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破阵者
山风猎猎，残光未散，三敌已败，然前路更深。
苏临风立于命盘破碎之地，手中玉片再无一丝光辉。他知道，这枚玉片的力量已近枯竭，若再遇危局，恐难借助。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傀阵核心。”他沉声道，“若再拖延，不只是千门，整个中州都会卷入其中。”
薛秉骞点头，眼神锐利如刀：“再往前，恐怕便是主阵眼了。”
两人继续深入古遗地，那石碑所裂之处，赫然是一条斜下的地道，幽暗深邃，仿佛通向地狱。
途中，苏临风忽停下脚步，微蹙眉头。
“怎么了？”薛秉骞问。
“你不觉得……这一路走来，太安静了吗？”苏临风低声回应，“三敌虽强，但他们的任务明显不是守阵，而是拖住我们。”
“也就是说……”薛秉骞眼神一冷，“主阵眼中，还有更强的敌人。”
“不只是更强。”苏临风望着前方，“可能是，我们最不愿面对的那个人。”
薛秉骞心头微颤：“你是说……”
苏临风点头，轻声道：“白辰。”
空气骤冷。
“他已经死了。”薛秉骞咬牙，“我亲眼看他被长老会处决！”
“你看到的，或许只是他们希望你看到的。”苏临风语气沉稳，“我查过资料，白辰最后一次现身的地点，就在这片古遗附近。”
“而他，也是最早提出‘傀阵融合人脑意识控制理论’的人。”
“他若未死，这场赌局的幕后执棋者，恐怕正是他。”
薛秉骞沉默。
他对白辰的记忆，远比苏临风更深。那是他曾最敬重的师兄，天资绝伦，手段狠辣，视赌术为术数之巅，却因“禁术实验案”被废修逐出，后传闻已死。
但现在看来，那一切，不过是千门的一场大清洗。
而白辰，或许从未离开过这局棋。
他们继续前行，地道越来越深，最终在一处巨大圆形石厅前停下。
石厅之中，万道纹路交错如网，形成巨大的法阵图谱，而阵心之上，一人端坐石椅，身披黑袍，双手握着一柄奇异铜尺。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又冰冷的面孔。
“苏临风，薛秉骞，好久不见。”
声音不高，却清晰回荡在石厅之中。
薛秉骞下意识拔出战枪，指向来人，声音颤抖：“白辰……你真的还活着！”
“活着？”白辰低笑，“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自从他们把我推进那座‘意识隔离装置’的实验舱之后，我就死了。”
“而现在的我，是融合了阵灵、记忆与傀术的‘白辰残识’，是这座千门大阵的——阵主。”
苏临风却没有动怒，反而仔细打量起他身下的石椅：“你将自己的意识融入阵眼，自我祭献……白辰，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终于成为了赌术真正的神。”白辰双目发亮，铜尺在他手中缓缓转动，“你们一直在追求赌术中的胜负，而我已经超越了胜负。”
“在我设下的这座‘命衍傀阵’之中，我可以推演所有人的命运，控制他们的行动，甚至重构他们的意志。”
“你父亲苏玉生的失踪，也不过是我布下的引子罢了。”
苏临风闻言，眉心骤然紧锁。
“你动了我父亲？”
白辰抬手一挥，石厅四壁顿时浮现出一道道影像，画面中正是苏玉生被封印在阵中，意志模糊，仿佛陷入沉睡。
“他是我用来调整阵心频率的钥匙。他拥有苏家赌脉的最古老传承，他的意识，是你们破不开傀阵的根因。”
苏临风拳头紧握，怒意上涌：“你不配！”
“呵——”白辰冷笑一声，“你们现在有两条路。”
“一，跪下投诚，交出那块古玉，我可以保你们意识不被吞噬。”
“二，反抗，然后，永远沦为傀阵中的一部分，成为我推演千门未来的棋子。”
薛秉骞怒喝：“去你的未来！我今天就砸了你的阵！”
战枪骤动，雷霆般扑向白辰！
而苏临风同时从袖中掷出两枚飞牌，斜插入阵心主脉节点。
白辰面不改色，手中铜尺一敲虚空！
阵法顿时如活物一般蠕动，九道“傀魂”自阵纹中浮现，个个披甲持刃，气息如山！
“你以为这阵法，是靠我一人维持？”
“错，是千年来千门所有牺牲者的意识汇聚，是一代又一代赌师失败者的执念结晶。”
“你能斩几个？十个？百个？”
苏临风咬牙怒吼：“那我就杀到你崩塌为止！”
玉片在此刻再度闪出微弱光芒，回应他的愤怒！
他脚下踏出“局步·破局式”，身法如游龙般穿梭于傀魂之间，一招一式尽是杀机！
而薛秉骞的战枪早已如雷霆贯日，连破三魂！
白辰怒色浮现，铜尺挥舞，一道青色闪电骤然斩落！
“你们终究，只是弃子而已！”
“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命运——锁局！”
随着他一声令下，整座阵法轰然封闭，天地为牢，局势突变！
而苏临风与薛秉骞的眼中，却浮现出相同的光芒——
破局者，从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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