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微看了看蒋寻芳最后一份验尸报告，显示是颅骨裂缝。
林云微便过去查看，头发已经剃掉了，脑子里面却没有脑浆，显然是刑部的仵作清理出来的。
但是这个时代的仵作是没有眼看脑浆的行为的。
所以这个脑浆有可能是不得不清理掉的。
他们两个偷偷验尸，总不可能去问刑部的仵作吧？
所以林云微便举着火折子要查看那个尸体的鼻子：“当时你不是看过那具尸体一次吗，当时尸体可曾流鼻血？”
蒋寻芳猛地点头：“流的！”
林云微收回火折子道：“那么这些人杀人的手段有两到三种，一种是直接扭断脖子，一种便是撞脑袋，又可能是颅内出血，脑震荡致死，第三种，就是脑浆流出。”
蒋寻芳听得脑浆流出十分兴奋：“干娘，那颅骨里面的脑浆不都是凝固一团的吗，真的会流出来吗？”
林云微便道：“豆腐知道吗？你搅碎了，慌烂了豆腐之后，豆腐还会是一块吗？”
“真的，那要怎么做才会脑浆流出呢？”
林云微不能确定。
可能是猛烈的持续的撞击，也可能是捣碎了脑浆，是哪一种呢，现在看出来，那尸体的口鼻已经被清理过了。
却不想验尸房外的刑部仵作听了半日了，他不好进来，撞破京兆府擅自验尸的事情，毕竟他也知道林云微的身份，不敢得罪。
但是都听到这个时候了，若是不进来说一句的话，都不行了。
“林大人说的没错，这个人的脑浆的确是自己流出来的，很奇怪，开始送过来的时候，虽然一直都在流血，开始是鼻子，然后七窍，流了血之后就是乳白色的脑浆……”
刑部的仵作进来行礼，看了看蒋寻芳还在摆弄的黏土，也颇为好奇站定了去看。
林云微已经用黏土在白骨面上抹了一层，弄出了人的脸的形状来。
“脑浆你可好留着？”
刑部仵作道：“那自然，我用铁盆子接起来，收集到了一起，放冰窖里面保存着。”
蒋寻芳瞪大眼睛：“刑部竟然有冰窖！”
刑部仵作自豪地笑着，下去打开门锁，把铁盆拿了出来。
林云微拿出孽子，自己寻找查看，却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蒋寻芳，开颅骨！”
蒋寻芳满手都是黏土，刑部仵作便立刻抢着说道：“我来吧，按规矩是应该我来的，不知道林大人是否介意？”
开个颅骨而已，谁来都是一样的，看到林云微不介意，刑部仵作便上前去操作起来。
颅骨打开之后，三个人都惊讶起来。
颅骨里面有虫的尸体！
“我就说，那些脑子未免也太细碎了，连一个整块都没有，原来果然是有东西。”
刑部仵作再想不到自己验尸竟然错过了这么大的证据，忙拿出盒子来将虫子尸体夹出来仔细观察：“这是什么虫子？”
林云微也不知道，不过林云微觉得关县肯定有人知道。
“暂且不要声张，你只悄悄和乌大人一个人说便是。”
刑部仵作听得，会意点头，立刻将虫子尸体夹出来单独装好，封上。
林云微对着蒋寻芳道：“难怪那些人会出意外，这些人的脑子里面被虫子寄生了，脑子一直都只被虫子吞噬，损坏到了操纵肢体的，便会摔倒，这意外不就来了？”
“卷宗里面有几分不是都说，众人看到他自己绊倒摔死的吗？”
“正是因为意外的成分太多，所以没人仔细验尸，开颅去查看脑子，这些虫子的分泌物或者毒素可以溶解脑子，等到脑子流干净了，他们也饿死在了里头。”
“这里交给我好了，蒋寻芳你回去府中将神医叫来，说不定这个虫子他认识！”
蒋寻芳好奇心很大，听得却不立刻行动，而是问道：“师父你怀疑这个虫子是西域来的？”
“西域那边的名声的确不好，听说有些很稀奇古怪的毒虫，但是这种虫子怎么会出现在大衍呢？”
林云微想起上一次当缉毒警察作为拓展读物看过的那些关于边藏的一些宗教手段，有一段便是用脑子喂养虫子，然后上贡首领享用这些虫子这类的故事。
“试一试，趁着刑部的人发现，你最好快点！”
蒋寻芳听得，朝着刑部仵作伸出手来：“既然如初，你给我一条，我带回去给神医看了，他若是认识的话，再带他来不迟，这样也不会被刑部的大人们察觉。”
刑部仵作有些迟疑，怎么能将证物给别人拿出去呢。
但是这虫子到底是林云微他们发现的，还让他自己去和乌大人说，显然是帮他包庇渎职的事情的。
“好吧，可是你一定要拿回来呀！”
刑部仵作不是很放心蒋寻芳，只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过兴奋了。
林云微瞪着蒋寻芳道：“指不定有毒呢，你可千万不要弄出岔子来！”
听得可能有毒，蒋寻芳的兴奋度就减少了许多人，答应着去了。
刑部仵作在这里看着林云微修复面容，如何修复的话，他已经听林云微说过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怎么能确定这里多一块，哪里少一块的？
蒋寻芳先回来了，兴奋将虫子还给刑部仵作：“小神医说了，是的，是西域的一种灭绝蜂的幼虫，但是这种蜂生活在极寒之地，不明白怎么会存在在大衍。”
只要说是就对了！
林云微继续修复工作，对着蒋寻芳道：“等吧，等乌大人那边看看有没有发现，我觉得真相已经在对着我们挥手了。”
“挥手？这就挥手了？我怎么看出来呢？”
蒋寻芳一直都自诩自己聪明的，但是此刻却发现和林云微之间强大的落差，有些懊恼。
林云微笑着安抚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有去关县，很多消息你不知道，不过很快应该就能知道了，只需要吴家村的人开口。”
“林大人，我们乌大人回来了，请林夫人你去一趟关县。”
林云微听得，坐着不动：“我就不去了，你回去传我的话，让他将吴家村的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全部抓回来，我在衙门等着。”
“他若是问为何，你就说仵作有重大发现，这些人都有嫌疑，必须要一锅端，否则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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