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梓羽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她死死盯着夏知许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面平静得可怕。
不起半点波澜。
“我们狮领会的面具......”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就这样被你践踏在地上！”
寒光乍现，长刀再次出鞘。
吴梓羽的身影快如闪电。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夏知许瞬间脑袋一片空白，空气中的尖啸声瞬间出入他的耳中。
一股冰凉的寒意瞬间从他的指尖传至全身。
夏知许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车厢壁上。
“当——！”
右侧的面具突然发出一声清脆金属碰撞面具的声音。
吴梓羽的刀锋在距离夏知许咽喉寸许处硬生生停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声音，分明是硬币撞击面具的声响！
但当她看向夏知许时，心头猛地一沉。
男人半边脸隐在阴影中。
露出的那半张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不对劲。
吴梓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刀的手沁出冷汗。
这个男人的每个举动都像精心设计的陷阱。
她绝不能掉以轻心。
“小羽......”林浩宇突然出声，声音凝重，“声音不对。”
吴梓羽身体一僵。
“我确定，”林浩宇压低声音。
“那绝不是硬币的声音。右边的面具下确实有东西，但......不是硬币。”
吴梓羽的目光在两副面具间来回扫视。
左边的面具安静如初，右边的面具虽然发出了声响，但......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两副面具之下——”
“都没有硬币！”
她一字一顿地说。
车厢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那个为首的狮头面具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吴佳怡抬起眼眸，目光落在夏知许的脸上。
而夏知许......
他的嘴角，正缓缓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吴梓羽的脑海轰然炸开，思维陷入短暂的空白。
“怎......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夏知许颤抖着弯下腰，染血的手指轻轻揭开右侧面具。
一枚银戒静静躺在地上。
戒面上繁复的藤蔓纹路中，隐约变得熟悉起来。
没错，那正是楚翊的戒指！
“这是......”吴梓羽脸色瞬间惨白。
“你输了。”
夏知许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吴梓羽心上。
他肩头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
他轻轻捡起那枚戒指，用自己没有鲜血的衣角擦拭着。
然后收入了口袋中去。
当左手边的面具被掀开时，一枚沾满凝固鲜血的硬币。
“叮当”
一声之后，就开始落地。
在车厢地板上滚动出刺目的血痕。
“不可能！”吴梓羽缓缓蹲下身体，颤抖的手指触碰那枚血币。
硬币与地面粘连的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血。”夏知许与贾永安的声音同时响起。
夏知许微微一愣，目光落在贾永安的身上。
贾永安缓步上前，白骨森森的指节轻叩面具内侧：“他先将鲜血涂在硬币上，待凝固后黏在面具内侧。”
面具在他手中翻转，露出暗红的血痂。
“另一副面具下的戒指，也只不过是个幌子。”
夏知许虚弱地靠在车厢内侧边上，嘴角却挂着微笑。
没错。
他假装受到惊吓，故意后退时让戒指碰撞面具。
清脆的碰撞声让她认为硬币就在右侧的面具之中。
左侧的硬币被黏在面具之上所以并没有声音。
他，夏知许，精心设计了这个双重骗局。
“结束了......该你了，继续吧......”夏知许轻声道。
“我......”吴梓羽的目光落在夏知许的伤口上。
她突然转身，“先处理你的伤。”
在完全背过身去的瞬间，她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小子，”贾永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轻蔑。
“这些不过是骗子的把戏。”
夏知许微微一笑。
“那你告诉我——”
“什么才配称为真正的能力？”
鲜血从夏知许肩膀滑落，滴在那枚染血的硬币上。
整个车厢陷入死寂。
“你想要力量来做什么？”贾永安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
夏知许抬起苍白的脸，鲜血顺着下颌滴落：“离开这里。”
“我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不知道为何会被卷入这里，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
“不......你根本就不想要离开这里。”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传入夏知许的耳中。
夏知许猛地转头。
陈梓瀚正倚在车厢连接处。
但是，另一个受伤的陈梓瀚就躺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夏知许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你真正想要的......”站着的陈梓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弑神。”
夏知许的瞳孔剧烈收缩：“你认识我？究竟是谁？”
“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却又截然不同。”陈梓瀚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带着诡异的回音，
“只是我的「零域」并不是「审判」......而是「复制」。”
陈梓瀚微微一笑，“我可以是假的，也可以是真的。就像现在的我——既是幻影，又是实体。”
夏知许的呼吸骤然停滞。
月光下，陈梓瀚的影子在地面上分裂成三个，随后扭曲交织，融合成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的阴影。
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
夏知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已置身于一片纯白的虚无空间。
他就这样悬浮在无尽的空白之中。
“你......到底是谁？”夏知许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产生诡异的回响。
陈梓瀚的身影缓缓浮现。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他轻轻抬起修长的手指。
刹那间，无数黑色烟雾从他袖口涌出缠绕上夏知许的身体。
那些烟雾冰冷刺骨，顺着毛孔钻入体内时，夏知许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
黑烟瞬间穿透了夏知许的身体。
下一秒，夏知许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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