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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朝晨光(公元7年8月29日清晨,晴朗,气温21c,湿度65%)
公元七年八月二十九日的清晨,记朝的天空彻底放亮,朝阳初升,柔和的金光洒满大地,驱散了夜间的寒意。气温维持在凉爽的二十一度,湿度百分之六十五,空气清新而湿润,带着露水洗刷过的草木芬芳。都城广州的街市逐渐苏醒,早点的香气弥漫开来,预示着新一日的开始。然而,在南桂城,这晨光却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显得苍白而无力。阳光照亮的不再是熙攘的市井,而是空旷的街道、紧闭的门户,以及零星倒卧在路旁、被病痛折磨的身影。城内一片异样的沉寂,连鸟鸣都显得稀疏,唯有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声,提醒着人们这座城池正被无形的阴影笼罩。整个王朝,大部分地区正享受着秋晨的舒爽与生机,唯独南桂城,在这片清新的晨光中,艰难地喘息着,如同一颗蒙尘的明珠,光泽黯淡。三百字的篇幅,描绘的是记朝在一个本该充满希望的清晨,那健康地域与疫病之城所形成的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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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演凌站立在南桂城清冷而狼藉的街道中央,那逐渐加剧的头痛、肌肉酸痛以及呼吸间隐隐的阻滞感,如同无数根细针,刺破了他之前所有的狂妄与偏执,也将一个冰冷的事实无情地砸在他的面前——他确实感染了那看不见的“微力量”。
“操!” 他猛地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骨节发出脆响,却远不及他心中的憋闷和怒火,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我居然……居然真的感染了这该死的微力量!”
旁边那名一直跟着他、负责监视的士兵,闻言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早知如此”的无奈,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唉,这位好汉,我们昨夜反复劝你,让你离开,你偏是不信。现在好了,你自己也染上了,这……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演凌心中五味杂陈的闸门。他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名士兵,一股强烈的、想要狠狠扇对方一耳光的冲动涌上心头!这些士兵,他们站在那里,说着看似有理的话,仿佛一切都是他演凌自作自受!
然而,他举起的手却在半空中僵住了。他能打吗?他凭什么打?士兵说的话,句句在理,字字戳心。确实是他自己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非要闯进来。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羞耻和无力感的情绪攫住了他。谁让自己在一开始,就把他们的忠告当成了耳旁风,当成了欺骗呢?
但……但这真的能全怪自己吗?!一个更委屈、更愤怒的声音在他心底咆哮!明明是那个该死的公子田训!是他以前一次又一次地用各种阴谋诡计欺骗自己,耍得自己团团转,让自己吃尽了苦头!是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才让他对来自南桂城的任何话语,都本能地产生了强烈的“抗性”,变得疑神疑鬼,不再轻信!他是因为被欺骗了太多次,才变成了今天这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信一个的偏执模样!现在这样的情况,又怎能完全怪罪到他演凌头上?!
这种无处宣泄的冤屈和愤怒让他几乎要爆炸!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离他最近的那名士兵的衣领,手臂因用力和高烧而微微颤抖,声音嘶哑地吼道:“你们……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懂什么?!但我刺客演凌既然千辛万苦来到了这南桂城,又怎能像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逃跑?!”
那士兵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眼神却并未退缩,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他,回答道:“那好,你若执意留下,便留下吧。只是,你会和街上这些倒下的感染者一样,被这‘微力量’折磨,高烧、肌肉酸痛、呼吸艰难……这一切,你都自己受着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士兵的话,演凌只觉得额头的温度似乎更高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周身关节的酸痛也愈发清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耗费比平时更多的力气,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湿棉花。然而,在这肉体的痛苦与不适之中,他那股属于刺客的、近乎扭曲的执念却如同在风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残烛,再次顽强地燃烧起来。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滚烫气息的话语:“就算……就算我的肺真的出了问题,呼吸不畅……我也……我也一定要抓走这南桂城里的单族人!谁也拦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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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演凌在高烧和病痛中依旧如此固执,甚至散发出一种濒临疯狂的危险气息,周围的士兵们心情更加复杂。一名年纪稍长、看起来更沉稳些的士兵上前一步,试图用更恳切的话语唤醒他的理智:
“刺客演凌,我们看得出来,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独自闯过箭雨,攀上这城墙。” 他的声音放缓,带着劝解,“但是,这样的坚定,不值得你用性命去搭进去啊!你现在已经感染了,身体正是最虚弱、最需要休息的时候,强行运功、与人动手,只会让病情加重,甚至……甚至可能真的危及性命!”
