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萨尔鲁带着大伙回到了船上。斯凯奇早已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疑惑。
“怎么回事？怎么收了这么多硫磺？”胡为递上第一批硫磺矿时，斯凯奇就已经仔细看过。这东西只需稍加处理，就能变成高纯度的硫磺。
“是啊！这里可能藏着一座硫磺矿呢！怎么样，这些硫磺不错吧？现在火药的问题应该解决了吧？”斯凯奇之前多次提到过火药受潮的问题，如今有了硫磺可以制作新的火药，他理应感到高兴。
“嗯，只要能找到地方和工具，我就能把这些硫磺提纯。火药不成问题。”斯凯奇点了点头。在舟航，硝石随处可买。
“那就好。我们回舟航吧。”萨尔鲁显得十分满意。虽然这次行程赚得不多，但买到了不少宝石和硫磺等货物，也算有所收获。
“萨尔鲁，要不我们去溪渊的昌德看看？”维本克想知道昌德的饥荒是否已经过去。原本打算在硫翌购买一些粮食倒卖，但因为种种糟心事未能如愿。如果昌德仍处于饥荒状态，他想跑一趟南洋运粮过来。
“去哪做什么啊？”托里一提到昌德城，就失去了兴趣。饥荒的影响让整个城市宛如地狱一般。
“如果饥荒还在继续的话，我们可以去南洋运些粮食过来。”维本克并不清楚这边的农时，因此不确定自己运来的粮食是否来得及。但从天气和气候来看，似乎快要到收获季节了。
“还有皮！舟航现在很需要皮。昌德靠近北方游牧民族，他们的皮货一直很充足。”胡为插嘴提醒道。
“既然你们都说昌德有钱赚，那我们就跑一趟吧。”萨尔鲁觉得既然有利可图，跑这一趟也无妨。
一个星期后，他们抵达了昌德城外。
下船后的萨尔鲁带着胡为、维本克、利沃夫等人站在码头上。码头上走来几个衣衫褴褛但体格精壮的男人，拦住了萨尔鲁一行人。这些人用一种维本克等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询问着什么，见对方听不懂，便开始比划手势。
“利沃夫，快来！你的活来了！”维本克看不懂这些人想要表达什么，急忙高声呼唤正在船上跟昂克鲁吹牛的利沃夫。
“你不是说你能搞定吗？怎么还喊我？”利沃夫一点也不想下船。刚才在船上，维本克和利沃夫两人闲聊时，维本克曾自信满满地表示，只要有胡为在，利沃夫在不在都没关系。
“这不是出了意外嘛！谁知道突然有人拦路？”维本克一脸轻松，仿佛尴尬的是别人而非自己。
利沃夫也没得理不饶人，看到码头上的男人有些着急了，便干脆下了船。
利沃夫双手转了两圈，又在脑袋旁转了转。对方见利沃夫与自己比划动作，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也开始比划起来。
“我想他们是想找点事做吧？”利沃夫看了半天，猜测道。
“找事做？我们能给他们什么事？”萨尔鲁愣了一下，自己的海船能有什么工作给这些人干？
利沃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情可以提供。对方脸色一垮，带来的四个精壮汉子低下了头，站在一旁。
“他们这是怎么了？”利沃夫不解地喃喃自语。
“可能是饥荒还没过去吧。他们想到码头上找点事做，换点钱买粮。”昂克鲁一直靠在船舷上观察着码头发生的一切。这种事在克洛蒂亚斯也很常见。
“进城看看吧。”萨尔鲁叹了口气。
一走进城中，街道冷冷清清的。上次街上处处是行乞的乞丐，这次连乞丐都不见了，行人寥寥无几。
“前面有个茶楼。”胡为指着前方挂着毛笔书写的“茶”字旗帜的店家。
“走过去看看。”萨尔鲁看着满街的萧条景象，决定找个地方询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店家门口，只见店内空无一人，掌柜和小二正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前，甚至懒得招呼萨尔鲁一行人。
“店家！”胡为用沧浯语喊了一声。掌柜闭着的眼睛稍稍睁开，推了推一旁的小二，不愿起身。
小二无奈地站了起来问道：“客官，请问是喝茶还是用餐？用餐的话……本店可能……”
“用餐怎么了？”胡为追问道。
“用餐的话，现在本店并无可以食用的食物。小店已经快一个星期没买到粮了。”小二叹了口气，眼前的客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可惜自己无粮可卖。
“这城里到底怎么了？”胡为好奇地追问。
小二本不想再理会对方，自己还要节省点体力，一会儿到城外找些野草和树皮填肚子。但眼前的胡人却一直在问。
“你应该递几个铜板。”维本克一眼就看出小二不想回答，从兜里掏出十个铜钱递给小二。
小二看到铜钱顿时来了精神，这些铜钱足够买个包子了：“饥荒……两个月前，出现洪涝，近京道的所有村庄和城镇都被水淹了。”
“水淹了的话，你们溪渊国王难道不开仓放粮吗？”胡为一愣，在舟航，县府等城池遇到天灾时都会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无粮可放啊！本来国王想借着给上国皇帝祝寿的礼物，去沧浯朝贡。可是那三皇子拿出的十三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还有一颗紫珍珠，跟我们国王的朝贡礼物撞上了。沧浯皇帝不喜，那礼部侍郎自然就不能从沧浯要到援助了……”小二有气无力地说了一长段话，说完后便不再言语，躺在桌前。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卖的珍珠害了这个国家？”萨尔鲁听了胡为的翻译，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卖的几颗珍珠竟然带来了这样的后果。
“这个不好说。”胡为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问问这边的收获季还有多久。”洪灾会导致粮食减产，但并不代表所有农田都会被洪水淹没。只要这边的收获季还远，他们完全可以跑一趟舟航，再去南洋一趟，最后回到昌德卖粮。
“前面去看看吧。”胡为指着不远处挂着杂字招牌的铺子说道。这个铺子什么东西都卖，或许能打听到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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