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行,我今天帮你这个忙,但是来日你得还我一个人情。”
“好,我答应你。”
两人一拍即合,说走就走。
玉儿姐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堂堂魔尊绊在幻境中迟迟不愿醒来,难道是已故老魔尊的什么秘密?
哇塞,那今天姐岂不是能窥探到魔界顶级秘辛。
等等,不对,相当不对,幻境里的一切要么是过往经历回溯,要么就是臆想,能让我看见什么实打实的情报。
哎,估计是白浪费感情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一路从冷宫横穿御花园,来到魔宫后的宫墙边。
“你能帮我越出去吗?魔宫有禁制,既然你是元婴大能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缩水版舟行川一脸希冀的望着她,让玉儿姐有一种今天不答应他半夜会坐起来扇自己的负罪感。
卿矜玉咳了咳,摆出大佬的姿态,正色道:“那当然了,还没有我想做却办不到的事情。”
闻言少年舟行川当即漾开一个笑,虎牙尖尖露在外面,看上去真是好个乖巧的俊朗阳光少年。
啧,小伙子挺帅。
你色诱成功了小老弟,姐这个人就是心软,见不得美男受苦。
舟行川只见身边的黑衣女人往前走了两步,贴近魔宫屏障,手指在空中不断描摹着,似乎是在分析阵眼。
“嘶,魔宫的阵法这么难的吗?谁设的啊,真讨厌。”
耳边传来女人不满的嘀咕,舟行川的心凉了一半。
元婴都没办法在这道墙上撕开一点口子吗?
还是赶不过去?还是...像当年一样吗?
舟行川啊舟行川,魔界第一天才的名头真是可笑极了。
什么都做不了的天才,还不如废物。
“好啦,我们快走!”
还没等舟行川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胳膊上握上来一只手,只觉一阵拉力,“刷”一声带他飞了出去。
“哎你...等等?等等!你飞出来了!怎么做到的?!”舟行川大喜过望的回身望去,那座将他束缚了十六年的魔宫赫然被隔绝在身后。
眼前的结界上被划开的一道大口子正缓缓的自我修复着,巧妙避开阵眼,又偏偏落在最薄弱的地方,正好能不惊动众人,又让他们脱身。
“你是阵师?魔界元婴期的阵师又能进入魔宫的就那么几个,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才落到地上,舟行川赶忙拉着卿矜玉的胳膊追问。
装逼成功的玉儿姐以成功人士的姿态将手上的裂空匕首一转,深藏功与名,半睁着眼睛,有些得意的看向他:“没听说过真正的大师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吗?”
“我名玉骄,你以后就知道我是谁了。”
“姓玉,你是北都魅族?”舟行川想了想,恍然大明白道:“你跟玉疯子不会是亲戚吧?兄妹?”
卿矜玉抱臂微微仰头看向眼前追根究底的少年舟行川,有些不耐道:“你查户口的啊?到底要去干什么,搞快!大男人不许磨磨唧唧的!”
被训了的少年魔尊大人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嘀咕两声,到底什么都没敢说,带着卿矜玉往林间深处走。
“跟上。”
舟行川在前面走,卿矜玉在后面跟,一路穿林寻径,路越走越偏僻,但谁也没开口说话。
空中的雨幕沉沉,舟行川早就成了落汤鸡,衣服头发全贴在一起,和泥水枝叶混的分外狼狈,像个野人。
但卿矜玉自始至终都是干净的,她是天品的水灵根,水越多的地方她越强,就算是遮天蔽日的雨,也淋湿不到她分毫。
她就像一个游离在外沉默的看客,看着前面少年身上的气息越走越阴沉悲伤。
现在,她真的有些拿不准舟行川到底要做什么了。
为什么眼前人的脊梁笔直,却无端让人觉得有什么在逐渐崩塌。
“到了。”
沾满泥水的步伐停下,前方是一大片洼地,荒草丛生,白骨满地,几具还没完全腐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几根烧焦了的枯树上叫声难听的乌鸦徘徊飞旋,树下不远不近的地方,几个隆起的插着简陋木牌的小土堆,权且称作坟墓。
“你...愿意跟我下去祭拜一个人吗?”那张被雨水浸透的脸转过来望着她,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倔强的,带着最后挽留自尊的强硬。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似乎蒙上了薄薄的水汽,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滴下的雨还是眼眶中酸涩的泪。
“好。”卿矜玉听见她自己这样说。
眼前少年似乎被这一个字哄的高兴了几分,但周身围拢的哀愁还是冲不淡。
卿矜玉默了默,抬手帮他将浑身的水汽抽去,在他的头顶建立了一个避雨屏障,带着人飞身落到洼地里后,才有些别扭的开口道:“既是来拜见故人,还是仪态端正些好,让他们见了也心安。”
“就算心里自责,祭拜完了,屏障你想撤就撤。”
她就说舟行川一个金丹,怎么一路上傻淋雨也不知道给自己搭个屏障,原来....是在发泄吗?