另一名士兵也连忙接口道,语气焦急:“是啊!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想想,你家里难道没有等你回去的亲人吗?你的夫人,你的孩子呢?你就忍心让他们担惊受怕,甚至……甚至可能等不到你回去吗?你怎么能如此逞强,非要在这满是疫情的地方抓人?你真的不怕这‘微力量’彻底击垮你吗?”
“夫人”和“孩子”这两个词,像两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演凌内心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炸毛,用更高的声音、更暴躁的语气打断了士兵的话:
“你们给我闭嘴!老子想干嘛就干嘛!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吗?!” 他剧烈地喘息了几下,感觉喉咙更加干痛,但怒火支撑着他继续吼道,“等我脑子好了,身体恢复了,自然就不会传染给夫人和儿子了!难道你们是想让我现在就带着这一身病,滚回家去,把感染传给我的夫人和儿子吗?!你们安的是什么心?!难道是想害我全家不成?!”
他的逻辑因为高烧而显得有些混乱和跳跃,但核心的执念却异常清晰:“但是现在!老子就是要抓单族人!无论前途有多困难,有多少‘微力量’挡路,我都一定要抓!必须抓!”
听到他这番近乎不可理喻的言论,旁边的士兵们心中不安感更甚。他们深知,一个武功高强、意志坚定且陷入半疯狂状态的人,一旦不顾一切,会造成多大的破坏。那名沉稳的士兵脸色也沉了下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声音变得冷硬:“刺客演凌!我最后警告你!你今日若敢在这南桂城内动手抓人,危害百姓,扰乱秩序,我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演凌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激起了一股混不吝的凶悍之气,他狞笑着,尽管脸色潮红,呼吸不畅,却依旧强撑着摆出迎战的姿态:“来呀!试试看啊!看看今天到底是谁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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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冲突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另一名一直在旁边观察、显得更为理智的士兵赶紧插话,他张开双手,做出安抚的姿态,声音刻意放得平缓:
“各位!各位!都冷静!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他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双方,最后落在那些街边痛苦呻吟的感染者身上,语气沉重,“你们看看这周围的场面!看看这些被‘微力量’折磨的人!我们现在连这‘微力量’是否具备直接杀人的能力,都还没完全弄清楚!在这种时候,任何激烈的打斗、情绪的巨大波动和体力的过度消耗,都只会加剧身体的负担,很可能……很可能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死亡率的上升啊!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这番话,如同一声警钟,在充满火药味的空气中敲响。旁边那个原本按着刀柄、准备动手的士兵,闻言身体不易察觉地一哆嗦,脸上闪过一丝后怕。他看了看周围凄惨的景象,又看了看虽然强硬但明显已是强弩之末、面显病容的演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甚至下意识地将武器往身后挪了挪,假装看向别处,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刺客演凌,听到“死亡率”、“加剧死亡”这些字眼,尤其是联想到自己此刻正被感染的身体状况,心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也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了不少。他犹豫了。
如果自己真的顶着这身病去强行抓人,与守军爆发冲突,剧烈运动,内力激荡……是否真的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死亡?这还是一个未知数。虽然他隐约感觉这“微力量”似乎不至于立刻致命(中危型葡萄病毒(FSc-1)以致死率低,极强的传染性而闻名),但谁又能保证,在身体极度消耗、免疫力下降的情况下,不会出现意外?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下一秒就因为某个并发症而倒下,再也起不来?
一个更沉重、更现实的念头猛地攫住了他的心——我虽然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甚至可以为了任务搏命……但是,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了呢?
那么,远在湖州城的夫人冰齐双怎么办?她那火爆的脾气,以后谁来承受?不,是谁来照顾?还有那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儿子演验怎么办?他会失去父亲,在一个充满危险和不确定的世界里艰难长大……我还有夫人和儿子要养啊!我怎么能……怎么能就在这里出事?!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远比面对刀剑更加深刻。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如同无形的枷锁,开始束缚住他疯狂的脚步。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不甘地呐喊:如果就这样离开南桂城,我岂不是白来了?白感染了?我的任务怎么办?我的赏金怎么办?我演凌,难道要空手而归?
