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钱进坦然回答，“所以我现在正式弃权。”
罗晓燕惊讶地张大嘴巴，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
“所以，钱进和祁同炜之间的争执只表表演？”这是为了麻痹栾必雄吗？
罗晓燕皱起眉头，感觉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这场博弈远比预想的艰难。
“事情比我想象的棘手得多！”她望着镇定的祁同炜，眼神复杂且透着几分敬意。
副书记钱进的突然弃权，使祁同炜和栾必雄的票数再度持平，四比四的局面依旧未变。
“栾书记，票数已经平局。”祁同炜语气平静，“省里还在等我们做决定。
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我有两个方案供选择。”
栾必雄目光游移，凝视着祁同炜，神情严肃。
“讲。”他低沉回应。
“一是把问题交给上级裁定；二是——”
祁同炜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话中的含义。
要么栾必雄使用他的“一票否决权”，要么接受其他选项。
栾必雄深深呼吸两次，咬牙沉默。
他真有选择余地吗？
尽管很想动用否决权，理智终究占据主导。
一旦否决，作为书记的颜面将尽失，全汉东省都会耻笑他的无能。
在青莲辛苦打拼多年的他，竟被刚来的市长逼至死角，甚至不得不采取如此极端手段！
但如果上报上级，结局已成定局，祁同炜将成为赢家。
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栾必雄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闭眼，极不情愿地说出六个字：
“上报上级裁定。”
话毕，他如同泄气一般瘫坐在主座上。
这场无形的较量终于结束。
初来乍到的祁同炜成为最终赢家，被罗晓燕、周雄及连铸三人包围的他，嘴角含笑，显得格外从容。
“今后的会议，不会再由栾必雄一手遮天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祁同炜凭借周雄和罗晓燕的支持，在会上站稳脚跟。
分管工业的副市长连铸，在见识祁同炜的强势后，主动靠拢。
未来，在祁同炜的支持下，连铸的工作会更加顺利。
“青莲的发展，虽然祁市长现阶段聚焦铁路建设，为未来的旅游产业铺路，”但工业同样重要！
连铸深知这一点。
若祁同炜想让青莲在三市一体化经济圈内不受京州市侵蚀，必须从工业入手，改造本地产业才是关键。
旅游只是补充。
在内陆，没有哪个城市单靠旅游业就能养活民众。
“连副市长，我很清楚你的才能。”
祁同炜与连铸握手时，笑意盈盈。
“你精通经济之道，本科毕业于哈工大，对工业与经济的结合有着独到理解。”
连铸深受触动。
他没料到祁同炜对他如此了解。
“就连我读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都知道……”
连铸感慨万千。
祁同炜的成功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从他对身边众人过往经历与行为轨迹的深刻印象来看，他远胜于自视甚高且轻视下属的栾必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祁同炜轻轻拍了拍连铸的手背，嘴角带着笑意。
连铸这个人，还是值得信赖的。
同时，他自己也没有撒谎，连铸的能力的确出类拔萃。
能力如此出众，又怎会缺乏强大的背景支持，从而得以顺利晋升？
“此人堪当大任。”祁同炜语重心长地说道，“连副市长，今后的合作还需要我们逐步探索。”
连铸心领神会，急忙回应道：“市长言之有理，三市一体化经济圈一旦获批，青莲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变革。”
“面对未知的变化，市里的工作更应该多多向市长请教。”
说到此处，连铸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羞涩：
“市长，往后怕是要常常打扰您了。”
祁同炜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随即转身看向周雄。
“周司令，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祁市长不必客气，没想到您竟然是肖司令的外甥女婿。”
周雄咧嘴一笑，豪爽地说：“当年我的命可是肖司令从战场上救回来的。
如今旧友有所嘱托，我自当全力以赴支持您的工作。”
祁同炜微微点头，与他紧紧握手。
真正的军人说话从不模棱两可。
若用对待连铸的方式与他交流，只会徒劳无功。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祁同炜与周雄简单交谈后，这位军人便告辞离去。
比起庄重严肃的会议室，他更偏爱简朴的军营。
“罗部长。”
最后，祁同炜将目光投向始终带着笑意的罗晓燕。
“祁市长，今天的会议真是扣人心弦啊。”
两年前，她就已经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时她亲眼见证了栾必雄与前任书记之间的权力角逐，最终强势的栾必雄取得了胜利。
借助阴浦县事件牵连到前任书记，虽然他升任副省长，但分管宗教、外事的副省长，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地级市书记的权力。
祁同炜才到青莲两个月，就让在青莲呼风唤雨的栾必雄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这种手段与心计，远超他的年龄。
“看来我那个表外甥女说得没错，祁市长不仅品德高尚，能力也十分突出。”
“那里的话。”
祁同炜察觉到罗晓燕的疑惑，暗暗笑了。
她一定很好奇钱进为何会突然倒戈。
会议开始时两人还在争执，甚至祁同炜还当众让钱进下不了台。
祁同炜当然不会告诉她 ** 。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秦老书记……”
祁同炜感慨万分。
秦远方即将退休，正在逐步将自己的势力转移给祁同炜，钱进便是其中之一！
没有人知道钱进其实是秦老书记暗中培养的。
换言之，钱进也是秦远方看好的汉东政坛未来的重要力量。
“祁市长，罗部长，没打扰你们吧？”
钱进笑着靠近，低声说道。
“当然没有。”
祁同炜凝视着钱进，尽管后者属于秦老书记留下的核心成员，但人心向背，从来难料。
即便清楚秦老书记即将卸任，也难以确保他不会反噬。
钱进最初旗帜鲜明地站在栾必雄一边，可为何最终却转向了祁同炜？祁同炜事后反复琢磨，或许是因为他察觉到钱进注意到自己已获得三位关键人物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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