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盛烨掉头，对着上方还在列阵的197团副团长汇报道。
“瞿副团长，经核查，目标机甲驾驶舱内......是空的。没有发现任何战斗员。”
“空的？！”
瞿奉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被戏耍的暴怒，“这怎么可能？！他明刚才还在攻击！人呢？！难道蒸发了不成？！”
他指挥自己的手下，“你们检查一下其他四架机甲！”
四名战斗员飞出，来到其他四架机甲残骸处进行检查，没一会儿就传回了汇报。
“报告副团长，其余四架机甲也是空的，没有发现任何反叛者，也没发现任何......逃跑痕迹.....”
“怎么会这样？！”
瞿奉升职的美梦仿佛随着那空荡荡的驾驶舱一起碎裂了，巨大的失望转化为迁怒，他立刻将矛头对准了行为出格的盛烨——
“盛烨副官！还有你们三支队伍！为什么不听从指挥？！上头不是说了把拦截任务交给我们197团？！你们打乱了我的部署！说不定反叛者就是在你冲过来干扰的时候逃跑的，你们王然中校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就在他即将扣下天大罪名的危急关头——
一个清冷带着一丝慵懒的女声，突然从远方星域通过公共频道清晰地传了过来，打断了瞿奉的指控。
“瞿奉副团长，反叛者逃跑了，最先要做的难道不是去追，而是口头教训我团里的人？”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支规模不小的机甲编队正从远处的星尘带中缓缓驶出。
为首的机甲是舰队的通用敏捷型机甲，但所有人都听出了王然的声音。
假扮王然的王殊，操控着机甲，稳稳地悬停在双方对峙区域的外围，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但那通过通讯传来的话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护短和强势。
“瞿奉副团长，难道就因为找不到反叛者逃跑的踪迹，就要把办事不力的责任，甩锅给我的下属了吗？”
瞿奉脸色铁青，梗着脖子反驳：“哼！就算找不到反叛者，他人在战斗关键时刻擅自冲入我方火力网，干扰我方作战节奏，这是不争的事实！万一因此放跑了重要目标，谁来负责？！”
王殊闻言，并未直接与他争辩，而是转向跟随盛烨而来的那二十九名队员询问道：“你们机甲的作战记录仪，都完整记录下了刚才的情况。告诉我，当盛烨副官冲向敌阵时，瞿奉副团长麾下的部队，是否有因此减小火力输出，或者改变攻击模式以避免误伤？”
冯叙立刻回答道：“报告副团长！没有！他们的炮火密度和之前完全没有区别！我机记录仪可以作证！”
郑斐斐也冷静地补充：“是的，中校。对方火力并未因副官的靠近而有任何减弱迹象，所有数据均已备份。”
王殊得到了确凿的证据，直面瞿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瞿奉副团长，既然我的人冲过去时，你部下的战斗动作、火力输出没有丝毫改变，那么‘干扰作战’、‘影响节奏’的说法，又从何谈起？难道你们团的作战效率，如此轻易就会被一架机甲的靠近所影响？”
她顿了顿，又道：“当然，我的副官擅自行动，违反军纪，理应受罚。但该如何定罪，如何处置，这是我团内的事务，自有我来裁定。现在，瞿奉副团长，关于‘干扰作战’这项指控，你还要继续追究吗？”
瞿奉被“王然”一连串反问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证据确凿之下，他根本无法再强行扣帽子，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那确实是你团内的事，只要你能处理就好！”
然而，他话音刚落，他的驾驶舱通讯器就突然发出了极其刺耳急促的警报声。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音量之大，甚至隐约泄漏到了公共频道中：“副团长！不好了！我们设在Ф759星系的临时空间站......刚刚被反叛者袭击，炸、炸了！损失惨重！”
王殊勾唇一笑，“哦？这里的临时空间站被炸了？”
“看来，刚刚在这里断了线索的反叛者......这么快就有新的眉目了。”
她的声音微微扬起，颇有看好戏的意思：“虽然说你的人都在外执勤，应该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但这捣掉空间站的行为，有点挑衅意味啊。”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瞿奉脸上。
他刚才还以“可能放跑目标”为由指责盛烨，转眼间自己的落脚点就被端了，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瞿奉此刻再也顾不上“王然”和她那个副官了，那张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他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来不及说，猛地驾驶机甲带着剩余的人，仓皇地调转方向，朝着空间站的方向狼狈驶去，只留下一片混乱的能量尾迹。
盛烨驾驶着机甲，缓缓飞近“王然”的机甲，在私聊的频道里，声音带着感激与一丝愧疚：“副团长......谢谢你为我解围，我......”
“行了。”
王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模仿着王然的冷硬语气，“维护下属，是长官的职责。但这不代表你擅自行动可以被原谅。对你的处罚，回去之后自然会下达，检讨、扣除津贴，一样都不会少。”
“是！属下明白，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盛烨此刻心中却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喜悦。
他看到了母亲留下的字条，那上面“我没死”反叛者也不是反叛者”的字句，驱散了他长久以来的阴霾和刚才的冲动。
看着盛烨的机甲规规矩矩地飞回队列，王殊整个人懒洋洋地窝进了座椅里。
盛烨是王然的副官，能不能保下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只不过王然交代了，她照着做就是了。
她揉了揉眉心，思绪飘向了远方。
也不知道王然那边怎么样了......
自己舰队的空间站说炸就炸......
凛西远征舰队摊上她真是......倒了大霉！
就在这时，王殊接收到了王然的下一步指令，重新坐直身体，切换回清冷威严的声线，在公共频道中下令：“全体注意，我们去帮瞿奉副团长救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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