巨大的矛盾撕扯着他。高烧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而混乱,但保护家人和完成任务这两个几乎同等重要的执念,却在脑海中激烈地碰撞。最终,一个折中而无奈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微弱的光,勉强浮现:
无论如何……至少……至少要抓一个单族人回去。不能白来这一趟。但……必须更加小心,不能把命丢在这里。为了夫人,为了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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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是根据您的要求,对四个细节进行的深度扩写,总字数超过5000字,为这段故事带来一个阶段性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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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朝午前(公元7年8月29日上午,晴朗,气温26c,湿度58%)
公元七年八月二十九日的上午,记朝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秋高气爽的明朗,阳光温暖而不炙烈,气温舒适地升至二十六度,湿度降至百分之五十八,干燥的秋风拂过,带来远方已成熟作物和干燥泥土的芬芳。都城广州的市井一派繁荣景象,商旅往来,络绎不绝。然而,在南桂城,这宜人的秋光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过滤。阳光依旧照耀着街道屋宇,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药味、以及若有若无的病气。城内依旧冷清,许多店铺门户紧闭,往来行人稀少且大多面带忧色,步履匆匆。整个王朝,大部分地区正享受着太平秋日的宁静与收获的喜悦,但在南桂城,这份宁静之下却涌动着疫病的暗流与即将发生的冲突,使得这上午的时光,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抑。三百字的篇幅,描绘的是记朝在一个秋光正好、却因地域而异、暗藏波澜的上午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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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南桂城清冷的街道上,刺客演凌剧烈地喘息了几口,试图平复因感染和高烧带来的眩晕与呼吸不畅。头痛和肌肉的酸痛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提醒着他此刻身体的虚弱。然而,当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儿子演验那稚嫩的小脸,以及夫人冰齐双那混合着期待与不满的眼神时,一股近乎蛮横的力量再次从心底滋生,压过了肉体的不适。
他用力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偏执,仿佛是对自己,也是对周围那些若即若离监视着他的士兵,嘶哑着声音宣布道:“不!不行!为了夫人,更为了我的儿子验儿,我演凌这趟绝不能空手而归!我依然要抓几个单族人才行!别看我现在似乎状态不佳,但抓几个毫无防备的单族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的话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种病中狂人的自信。一直跟随着他、负责监视并试图劝阻的几名士兵闻言,脸上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其中一名领头的士兵上前一步,挡在了演凌前方不远处的去路上,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我们早就料到你会这样想了。所以,我们必须拦截你,不能让你在城中肆意抓人,扰乱秩序,增加混乱!”
“拦截?” 演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发出一阵带着痰音的嗤笑,这笑声牵动了他的气管,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用更加不屑的语气说道,“你们……咳咳……你们拦截得了吗?我就要抓几个单族人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秩序,纯粹就是为了阻挡我,不想让我完成任务罢了!是不是公子田训那个混蛋吩咐的?!”
听到他这完全陷入自身逻辑的指责,周围的士兵们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他们深知,眼前这个刺客,即便身染重病,高烧不退,其本身具备的武艺和那股不要命的狠劲,也绝非他们这几个普通军士能够轻易拿下的。强行阻拦,必然爆发冲突,而在对方已经感染的情况下,近距离搏杀,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那可怕的“微力量”沾染?更何况,对方此刻被执念驱动,意志力似乎比健康时更为扭曲和坚定,仿佛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并带来毁灭性的反弹。
看着演凌那布满血丝、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以及他尽管微微颤抖却依旧蓄势待发的身体,士兵们沉默了。在经过短暂而无声的眼神交流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极其缓慢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又退了一步。他们握紧武器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许。这不是投降,而是一种审时度势后的无奈妥协。他们选择了退让,选择了暂时置身事外。他们只能眼睁睁地,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这个被病痛和执念双重折磨的刺客,如同一条嗅到猎物气息的饿狼,开始在南桂城几乎空寂的街道上,逡巡着,寻找着他的目标——单族人。
在这片历史中,单族是一个人口众多、分布广泛的庞大民族,并非指代某些特定的个人。其族众主要聚居在河南区以南的广袤地盘,势力亦延伸至北部的河北区、山东区乃至更远的辽宁区,是一个枝繁叶茂、影响深远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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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单族长期对峙、关系紧张的,便是演凌所出身的凌族。顾名思义,凌族的主要势力范围集中于西部的山西区与陕西区。这两个庞大的族群,从记朝立国的公元元年起,直至当下的公元七年,长达七载的时光里,一直摩擦不断,矛盾重重。历史的积怨、资源的争夺、观念的差异,如同不断累积的干柴。
而前一年,即公元六年,由凌族内部一位颇有影响力的重要人物——冰兰,所推动发布的针对单族核心成员的“悬赏制度”,更是如同一颗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了积累已久的矛盾,使得单凌两族之间的关系急剧恶化,达到了空前紧张的程度。这道悬赏令,明码标价,鼓励凌族之人擒拿或斩杀指定的单族成员,这无疑是对单族公然的挑衅和敌视行为。
然而,尽管关系已如此恶劣,双方却都保持着最后的克制,尚未到达全面开战的临界点。其中,单族一方表现得更为克制,他们似乎并不愿轻易开启战端,引发更大的生灵涂炭,于是一步步都在隐忍和退让,试图通过非暴力的方式缓解矛盾。
这种“不愿惹事”的氛围,也深深影响了南桂城内的单族人和维护秩序的士兵。士兵们大多是本地人,或是受雇于朝廷,他们深知一旦冲突升级,首先遭殃的便是他们自己和亲眷。因此,在面对演凌这样明显带着敌意前来、且已感染疫病的凌族刺客时,他们在进行了几轮形式上的劝阻和吓唬之后,发现对方完全不为所动,其容忍力便也达到了极限。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旁观。这并非因为他们天性冷漠,对同胞的安危无动于衷,而是在当前疫情肆虐、上层态度暧昧、且自身力量无法有效压制对方的情况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使然。他们只能沉默地看着演凌在街上搜寻,内心祈祷他不要闹出太大的乱子。
高烧和病痛让演凌的视线有些模糊,判断力也大幅下降。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几条僻静的巷弄间穿行,急于找到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以证明自己不虚此行,填补内心的空洞和对家人的愧疚。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寻常单族女子服饰、身形略显娇小、正低头匆匆赶路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她似乎正忙着什么事情,并未注意到不远处那个眼神危险的男子。
演凌心中一动,也顾不上仔细分辨,只觉得机会稍纵即逝。他强提一口内力,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眩晕感,身形猛地向前一窜,如同扑食的猎豹,动作因为生病而略显迟滞,却依旧迅捷。他一把抓住了那名女子的手臂,用力将她制住!
