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着,但其实早就死了。
时微知道,季砚深说的是实话,两年前坠崖、监狱绝食、徒手拉电闸……他本就是个有严重自毁倾向的疯子。
他“死”在了八岁,被亲生父亲污蔑、嫌恶的时候,靠着母亲那句“争口气”考上清大,凭着挑中的专利项目拉到周京辞的投资,大获成功,一鸣惊人,让偏心眼的爷爷不得不重视。
后来,他遇到她。
于是,征服她,成了他将破碎自我粘合起来的、新的执念。
七年的执着、欺骗、操控,只为牢牢地抓住她。
如今,对她,他懂得了放手、成全。
但他自己依然是那个没有根的空心人。
时微从复杂的心绪里回神,就见季砚深正用左手笨拙地摇着鱼竿。
鱼线猛地一沉,有鱼上钩。
但他左手吃力,鱼竿猛地向前一滑,险些脱手。
时微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帮他稳住。
他却侧身用胳膊肘不着痕迹地格开,轻描淡写道:“掂量着不是什么大鱼。”
男人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手指随意一松,放走了紧绷的鱼线,“不要了。”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空收着鱼线,一圈,又一圈。
“时老师,尊重他人命运罢。”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调侃,却又无比认真,“再说,我底子就是个烂人,不值得你浪费半天时间,专程往这荒郊野岭跑。”
话音未落,他顺手抓起一把鱼粮撒向水面,看着鱼儿争抢,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才抬眼瞥她,语气玩味:“顾南淮真是个圣人么?见你又来找我,他那边……就没点酸风醋雨?”
时微迎上他戏谑的目光,沉声道:“他知道我来找你,而且他表示,如果你决定要跟周家斗,他会跟你联手。”
“季砚深,我们都很感激你。”她顿了顿,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看得出,周京辞也是真担心你。我相信,每个人存在都有自己的价值,你也曾是让成千上万人安居乐业的企业家。”
说后一句时,自然流露出敬意。
季砚深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他抖了抖手上沾的鱼粮碎屑,纠正她,“是黑心资本家。”
时微一噎。
“这不,抓我来了。”季砚深黑眸一凛,睨着时微后方,语气冷冽。
时微转身,就见从堤坝下来几位穿制服的……她蓦地转身,看向季砚深,想着周京辞的话,明白周家是在对季砚深赶尽杀绝。
“真有把柄吗?”她认真地问。
季砚深,“欲加之罪。”
何需把柄。时微一下了然,捏紧了双手。
季砚深站起,左手随意掸了掸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惊鸿一瞥间,时微的脸撞入他视野。
在冬日萧索的天地间,唯有她周身散发着温和而明亮的碎光,一如初见。
他喉结无声地滚动,最终,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肺腑真言:“时微,抱歉啊,给你的人生添了一处败笔。”
时微胸腔一震。
季砚深笑了笑,“祝你,洛桑再度夺冠。”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迎着来人的方向,从容离去。
时微怔忪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清瘦孤绝的背影,一步步走入命运的罗网。
寒风掠过水面,吹在她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季砚深那句“败笔”在她心头反复萦绕……
上堤坝时,季砚深已被带走。
辆古斯特由远及近,稳稳停在她身旁。
顾南淮下车,还未开口,时微就几步上前,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胸膛。
他敞开大衣,裹住她微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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