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林北怔怔地站在原地，仰头望向高空，嘴唇几度开合，却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他眼中倒映着那个宛若神明的身影——大师父祁元正凌空而立，周身灵气如潮汐翻涌，金光流转，仿佛天神降世。
另一侧，林夜瘫坐在地，面色苍白却强自镇定，伸手拍了拍林北的腿，声音沙哑地说道：“既然他出手……就说明已有决断。此事已经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了。”
林北没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早已被天上那两道不断交错、碰撞的身影所占据。
————
高空之上，云层翻涌，灵压如海。
徐魇黑袍猎猎，袖袍一挥间，四周云气骤然清空，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眼中紫芒流转，轻蔑地道：
“倒是小看你了。不过若你只有这点本事……今天不止他们得死，你，也得留下。”
祁元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舒展身体。
一阵骨骼轻响，他的身形竟骤然拔高几分，金色灵气如火焰般自他体表升腾。他抬头，目光如刀：
“我说过，今天必拧下你的头。”
“呵……哈哈哈哈！”
徐魇发出一串癫狂的笑声，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轰！！！
一声爆响撕裂天际，徐魇原先所在的位置空气扭曲、音爆环绽——转瞬之间消失在原地！
几乎同一刻，祁元瞳孔骤缩，面前虚空如水面般荡漾，一柄缠绕紫气的妖异细剑凭空刺出——快得超越视觉，狠得撕裂风声！
剑尖未至，锋锐的剑意已刺得祁元面颊生疼，灵气护盾发出滋滋欲裂的声响。
“魇魔刺魂——！”徐魇的低吼自虚空中传来。
祁元不退反进，右拳骤然轰出，拳锋之上凝聚出炽烈如阳的金芒——
“滚！！”
拳剑相交的瞬间，整片天空猛地一暗，紧接着爆开一团混杂金紫双色的毁灭性能量，疯狂扩散！
云层被撕碎，气流倒卷，仿佛天穹都被打出了一个窟窿。
徐魇剑势不绝，身形如鬼魅般环绕祁元疾走，每一次闪现都带起一道撕裂长空的紫色剑弧，诡谲刁钻、连绵不绝。
剑光过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只剩下妖异的紫芒侵蚀着空间。
祁元以拳为印，以掌为壁，步履如山，每一次出手都带动风雷之声。
金色灵气在他周身凝结成一座巨钟虚影，钟声轰鸣间震碎道道剑芒！
“你就只会躲在这龟壳里吗！？”徐魇尖啸一声，陡然悬停，双手握剑举过头顶——
漫天紫气向他剑尖汇聚，凝成一道数十丈长的妖异剑罡，轰然斩落！
“魇魔……！！”
剑罡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划出裂痕！
祁元目光一厉，不再固守。他双臂一展，身后竟浮现出一座巍峨巨熊法相，怒喝声中，一拳向天轰出——
“蛮熊镇岳式！！”
金色拳影与紫色剑罡悍然对撞！
嗡——！！！
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毁灭的白光爆发开来，吞噬了一切。
地面上，林北被强光刺得闭上双眼，只觉得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数息之后，光芒渐散。
他慌忙抬头，只见高空之中二人再度分开。
徐魇黑袍破损，发丝散乱，一双妖瞳中写满了难以置信，死死盯着祁元，声音嘶哑：
“不可能……你竟以肉身硬接我四阶法宝！？”
另一边，祁元悬立虚空，周身金光更盛，眉心处一点星芒灼灼闪烁，宛若神只临世，缓缓开口，声如天雷：
“早说过，你这元婴修为……在我眼中，根本没有多少威慑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魇像是听到天大笑话，发出一连串癫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暴戾与兴奋。
“一个小小的金丹……也敢妄评元婴！？今日就让你形神俱灭！”
他双手结印，周身紫气沸腾般燃烧起来，气息再度暴涨！
祁元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缓缓合十双手。
下一刻，天……黑了。
并非乌云遮日，而是仿佛夜幕骤然提前降临。缕缕纯净的月华自九霄垂落，笼罩祁元周身。
一株巨大、皎洁、似虚似幻的月桂树在他身后缓缓浮现，枝叶舒展间，洒落漫天清辉。
祁元立于月桂之前，双眸之中金月交辉，缓缓开口：
“那你……便来试试。”
“这简直是……神迹！”
林北仰首望天，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尽管他早知道世间有修仙者的存在，却从未亲眼见过他们全力出手的模样。
此刻天穹之上金光与紫芒疯狂碰撞，爆发出令大地震颤的威能，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何为“移山填海”之力。
“别痴心妄想了。”林夜艰难地站起身，声音沙哑却犀利，仿佛看穿了林北的心思。
“知道我为何从不教你修行？只因你我一样，天生没有灵根，注定是凡人！否则我怎会藏私？”
林北眼神一暗，最后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将翻涌的心绪压回心底。
与此同时，万丈高空之上，战局陡然升级！
“九幽噬魂手！”
徐魇狞笑声中双臂一展，周身紫黑色雾气翻腾，化作两只巨大无比的幽冥鬼手，指甲锋锐如刀，缠绕着凄厉嘶嚎的怨魂，猛地朝祁元合握而来！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空气中弥漫起刺骨的阴寒。
祁元竟不闪不避，眸中精光爆射，吐气开声，一拳直冲而出！
“镇狱！”
他这一拳毫无花哨，唯有极致的力量与速度。拳锋之上气血奔涌，刹那间，四方虚空之中顿时幻化出四只橙金色的巨大虎影，它们张牙舞爪，咆哮着从四个方向当空镇下。
轰——！
拳掌悍然碰撞！那狰狞的幽冥鬼手竟被这至刚至阳的一拳打得剧颤，表面怨魂惨叫消散，紫黑色雾气翻腾倒卷！
祁元周身的太阳之力对这冤魂可是实打实的克制，若不是这徐魇的修为要高于祁元，这一拳下去徐魇就得重创。
徐魇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祁元的力量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克制，指诀一变，厉喝道：“魇魔锥！”
一柄不过尺长的幽黑骨锥自他袖中无声射出，速度快到极致，锥尖闪烁着洞穿神魂的污秽光芒——这乃是九幽宗秘传的四阶法宝，专破修士护体罡气，歹毒无比！
祁元胸口一阵发闷，这东西自己可不敢硬接，随即一块古朴小镜飞出，遇风而涨，
“玄天宝镜！落！”
“找死！”徐魇眼中闪过狠厉与惊喜，全力催动骨锥。
铿——！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爆开！
玄天宝镜与魇魔锥硬撼在一起，竟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星！
紧接着，镜光不断垂落，魇魔锥竟然直接刷落，落入了祁元手中。
“什么？！！”徐魇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元冷哼一声，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
那幽黑骨锥竟被他硬生生捏出一道裂痕，哀鸣一声，灵光黯淡地倒飞而回！
祁元甩了甩手，周身星光流转，掌心那道震裂的细微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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