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莫阿斯坐在马车上出了驿馆，再次震惊了。
只见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尤其是许多小孩子跑来跑去，叫卖声此起彼伏，比起白天繁华更甚了三分！
“天上人间、地上天国！天上人间、地上天国！……”莫阿斯喃喃道。
莫阿斯的双手猛地一握拳，互市，一定要和大虞达成互市！不求像大虞这般繁华，但求高车的子民不再饿死！
马车到了宫门处停下，莫阿斯下了马车，正正衣衫进了宫城。
没有繁文缛节，莫阿斯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一处桌案上坐下。
很快，人齐了。
突然，“咻咻咻”的声响中，九颗小火球拖着点点星火飞上天空，然后“砰砰”的声音中，在空中绽放出九朵绚烂的焰火。
一众使臣全都目瞪口呆，而大虞的文武百官已经站起身来了，见状，莫阿斯压下心头的震惊，赶紧也站了起来。
“恭迎陛下！”
“都坐，都坐！”沐津在上位坐下后笑道。
见沐津坐下了，百官和很是局促的使臣们也都纷纷坐下。
宫女们将菜肴一一送上来。
莫阿斯看着桌上的菜肴，萝卜炖羊肉、炖鹿肉、黄瓜炒牛肉、清炖鲫鱼豆腐汤、烤乳猪、海菜排骨汤，一坛精酿灯笼果酒。
在沐津的改革下，皇宫宴会不再追求山珍海味，而是追求味觉的享受，这个改革可是让朝野上下一致好评。户部可是算过的，按照沐津的改革，宫宴的开支减少了至少六成。
莫阿斯没有吃肉，而是用筷子吃起了黄瓜，筷子还是临时突击学的。黄瓜一入嘴，莫阿斯双眼顿时就亮了，这个脆爽，可比草原上的野菜好吃多了。
牛肉一片没动，黄瓜吃了个精光。然后，莫阿斯就将目光转向了海菜排骨汤。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抿了一口，莫阿斯的手就没有停下过了，歌舞，是个啥，先满足口腹之欲再说。
歌舞只有大虞的百官在看，使臣们全都在大快朵颐。
吃得满嘴流油，莫阿斯端起酒碗轻轻喝了一口，立时，酒香充盈在唇齿之间，嘴里的油腻似乎瞬间无影无踪，回味无穷，回味无穷！
灯笼果被司农寺卿百农子道长给培育到了亩产七千斤，灯笼果酒现在是大虞最普遍的酒了。而且，灯笼果酒还发展出了十几种酿造工艺，做出来的酒从一斗几文钱到一斗上千银元的都有。
宫宴所选的灯笼果酒，讲究的是入口顺滑解油腻，唇齿留香，不上头，放在外面的话，一斗二十银元。
宴会在宾主尽欢中结束了。
回到驿馆的客房里，莫阿斯很是满足地躺在了榻上，躺了一会后，莫阿斯又坐了起来，想了想，让侍从去弄来纸墨笔砚。
高车通行大虞文字，或者说，和南方政权来往最多的，就是高车人。而之所以通行大虞文字，则是高车一代代传下来的，说高车人的先祖是因为打不过南蛮子才逃到草原大漠的，终有一天，高车人还是要回到故乡去的。
高车人，一定要懂得故乡的语言文字，那才是高车人的根！
迅速将这些天的经历写下来，等墨迹干后，莫阿斯将纸张整理收好，用小羊皮包裹起来交给心腹道：“收好了，哪怕是你的命没了，这些也不能丢！”
“是，主人！”
接下来，就是好好休息，应对几日后的谈判了。
莫阿斯又玩了三天，终于到了谈判的日子了。
谈判是在鸿胪寺的会馆里，户部、礼部、工部也派了吏员过来，毕竟有些事他们是需要知道的。哦，还有太史局的人，他们要负责纪录。
“谷十五文钱一斗、麦二十二文钱一斗、布六百文钱一匹、菜刀八百文钱一把、尺半阔面铁锅一元五角一口……”莫阿斯低声念叨着大虞这边的条件。
“牛皮六百文钱一张，犍牛十八元一头，挽马十五元一匹，羊皮八十文钱一张，羊两元一只，羊绒十五文钱一斤……”
仔细看完了价格表，莫阿斯说真的是很意外的，意外的公平。
这些天，莫阿斯将使团的其余人员都派出去摸清各种货物的价格，和这大虞官员给的一对照，虽然有些上涨，但还是能接受的。莫阿斯清楚，人家运到互市的地方也是要钱的。
莫阿斯有点无语，自己愿为兄弟之国的条件都还没有说出口，大虞的互市的利益却很是丰厚了。不过，莫阿斯奇怪地是，为什么大虞不要高车的战马，也不要牛角、牛筋这些东西。
此时的两仪殿，苏授就问了这些问题。
“大虞不是不想要草原大漠出产的良马，而是，一旦大虞大规模从高车购买良马，那么高车人为了赚钱，也会大量养育良马，这不是大虞出钱帮高车人培养一支强大的骑兵吗？”沐津道，“良马西域那边也有，大虞北方的马本身也是从草原传来，只要多多培育，朕就不信大虞会缺良马！”
狄浔道：“所以陛下希望高车人多养挽马和牛羊？”
“这是自然。”沐津点头，“朝廷的马场要大力培育战马，光靠民间自己喂养，挽马是肯定不太够的。或者说，便宜的挽马是肯定不够的。所以，朕就要替大虞子民，找便宜的挽马来源了。”
“可挽马也要十五元一匹啊！”武橡开口道。
“朝廷可以出租给百姓，百姓每年付一定租金，租金付够十五元后，百姓就可以得到这匹挽马。”霍刚道，“陛下，这样如何？”
“朕就是这样打算的。”沐津道，“等以后挽马多了后，互市的挽马价格也是会下降的，互市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每隔一定时间朕会派人和高车那边重新商定一次。”
一众宰相点头，这样就很好了。
另一边，面对这么丰厚的条件，莫阿斯没有任何异议，迅速签字用印。
看着己方这边将文书收好，莫阿斯想起了一些事情道：“互市后，大虞民间的商队还会进入高车吗？”
鸿胪寺卿文进点头道：“民间商队只要照章纳税，朝廷不怎么会管的。但是，民间商队卖什么价格，朝廷同样不会管。”
莫阿斯明白了，高车人从大虞民间商队那里买货，能不能拿到互市的价格，就看高车人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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