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篡命阁雏形
血珠从墨的指尖滴落时，陆沉才发现四周安静得可怕。三十七个追杀者的惨叫、剑刃破空声、甚至他自己的呼吸声——全都消失了。他张嘴骂出声，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操！\"陆沉用尽全力吼出这个字，声带震动却像被什么黏稠物质裹住了。命书的字迹比平时潦草三倍，每个笔画都在抽搐：【噬言者还在附近！它的污染半径至少有五里！】
墨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纤细的脖颈向后弯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陆沉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触手却是滚烫的——那些被少女吸收的命格污染正在她体内沸腾。
【她快撑不住了】命书的文字突然变成刺目的猩红，【要么现在给她植入新命格，要么看着她变成下一个畸变体】
陆沉扯开墨的衣领，少女锁骨下方已经浮现出蛛网状的黑色纹路。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那片肌肤上，掌心里是从苏离身上剥离的【凤凰真羽】碎片——虽然已经被污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金色。
\"忍着点。\"陆沉知道墨听不见，但还是说了。他指尖泛起幽蓝光芒，像解剖尸体般精准地划开少女的皮肤。没有流血，伤口处涌出的是粘稠的黑色雾气。
命书突然在他视网膜上炸开一片警告：【你疯了吗？用被污染的圣级命格压制污染？！】
陆沉没理会。他盯着那些黑色雾气在接触到凤凰真羽碎片的瞬间，突然像被烫到般蜷缩起来。墨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终于挤出一丝气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小兽。
然后奇迹发生了。
黑色雾气突然开始旋转，在墨的胸口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那些雾气被不断吸入旋涡中心，而碎片上的污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当最后一丝黑雾消失时，原本黯淡的命格碎片竟然泛起了微弱的蓝光。
\"哈！\"陆沉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远处重新出现的虫鸣。他捏起那片已经变成纯净蓝色的命格碎片，发现上面凤凰的纹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模糊的云絮状图案。
墨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比之前更黑了，黑得像是能把所有光都吸进去。
\"你能说话吗？\"陆沉问。
少女摇头，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陆沉感到一阵刺痛——他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纹路正在迅速消退。
【我操】命书的字迹恢复正常，但每个笔画都在发抖，【她不是无命者...她是个活体过滤器】
陆沉突然笑起来。他掰开墨的手指，发现她掌心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渗出银色的血。\"看来我们捡到宝了。\"他撕下衣角裹住少女的手，转头看向身后歪斜的茅屋——那是发动【群体降智光环】后，三十七个追杀者互相残杀时撞塌的。
茅屋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陆沉拖着墨走过去，随便踢开一具还在抽搐的身体，从对方腰间扯下个脏兮兮的布袋。倒出来的是一堆灰色命格碎片，像劣质玻璃般黯淡无光。
\"试试这个。\"他抓起一块碎片塞进墨手里。
少女困惑地眨着眼，但还是握住了碎片。三息之后，她摊开手掌——灰色碎片变成了清澈的淡蓝色，表面浮动着细小的光点。
命书突然蹦出一行字：【灵级命格·萤火。虽然是最低等的灵级，但确实是净化成功了】
陆沉的眼睛亮起来。他环顾四周，突然大步走向茅屋后方。那里蜷缩着三个重伤的追杀者，都是被同伴砍伤的，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呻吟。
\"你...你要干什么？\"最年轻的那个看到陆沉走近，挣扎着想往后缩。他的右腿几乎被齐根斩断，草草包扎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
陆沉没说话，只是把一块灰色命格碎片按在了对方额头上。年轻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很快变成了困惑的呜咽——那块灰色碎片正在他皮肤下蠕动，像活物般钻进了颅骨。
\"感觉如何？\"陆沉蹲下来问。
年轻人茫然地摸着自己额头，那里浮现出一个灰色的菱形印记。\"我...我不疼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断腿处，血居然止住了。
【临时命格·痛觉麻痹】命书快速显示着分析结果，【副作用是加速失血，他活不过两个时辰】
陆沉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向另外两个重伤者，从布袋里掏出更多灰色碎片。\"我们来玩个游戏。\"他像发牌一样把碎片分给三人，\"谁能活到明天日出，我就给他真正的灵级命格。\"
墨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陆沉回头，看见少女正指着西边的天空——那里飘着一缕不自然的黑烟，像是有人在烧什么东西。
\"苏家的人。\"陆沉眯起眼睛，\"来得比预计的快。\"他弯腰抓起一把沾血的泥土，随手抹在墨脸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哑巴妹妹。记住，别碰任何人的皮肤。\"
少女点头，突然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陆沉这才注意到她嘴角有银色血迹，而地上某个尸体的命格印记正在缓缓消失。
【她在吃污染】命书的文字微微发颤，【这丫头比畸变体还吓人】
陆沉却大笑起来。他踢开茅屋残破的门板，从废墟里拖出半张完好的木桌，用剑在上面刻了三个狰狞的大字：篡命阁。
\"欢迎来到新世界。\"他把染血的布袋倒扣在桌上，几十块净化后的蓝色命格碎片叮叮当当散开，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在这里，命运是可以买卖的货物。\"
墨安静地看着他，黑色瞳孔里映出陆沉被血污覆盖的侧脸。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而西边的黑烟越来越近了。
命书突然跳出一行小字：【你这是要当人贩子还是救世主？】
陆沉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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