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当时的确是一心扑在仕途上，反倒是疏忽了这里，才叫人有了下手的机会。”
贾彦为此懊恼不已，但那个稳婆不知是死是活，下落不明。
谢枕弦听到这话，看着贾彦的神色。
他露面以来，第一次情绪波动这么大，看着很真诚。
陈意浓看着贾彦，这才是原来贾彦的样子，刚刚那个的确是陌生。
银月和银华看了过来。
“那稳婆我们也没抓到她，让她给跑了，贾家这么大，那人如入无人之境，肯定有人在贾家里帮着她，可我们人微言轻，小姐过世之后就被送去了坟墓那边守着。”
银月银华心中委屈，好不容易得到长公主过来，却又被贾承平派人给带走。
好在这一次史怀义来了，她们俩才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史怀义听，让史怀义给陈紫韵做主。
“小姐是被贾家给害死的！”
因为这件事，哪怕贾彦再愧疚，两人也对贾家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史怀义看着她们：“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们了，但可能跟贾彦没什么关系，如果真是贾家做的，你们二人也没法活着见到我。”
他叫两人都起来，先冷静一番。
银月年长，思索着史怀义说的话，觉得有道理。
银华还是有些气不过，但到底没说什么了。
谢枕弦看向史怀义：“大理寺中有画像师，若她们二人还记得稳婆长什么样子，等找到了人，就可以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贾彦这才看向谢枕弦。
“这件事，我可以帮忙。”贾彦主动开口，“就当是弥补我之前的过错了。”
史怀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现在到底是信不过贾彦。
谢枕弦反倒开口：“可你如今毕竟还娶了陈惜蕊，陈惜蕊怀了你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你为陈小姐调查过这些事情，我们也不好信你。”
贾彦第一次被谢枕弦怼，但是谢枕弦说的也有道理，最后也只能愤愤不平地说一句。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谢枕弦也不想懂，他只想尽快把这事情查清楚，好让陈意浓安心。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贾彦做主，把银月银华的身契给了史怀义。
史怀义带着她们离开了贾府。
贾彦回到内院，陈惜蕊都不敢出去打听消息，看到贾彦进来，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你怕什么？”贾彦眯起眼睛看她，又变成了那副阴沉沉的样子。
陈惜蕊啊了一声：“我没有，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今早吐了一些，才会这样的。”
她找了个理由，也不知道能不能搪塞过贾彦。
贾彦没有追问的意思，径直往里面走。
突然这么好说话，陈惜蕊还真有些意外。
史怀义走了没多久，贾承平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你怎么把银月和银华给交出去了？”
贾承平单独找了贾彦说话。
贾彦觉得没什么，语气也很平静。
“他们拿了大理寺的文书让我交人，我也没有办法。”
“你少唬我，交人就交人，还把身契都给了。”
自家儿子什么性格，贾承平也是很了解，他只怕影响到贾家，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似乎跟贾家也没什么关系，就不说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们也不是陈家，到时候把事情往那个稳婆身上一甩就好了，左右那个稳婆不是他们安排的。
贾彦明白贾承平在想什么。
“那个稳婆，父亲真的去找了吗？”
贾承平瞪着他：“我怎么可能骗你，就是没找到，从我们家出去之后就跟蒸发了一样，指不定早就死了，要我说啊，你现在这个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十有八九跟她有关系，但你当时非要娶，我也是看不懂你了。”
贾承平忍不住抱怨，这些年贾彦反驳他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他是真的不喜欢陈惜蕊。
陈惜蕊这人没有陈紫韵好，但当时贾彦一口答应了这桩婚事，让贾承平反悔的话都没说出来。
对于陈家后宅之事，贾承平也知道一些，他懒得过问，可陈惜蕊身上还是有嫌疑的。
这话贾承平说了不止一次，贾彦仍旧那个态度。
“我都明白的。”
贾承平指着他：“我真是不知道你明白了什么。”
史怀义带着人回到了大理寺，汤樾听完事情经过，感觉陈紫韵的事情要比陈意浓的简单许多。
“跟这位陈家三小姐相关的事情还真不少。”汤樾感慨了一句。
要不是现在没有证据，合该把人带来审问一番的。
史怀义正在找人画像去找那个稳婆。
谢枕弦待在汤樾这边：“此事的确简单，但如果那个稳婆是死了，肯定要麻烦一点。”
简单的前提，是那个稳婆还活着。
具体是谁做的，暂时还不清楚。
汤樾揉了揉眉心：“刘渊那边有动静了。”
谢枕弦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派出去的那些人找了几个人回来，那些人在卷宗里没出现过，所以我不认识，但刘渊既然带回来，肯定是想让他们作证，证实你父亲做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备。”
谢枕弦在宣京，人手不多，那些证人基本上都死了，要让他像刘渊那样，肯定是不行的。
“好，其实我本来也打算，再去见见那些人。”
谢枕弦说的是之前审问过的那些人。
眼下如果可以证明刘渊当时看到的不是谢鸣谦，就能让谢枕弦缓一大口气。
这次把刘渊放出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汤樾都明白，谢家这案子残缺的实在是太多了，和别的案子比起来有些不一样。
他不后悔调查这个案子，这也是汤樾来大理寺最开始的目的。
“刘渊负责举证，我负责反驳，这倒也不是不行，而且现在刘渊肯定急切想证明自己那晚看到的人是我父亲。”
抓住这一点机会，然后慢慢查下去，说不准还有转机。
危险与转机并存，谢枕弦这样，简直是在刀尖起舞。
汤樾没说什么：“你要做什么先给我说一声，别的都行。”
谢枕弦要真过分了，不需要汤樾动手，谢枕弦应该直接就被带到皇宫让建贞帝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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