“啊!” 女子发出一声惊呼,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惊愕与愤怒。这张脸,赫然正是赵柳!
也就在赵柳抬头、演凌看清她面容的同一瞬间,旁边那些原本已经退开、保持沉默的士兵们,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锅!
“住手!”
“放开她!”
“你不能抓她!抓其他人或许……或许我们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但抓这个女子,绝对不行!”
士兵们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急迫,他们甚至下意识地重新围拢过来,手中的兵器再次对准了演凌,与之前放任的态度判若两人!
这突如其来的、激烈的反应,让本就头脑昏沉的演凌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守军找到了动手的借口,想要围捕他。一种被欺骗和围攻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细想为何抓这个女子反应如此之大,趁着士兵们合围尚未完成的刹那,他运起所剩不多的内力,使出了一个类似障眼法的技巧,身形猛地一晃,带着一阵虚影和扬起的尘土,暂时干扰了士兵们的视线。
同时,他紧紧抓住挣扎的赵柳,不顾她的踢打和叫骂,凭借着对危险的直觉和残存的方向感,朝着记忆中城门的方向,发足狂奔!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那些士兵,在被演凌的障眼法稍微阻挡之后,看着对方挟持着赵柳迅速远去的背影,追赶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最终彻底停住。他们脸上充满了焦虑、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混合着权衡与无奈的无力。他们并非真的怕了演凌此刻的状态,而是……如同之前一样,他们内心深处,依旧存着“不想惹事”、“不愿将冲突升级”的念头。更何况,被抓走的,是那位身份特殊的赵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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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刺客演凌挟持着不断挣扎、声音渐渐远去的赵柳,身影消失在通往城外的街角,几名负责监视的士兵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一名年轻气盛的士兵用力跺了跺脚,焦急地看着领头的老兵,语气充满了不解和愤懑:
“头儿!我们……我们为什么不阻拦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跑了?!还把赵柳姑娘给抓走了!这……这回去怎么交代啊?!”
那名被称为“头儿”的老兵,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岁月的风霜与此刻的复杂心绪。他望着演凌消失的方向,目光深沉,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和现实的考量:
“阻拦?怎么拦?跟那个已经半疯、还带着疫病的亡命之徒拼命吗?” 他转过头,看着年轻的同伴,“我们不想惹事儿,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更何况,你觉得,赵柳姑娘被抓,公子田训会坐视不管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笃定,也带着一丝刻意安抚的意味:“别忘了,赵柳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单族女子。她是当朝大将军运费雨麾下那位深受器重的副将——赵聪的亲妹妹!就凭这层关系,公子田训于公于私,都绝不会袖手旁观!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老兵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我相信,公子田训定然有他的谋划和手段。我们现在贸然冲上去,不仅可能救不了人,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激怒那疯子,害了赵柳姑娘的性命。我们啊,就别在这儿瞎掺和,添乱子了。”
他最后望向城外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语气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着。守住城门,维持好城内的秩序,别再让疫情和混乱扩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上面的人去处理吧。相信公子,他一定会把人救回来的。”
这番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一种在无力现实下的自我安慰和策略性的选择。他们选择了看似消极的放任,实则将希望寄托于更高层面的博弈与救援。空气中弥漫着无奈,但也有一丝渺茫的期待。南桂城的这个上午,就在这种诡异的、充满权衡与妥协的氛围中,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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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请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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