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堂猛地坐直身子，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还有没有伤了。
“你是说，他的身手进境这么快？”
老陈缩了缩脖子，想起那道贴着咽喉掠过的气刃，心有余悸着说道：“不止是身手，那股气势……像是有龙气护体，我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种路数。”
林老头也忍不住说道：“难道他已经摸透了龙鳞的用法？”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龙鳞的神异他们早有耳闻，若是真被叶飞掌握了用法，别说抢回来，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未知数。
老陈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好说，但是我没瞧见他动用龙鳞。”
林老头眯起眼盯着老陈，依旧不死心地询问道：“老陈，你确定没看错？那身手真能让你吃瘪？”
“我骗你们干什么？”
老陈看到孙鹤堂和林老头都不相信自己的话，顿时就有点急了，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擦伤。
“这就是被气劲扫到的，再偏半寸骨头都得断！”
孙鹤堂与林老头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他们没想到叶飞竟藏着这等手段，这趟浑水，似乎比预想的还要深。
“按原计划来。”
孙鹤堂突然说道：“到时候别管他有什么邪门功夫，先下手为强。”
而另一边，楚家客房里。
叶飞躺在床上，指尖摩挲着祖龙之戒。
方才黑衣人的佝偻背影、脖颈处的老年斑、还有那略显僵硬的步法……
零碎的线索在脑海里拼凑，猛地与某个身影重合。
“老陈？”
叶飞忽然笑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倒是我看走眼了。”
不过这点惊讶很快就淡了下去。
孙鹤堂也好，老陈也罢，来一个是收拾，来一群也是掂量。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祖龙之戒与龙涎液的呼应，还有那半段没记全的龙族口诀。
“想在我这儿玩花样，就得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叶飞闭上眼，将杂念摒除，开始默默运转龙气。
这些事暂且不论，先把这送上门的东西摸清楚，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叶飞正凝神运转龙气，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低语，像是有人贴着他的耳廓说话，带着几分缥缈的质感。
“嗯？”
猛地睁开眼，客房内空无一人，门窗紧闭，月光依旧安静地洒在地板上。
只是拿到声音又断断续续地响起，这次叶飞听得真切，源头似乎就在自己身上。
叶飞皱眉摸索，手指触到口袋里一块坚硬的物件，是青玄当初给的那块木牌。
将木牌掏了出来。巴掌大的木牌泛着温润的光泽，表面的纹路在月光下微微发亮，那个声音正是从木牌里传出来的。
“小友，别惊讶。”
青玄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木牌能传声，是门简单的术法。”
叶飞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通过木牌感应到了青令的气息。”
青玄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继续说道：“你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青令？
叶飞没有回答青玄的话，只是指尖的力道却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难怪当初青玄非要把这木牌塞给他，说什么或许能派上用场，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个幌子。
这根本就是个用来监视他的信物，能感应青令的气息，还能随时传声监听。
好深的算计。
叶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握着木牌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倒是好手段，一块木牌竟有这么多门道。”
木牌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
不过片刻后，直接随即传来一声轻笑。
“只是为了方便联系罢了，你只需告诉我，青令是否在你手中？”
叶飞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语气平静的说道：“深夜传声，就是为了问这个？”
“自然不止。”
青玄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些。
“青令干系重大，若真在你手上，切记妥善保管，毕竟盯着它的人可不少。”
木牌那头的青玄似乎早料到他会回避，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友，你我当初有约在先，你答应替我寻回青令，如今既已得手，是不是也该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你倒是会挑时候。”
叶飞盯着木牌，语气不善地说道：“当初把这监视人的玩意儿塞给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我能找到，等着坐收渔利？”
“小友，你这话说得未免偏颇。”
青玄的声音也忍不住沉了下来，带着一丝被质疑的不悦。
“当初说好的是价值交换，你帮我寻回青令，我带青衣回青云宗不给你添麻烦，这是明明白白的交易。”
“更何况，青令本就是青云宗遗失的镇派之物，传承千年，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染指，我让你交还，不过是让它物归原主，何来算计一说？”
“镇派之物？”
叶飞挑眉，指尖在木牌上轻轻敲击。
“照你这么说，谁先拿到就是谁的？那这东西之前还在孙鹤堂手里，难道也算物归原主？”
“放肆！”
青玄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些许怒意。
“孙鹤堂是邪魔歪道，岂能与我青云宗相提并论？青令在你手上或许只是块古物，在我青云宗却能发挥真正的价值，护佑一方安宁。”
叶飞看着木牌上因对方情绪波动而泛起的微光，忽然觉得可笑。
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抢起东西来倒是比谁都理直气壮。
叶飞心里很清楚，青云宗势大，真要硬碰硬，自己未必占得了便宜。
更何况眼下还有孙鹤堂这伙人虎视眈眈，没必要再树强敌。
“火气不要那么大啊。”
叶飞我味儿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
“我也没说不还，只是这青令可是我九死一生才弄到手，总不能白忙活一场吧？”
木牌那头的青玄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叶飞会突然说这句话，停顿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询问道：“你想怎样？”
“也不想怎样。”
叶飞靠在床头，指尖转着木牌。
“青云宗家大业大，总不能让我这跑腿的吃亏，你是明白人，该有的表示，想必不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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