的那样，趁此机会让她一无所有地滚蛋。
但他竟然做不出。
到底是为什么？
“对了。”穆景彦再次开口，“你们江总，怎么对律法那么精通？”
刚刚在门外，他听到了江柠跟那个王律师的对话。
让他也很意外。
知道这个女人临危不乱，口若悬河，但没想到在律法方面还这么专业。
她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穆总难道不知道，我们江总在大学时候念的就是律法专业？”
穆景彦吃瘪，“我知道就不能问你了？”
“能的穆总。”
“真是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助理！一个德行！”
穆景彦这话听起来有几分孩子气。
程菲儿不卑不亢地说道，“穆总，您慢走。”
穆景彦倏地停下脚步，转身，“江总今天晚上有应酬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她助理不知道？”
“江总是穆总的妻子，穆总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你！”
穆景彦直接气笑了。
“很好！伶牙俐齿，无所畏惧，做助理还真有点委屈你了，改天我帮你换个岗位吧。”
程菲儿眉头都没眨一下，“穆总说了算。”
穆景彦跟打了个败仗似的走人了。
好一个程菲儿！
还真是江柠带出来的人！
真的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程菲儿敲开了江柠的办公室。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清理着地上的碎片。
江柠也蹲下来，陪她一起。
程菲儿赶紧拦住她，“江总，你别动手了，我来就行。”
说着，把江柠强行拉到一边坐着。
江柠撑着脑袋，认真审视着这个向来乐观又独立的女孩儿，温柔地喊了一声，“菲儿？”
程菲儿抬起头来，“怎么了？江总。”
“穆总，是你叫过来的吧？”
程菲儿很自然地回道，“确切地说是唐祺，我让唐祺给穆总打的电话。”
“然后你又教了唐祺该怎么跟穆总说？”
程菲儿笑了起来，“江总，你总是这么聪明，我真佩服你。”
这夫妻俩，明明明可以成为最完美的搭档，最令人羡慕的夫妻，可偏偏......
程菲儿不着痕迹地惋惜了一下。
江柠这才有心情开玩笑，“少跟我嬉皮笑脸的，快说，你怎么教唐祺的。”
“我就跟唐祺说，让他给穆总打电话，汇报一下穆总母亲的罪行后，再把视频发给穆总。”
江柠失笑，“你还录视频了？”
“当然！我偷偷录了视频，这样也有个证据，省得穆总万一要对峙起来的时候，那个泼妇翻脸不认账！”程菲儿咬牙启齿道，“唐祺看到视频的时候，也挺生气的，所以给穆总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添油加醋了几句，听他说，穆总听后，挺生气的。”
程菲儿停下想了想，“江总。”
“嗯？”
“我觉得，穆总，应该也关心你的。”
江柠笑笑没回答。
不过，她挺庆幸，当年收了个这么好的徒弟。
如今也算有个知心的人了。
“菲儿。”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不论什么时候，从来不问缘由地站在我身边，护着我，支持我。”
“我是江总你带出来的，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做一个无人问津的前台呢，我能走到今天，能有如今的成绩，都是江总你教的，你对我来说，既是领导，又是恩人，我这个人没别的特别优点，就是知道感恩，知道谁真正对我好，那我就对她更好，她护我一时，我可以护她一辈子。”
江柠心下感动，“傻丫头。”
“我不傻，江总你才傻。”
“我？”
“嗯，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江柠认真地看着她，“你说。”
“我知道，你喜欢穆总，但穆总不喜欢你，你留在穆家，留在星灿，有一部分是因为当年的承诺，但更多的，是为了穆总吧，你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
江柠心下一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你不爱穆总了？”
“确切地说，是不敢爱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和时间，一时间无法接受离开吧。”
是啊，无论是谁，在这里付出了五年的青春和心血。
想必谁都会舍不得吧。
“江总。”
“嗯？”
“如果哪天你要离开了，带我一起走吧，天涯海角，我愿意跟着你。”
“你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好？”
“你要是走了，我留下就没有意义了，我忠心的，是江总你这个人，而不是星灿公司。”
江柠微愣。
这个傻丫头，比她想象的，还要忠心耿耿。
江柠没有再说话。
她能去哪儿呢？
她该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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