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唧了一声，没力气睁眼，只觉得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洒在颈后，越靠越近。
“今天累了，别闹……”
苏清禾含糊地应着，霍景勋没说话，只是吻的更深，手也愈发不规矩起来。
苏清禾被他搅得没了睡意，转身搂住他的脖子：“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两人呼吸粗重，直到半夜才歇下。
苏清禾醒来时，窗外的日头已经有些晃眼。
昨晚被霍景勋折腾到半夜，此刻脑袋还有些昏沉。
刚坐起身，就听见院外传来绵绵和几个孩子的嬉笑声，清脆得像早上的鸟儿一样。
她披了件外套走到窗边，正看见绵绵蹲在大树底下，手里捏着一朵被揉得半散的小雏菊。
旁边站着个穿着小衫子的男孩儿，正一边哭一边大声嚷嚷：“绵绵！你把我的花弄坏了，快给我道歉！”
那是隔了几家的邻居家的小男孩，好像叫龙龙。
绵绵仰着小脸，把手里的花递过去，声音软软的：“龙龙，我不是故意的，风一吹就掉了。”
龙龙却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喊：“不行！这是我好不容易摘的，你必须给我赔一朵一模一样的！”
绵绵眨巴眨巴眼，忽然露出个狡黠的笑，自己跟自己搭话：“哎呀，龙龙别生气啦——”
她故意捏着嗓子学大人的语气，“其实没关系的呀，花掉了还能再开，我们去别处摘一朵更漂亮的好不好？”
说完还用力点头，仿佛真有人在回应她似的。
龙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自问自答弄懵了，抽抽搭搭的哽咽着，愣在原地忘了吵架。
“你……”
苏清禾看着小男孩直哭，怕邻居担心，连忙套好外衣就要出门，没成想被站在身后的霍景勋拉住。
他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语气平稳：“都是小孩子，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小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苏清禾回头看他，眼底带着担忧：“可龙龙哭得厉害，我怕绵绵欺负人。”
“咱们绵绵虽调皮，但懂道理。”霍景勋指了指窗外，“你看，志强也在呢。”
果然，院外站着个半大的男孩。
邻居家的志强正皱着眉站在孩子堆里，他比绵绵大三四岁，向来是这群孩子的孩子王。
不远处，一群早起择菜的妇女正围坐在一起，唠着闲嗑。
周姐凝神听了一会儿哭声，笑着打趣：“龙龙妈，我听这哭声像是龙龙的，你不过去看看？”
“男孩子嘛，哭哭咋了？”龙龙妈头也不抬，语气却带着笑意，“志强能管好，让他们自己闹去，咱们当妈的别掺和。”
周姐也点点头，深以为然：“咱们这几家的孩子性子都不差，都在一起玩这么久了，出不了啥大事，过会儿就好了。”
龙龙妈忍不住瞥她一眼，语气促狭：“你倒是先替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过说的也是，龙龙一个男孩子，总不能养得太娇气了，以后要自己独立的事还多着呢！”
此时，龙龙正扯着志强的袖子哭：“志强哥！绵绵把我的花揉烂了，她还学我说话！”
绵绵站在一旁，小手背在身后，脚尖蹭着地面，脸上却憋着笑。
志强清了清嗓子，板起小脸问：“绵绵，你是不是把龙龙的花弄坏了？”
绵绵点点头，声音软软的：“是风先动的手……”
“噗嗤——”旁边几个孩子没忍住笑出声。
志强瞪了他们一眼，又问：“那该不该道歉？”
绵绵眼珠转了一下，立马转向龙龙，认认真真鞠了个躬：“龙龙，对不起，我不该弄坏你的花。”
龙龙抽着鼻子刚要说话，就见绵绵眼珠子一转，突然凑近他耳边，飞快地念：“爱哭鬼，流鼻涕，哭完还要找妈妈……”
“你！”龙龙气得脸通红，眼泪又涌了上来。
志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绵绵的嘴，低声警告：“不许胡闹！”
绵绵被捂着嘴，呜呜地挣扎了两下，小脑袋使劲点，像是在认错。
这边正拉扯着，龙龙的哭声更大了。志强没办法，冲旁边的孩子使眼色：“快，带龙龙去买糖吃，就说我请客！”
几个孩子拥护志强为大哥，事事都听他的，听见这话，立马簇拥着龙龙往小卖部跑。
“快点，有人请你吃糖，等会儿志强哥该反悔了！”
这一通动作，总算把这场哭闹转移了方向。
龙龙抽噎着，也没再哭了。
院子外头择菜的众人看见龙龙被拉着往外走，也是很奇怪，周姐连忙挥手，叫住乐乐。
“你们这是要带着龙龙干啥去？”
乐乐停住脚步，朝着孩子们跑走的方向努嘴：“志强哥请龙龙吃糖，我们几个正带着他去小卖店呢！”
龙龙妈听见这话，和周姐相视一笑。
周姐没忍住，连忙看向自家孩子：“行了，去玩吧。”
乐乐点头，小跑着追上前头的孩子。
这会儿，龙龙妈才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这群皮猴子，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的。”
孩子们玩闹了一上午，眼瞅着时间不早了，各家嫂子领着自家孩子回去。
龙龙妈牵着小男孩，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觉得自己今天受委屈了？”
龙龙脸上还挂着冬日里被风干的泪痕，努了努嘴：“我好不容易从树上摘了朵梅花，绵绵把花瓣弄掉了，我才生气的。”
听着孩子说的话，龙龙妈绷紧了表情才没直接笑出来：“一朵花儿而已，找时间让你爸多栽几棵树不就成了？”
龙龙抿着嘴不吭声，闷闷不乐。
两人经过苏清禾家外头的石桌，又听见孩子们的哄笑声，夹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顺口溜。
“胖子胖，骑大马，大马跑，胖子掉——”
龙龙被妈妈牵着刚进家门，院外的笑声还像潮水似的涌进来。
他洗完手，扒着窗沿偷偷往外看，只见绵绵和志强他们围坐在老槐树下，正拍着手比赛念顺口溜。
“我先来！”志强清了清嗓子，大声念，“小皮球，圆又圆，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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