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那边问不出来，他只想到了一些模糊的印象，画像师了解的信息不多，所以能够画出来的东西有限。
“不行，他描述的太广泛了，那个天启人的长相太过普通，恐怕是画不出来了，而且越是步步紧逼，掌柜就越想不起来。”
画像师叹了口气，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谢枕弦拿着画像。
“行，就先让他歇一歇吧。”
总归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了，谢枕弦不能让自己前面的心血白费，其实如今，已经大致可以证明谢鸣谦是清白的。
他从始至终都为了建贞帝吩咐的事情去努力，然后招致了这样的杀身之祸。
谢枕弦看着面前摆放着的那些东西，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就像当时一样。
郭忠伟突然来访，进了大理寺。
汤樾跟他坐在一起。
“我让人去叫谢枕弦了，他很快就会过来。”
郭忠伟嗯了一声。
“眼下以穆楷瑞为首的那些人不再继续说什么，阻力小了很多。”
汤樾听到这话，觉得也还不错。
“他们可不是识相，估计是觉得恼火，没想到自己会被十九部的人耍的团团转。”
汤樾拿出厚厚的一沓东西。
“宣京官员已经都查清楚了，眼下各地能够信任的人也都在查办他们那边的，宣京已经清理干净了。”
郭忠伟看着汤樾：“你到底年轻，还是太天真了。”
汤樾动作微顿。
郭忠伟身体后仰：“十九部怎么可能只甘心于待在官员，其他地方他们肯定也会想办法的。”
谢枕弦正好进来，听到郭忠伟这句话，就想起建贞帝的事情。
建贞帝年逾四十，还没有皇子，上次跟周知礼的那番对话，十有八九是十九部。
只不过他们上次已经跟建贞帝说过了，眼下宫里也没什么动静。
看建贞帝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谢枕弦行礼，然后坐下来。
“郭大人说的不错，这件事涉及到的不止我父亲，还有皇上，以及整个天启。”
天启如今真的有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郭忠伟赞同汤樾说的话。
汤樾其实也怀疑过，但他有疑虑。
“我没有办法去调查宫里的事情，既然皇上那边没有查到或者按不住发，皇上应该有别的想法。”
汤樾也有些看不清建贞帝的想法。
郭忠伟看着他们两个。
“宫里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只是为了谢家的案子，御史台之前也处理过，所以还是要先来了解一下。”
郭忠伟是个可信的人，谢枕弦就说了一下。
“眼下那个掌柜想不起来从他那边买纸的人，要是能再找到一个，那就好了。”
那个人多多少少应该是和十九部的人有关系。
郭忠伟看着这些。
“其实眼下的证据已经足够了，掌柜口中的人也不是最后一块拼图，谢枕弦，我要提前恭喜你，你现在已经可以为谢家洗清冤屈，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一旦动手，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被牵扯出来的人可就多了。
宣京官员这段时间头上像是悬着一把利剑，生怕自己变成周知礼和苏宝山那样。
眼下他们有没有嫌疑，全看大理寺和刑部那边查到了什么。
谢枕弦要准备动手，汤樾也会把这些名单上的东西说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谢枕弦心态平和下来。
“还不着急，将所有事情都拼凑好吧，想要弄懂的事情还是太多了，郭大人，之前画像上的另外两个人找到了吗？”
郭忠伟知道这件事，他点头：“有下落，不过人没抓到，是皇上亲自派人去，想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除非这些家伙逃回十九部，可惜所有的路早就已经封死了。
瓮中捉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郭忠伟一点都不担心。
“那两个家伙应该跟另外七个一样，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好在是知道了他们怎么混入宣京，还有十九部那边的计划。”
眼下再想到天启，那些家伙是想也别想了，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
郭忠伟点头：“但抓到了总归安心，不能放任他们在外面为非作歹。”
“是啊，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汤樾站起身，“皇上的事情我是想不清楚了，但我的想法仍旧不变，谢枕弦，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到时候我也一样。”
宣京眼下还平静着，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什么时候会被打破。
冬日即将结束步入三月，他们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刘渊去见了一下那个掌柜，他带着酒坛和下酒菜。
掌柜本来还有些害怕，但刘渊瞧着也不像是坏人，再加上的确饿了，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口酒，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怎么被关进来的？”
刘渊好奇地发问。
掌柜苦不堪言，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我真是没想到，就是卖了个纸，结果就让人给算计了，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我可冤死了，这种苦楚我跟谁说去。”
刘渊给他倒了一盏酒。
“那确实可怜，我看画像师找你，但也没画出什么东西，你想不起那个人，那可出不去这牢房啊。”
掌柜又抿了一口，“都过去四五年了，我每天要见几十个一百个人，哪里想得起来啊，一个平平无奇的长相，方方正正的脸，嘴巴跟你差不多，眉毛眼睛不就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刘渊摸了摸自己的嘴。
“那这边有没有跟他有点相似的，让你一眼看到就觉得眼熟。”
掌柜扫视着那些狱卒，别说还真有几个。
他抱着酒坛，指着几个人。
“他们，都是。”
按照掌柜的描述，刘渊记下来，又陪着他喝了一会儿。
刘渊从牢房离开，带着掌柜指认的几个人去找画像师，描述了一下。
画像师明白了刘渊的意思，按照他们的一些特点，把人给画出来。
画出来之后，刘渊拿着画像，掌柜对着画像仔细回忆，最后修改了几个地方，他才确认的确是这个人。
“对对对，是他！”
谢枕弦得了消息过来，拿着画像看了看。
很陌生的一张脸，找这个家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们仍旧要把这人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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