说罢,卿矜玉便抬步准备往前走,然而还走不到两步,袖子从后传来的拉扯感让她停下了步子。
“还有什么事要解决吗?”在大概猜到舟行川的执念后,卿矜玉的语气明显软了不少。
“我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你?”舟行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比他略矮了一些的女子,眸中情绪翻涌。
卿矜玉闻言微微偏了偏头,勾起一个不明显的笑,欲盖弥彰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舟行川是个藏不住什么事儿的直性子,少年舟行川表现的尤为明显,他追问道:“多以后?”
玉儿姐背过手,高人味端的十足,往前慢悠悠的走着,老神在在的道:“等你是魔尊的时候。”
这次舟行川没有讲话,而是抬步跟了上来,与卿矜玉并肩,一步一步踩着荒草和白骨走到了那群坟堆前。
“你要祭拜这里的哪位?”卿矜玉问。
舟行川摇了摇头,走过去弯下腰一个一个的辨认那些木牌:“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宫里丢进乱葬岗的人没有墓碑,大多数都是草席子一卷等他们自己变成白骨,运气不好的,就曝尸荒野。”
“我娘运气比他们都好些,至少有我这个儿子倾家荡产求别人收殓了她的骸骨,定了个棺材入葬。”
“但没人敢给她的碑写名字,只说给我留了个记号。”
卿矜玉诧异道:“你娘?你是魔界皇子,你母亲不该是魔妃吗?为什么会....?”
“魔妃?”弯着腰找人的舟行川似乎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杳无人烟的乱葬岗,雨幕的嘈杂也遮不住他的讽刺。
“魔妃,魔后,皇子公主,甚至是圣子圣女,都只是魔尊一时兴起捧着把玩的玩意儿,他高兴的时候,给你绫罗绸缎,金玉宝器,不高兴的时候,就能瞬间把一切的赏赐和恩宠都收回。”
“当一切的兴趣流失,昔日被放进金笼里宠爱的金丝雀,一下就变成了路边没人要的脏麻雀,他看着碍眼,一抬手就能把昔日‘爱宠’的脖子扭断,然后,当成垃圾丢掉。”
“我们和供他取乐的玩物没有区别,唯一的差别只在于我们的名头听起来好听。”
少年边说着,边低头仔细查看一座又一座的墓碑,刚刚才干净的手又染上脏污,但谁也没有管,谁也无瑕管。
不知道翻了多少个墓碑,舟行川终于在一块竖着的木板上找到了一朵刻着的隐秘小花。
眉头紧锁的少年终于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泛起了红,他扑通一声跪在墓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下都狠狠的砸进泥地里,泥水污了他光洁的额头,可他仍然笑出了两个虎牙尖。
“娘,我找到你了,总算...这次我找到了。”
“娘,今天头七,你晚上来看看我吧,我想跟你说说话,那天...我不是没来,我来晚了,对不起,是我没用,救不下你。”
“娘,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魔宫里的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我以心魔起誓,不杀舟擎宇,我誓不为人。”
少年的声色逐渐冷沉,说到最后,卿矜玉已经看不见他的虎牙尖,也看不见少年眼底的一丝笑意。
他又重重的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有些歉意的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娘,对不起啊,今日遇上了舟野那个杂种,我要给你带的木槿花被踩烂了,下次,下次我来看你,一定不会忘了。”
“今晚你来梦里骂我吧,我一定好好听着,再也不顶嘴了。”
“晚辈玉骄,初次见面,有一份礼物送给前辈,还请前辈笑纳。”
身边一直静静站着不动的卿矜玉终于动了,在舟行川的目光中,卿矜玉将自己素白的手放在了坟边的泥地上。
点点荧绿色的光点飞舞着,一棵幼小的绿芽晃悠悠的冒出了地面,在不断飞舞的光晕中,迅速长大抽条,发芽长叶,然后开出了粉扑扑的花。
粉嫩娇俏的花,真是舟行川念叨的木槿。
荒无人烟的乱葬岗里,这一抹粉,是唯一的颜色,也是唯一的生机。
“希望前辈喜欢。”卿矜玉对着土堆行了个揖礼。
她是灵族帝姬,代表灵族的尊严,膝盖只跪父母师长,除此之外,普天之下再无人能令屈她膝。
这一揖,便是她最大的敬意。
“娇娇。”
这一礼才起身,卿矜玉的后背便贴上了一面滚烫的胸膛,身后拥住她的少年,身躯一点点的变大,最后变回了二十九岁的舟行川。
铺天盖地的雨在这一刻停滞,脚下的土地一点点的碎裂崩坏,只有身边的那株带着雨水的木槿和眼前的土坟还留存。
舟行川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胛,像是脱力了一般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卿矜玉听见从后面抱住她的人,说了一句极轻的“谢谢”。
“谢谢你,帮我补上了迟了十三年的木槿花。”
“我娘,她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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