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檀刚瞪了魏王殿下几秒钟。
门口兰容躬身说道：“王爷，姨娘，孜蕴发现不远处有人朝这边过来了，她去观望了下，发现……”
略一停顿，“姨娘，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等乔素檀开口。
魏王殿下已经断然道：“黑灯瞎火的，让她一个人去看什么？若有人来找，带过来见我们。”
又伸手拉住乔素檀，不让她单独行动。
兰容就朝屋里望了一圈，见只有王爷和乔姨娘在，忙出去了。
他先是把门口的宫人都遣走，而后才往院子里的黑暗处行去。
不多会儿，兰容和孜蕴带着个用宽大桌布遮住头脸和上身的女子。
因为周围的人都被兰容遣到了院门口待着，且三人都是贴着墙边避开旁人走的，倒也没人看到他们。
从桌布遮不住的地方来看，那女子的裙子和裤子都被人扯烂了，走动间隐约可见光洁的腿部。
待她进屋，孜蕴拉着兰容退到屋外，又关上了门。
这时，章依语放下了桌布，露出自己的面容，和狼狈不堪的状况。
修泽钧没料到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形。
目光掠过鲁王妃身上，发现她衣冠不整，他立刻别开脸扭过头。
“你们聊。”修泽钧说着快速走出房门，“我去外面看看菜好了没。”
刚才几人已经用膳过了，现在他这样说，显然不过是推辞而已。
隔壁间，玉太妃和冯嬷嬷还在选东西，玉太妃挑挑拣拣的声音不时传了过来。
乔素檀也不问鲁王妃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的，只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想一身干净衣裳。”章依语声音发干的说道：“最好是能参宴的。”
“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没有了。”
章依语缓缓摇着头，声音里透着惊慌，显然刚才紧张万分，现在忽然到了安全的地方，依然无法立刻放松。
这时。
玉太妃和冯嬷嬷选好东西走了过来，被鲁王妃的现状吓了一跳。
章依语努力低下头，用桌布裹上身子，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窘迫。
玉太妃忽的哎呀一声，说：“我刚才忘了东西。我们再去看看，再去看看。”
拉着冯嬷嬷回到了旁边屋子。
乔素檀从廊庑下叫来绿翘陪着鲁王妃，又让孜蕴和兰容继续仔细守在门口，这便去了旁边屋子找玉太妃。
“您有适合换上的衣裳吗？最好是参宴宫装。”乔素檀悄声问着，生怕声音太大惊到了隔壁的鲁王妃。
乔素檀的衣裳都是妾室制式的，身为正妻的鲁王妃是用不成的。
这事儿还是得求助玉太妃。
玉太妃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虽然刚才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
当即表态，连声说着“有”，让冯嬷嬷快速去库房翻找了下。
她现在衣柜里的衣裳都是老人家穿的了，年轻人穿着不合适。
趁着这个时候，玉太妃又把乔素檀拉到一边。
明明屋里没有别人，她还是压低声音小声说：“要不要让她沐浴一下。”
乔素檀愣了一愣。
玉太妃有些着急，拉着她的力气就大了点，“哎呀，看她那个样子，好似被男人……”
她一个老人家怎么能把那种话和晚辈说的清楚！
乔素檀却很快反应过来，顿时脊背冒出一层冷汗，忙道：“这宫里戒备森严，哪个狂徒敢做这种事！”
那可是堂堂王爷的正妻！
玉太妃忽而有些茫然，“是啊，谁敢做这种事。”
就不怕被皇宫里的主子们和皇亲国戚们看到么。
除非。
那人拥有绝对权力，无所畏惧。
乔素檀和玉太妃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对视一眼，都后怕得寒毛直竖。
“算了不管这个了。”玉太妃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拉着乔素檀的手有点发抖，虚脱的几乎没力气了，“我先让人备好热水。”
乔素檀也避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让绿翘服侍她沐浴。”
“好好好。”
两人忙分开行动。
玉太妃让人备好热水，把热水放在门口，由兰容和孜蕴拿进去，别人不准随便进出刚才屋子。
热水快准备好时，冯嬷嬷过来了，拿着二十多套衣裳。
乔素檀和她们挑挑拣拣，选中了个花色合适且玉太妃没穿过的新衣裳。
“有些皱了，我给收拾一下，这么穿着可不合适。”冯嬷嬷说完匆匆去了。
这个时候热水已经备好。
孜蕴单手提着偌大的热水桶进去，倒在浴桶中。
乔素檀趁着这个机会问鲁王妃：“有谁可以接你走吗？”
“杜嬷嬷，你见过的，我身边伺候的那个，在鲁王府给你引过路。一定得是杜嬷嬷。”章依语紧紧攥着乔素檀的手，“这事儿不能让旁人知道！”
乔素檀安抚的温声说着：“好，只让杜嬷嬷来，旁人我不叫她。”
章依语颤抖着点点头。
乔素檀朝孜蕴吩咐几句，叮嘱道：“务必要快，还不能让旁人发现。能做到吗？”
孜蕴抱拳躬身，“属下立刻去，定不辱命。”
纵身一跃，消失在浓黑夜空。
绿翘请鲁王妃沐浴。
对于别人的丫鬟伺候自己沐浴，章依语有些抗拒。
不过绿翘素来机灵懂事，很快让她放松了戒备，顺从的让绿翘帮忙擦洗和穿衣。
冯嬷嬷又取来了全新的胭脂水粉，塞给绿翘，“我现在不会干这个了，你帮忙上妆。”
也好遮掩疲惫苍白的面容，和刚才被用强时候留下的斑驳痕迹。那些痕迹，颈项和手腕都有。
待到一切收拾停当，杜嬷嬷也就被孜蕴带着小跑过来了。
看到鲁王妃的状况，杜嬷嬷吓得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忙强忍住。
“得赶紧走。”杜嬷嬷催促着，“宴席马上要散，王爷一会儿就得走了！”
章依语连忙应下。
“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章依语对乔素檀说着，朝隔壁屋子看了眼，还望了眼院中那个始终在“散步”的高大男人。
“你们帮我太多，我、我……”她讷讷不成言。
这个时候，她甚至不敢找自己的婆婆丽太嫔。
只敢来寻乔素檀。
没料到他们方方面面都替她想到了，把她安顿的如此妥帖。
章依语刚才恐惧之下，心情紧绷倒也罢了。如今放松下来，一时间不由得泪盈于睫。
乔素檀塞给她个帕子，挤出个笑容，“可不能落泪了，妆好不容上的。”
又催促着往外推了推她，“快走。有话以后再说，快走！”
章依语知道耽搁不起了忙跟着杜嬷嬷抄小路离开。
好在她们对皇宫熟悉的很，能够择了各个没人的小径去走。
等到她们离开了院子。
修泽钧方才回到屋里和乔素檀相见。
他默了默，好半晌说：“我可能知道她那两个植物是怎么见到的了。”
乔素檀：“现在我也……”
猜到了。
只是一直没料到她付出的代价那么大。
不过，想到鲁王妃早夭的孩子以及谈及孩子时鲁王妃的痛苦哀伤，她又觉得可以理解。
静谧的夜空下，响起男人轻轻的叹息声。
修泽钧走到乔素檀的身后，伸手揽住她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抚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放心。”他说：“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孩子遭受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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