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你,是我唯一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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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一切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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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保走在最后,下摆扫过地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前面的园子正兴奋地讨论着周末的温泉旅行,快斗和和叶拌着嘴,声音里带着高中生特有的鲜活——可这些热闹,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在她耳里变得模糊。

“在想一件事情。”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精准地掐断了前面的喧闹。

三人同时回头,看到洛保站在走廊转角的阴影里,指尖悬在半空,像在触碰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她的脸色在暮色里透着青白,眼底的光忽明忽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按照你们来说,我应该是18岁变成灰原哀。”洛保的视线落在园子身上,带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那我怎么可能是24岁?我现在明明24岁,步美他们都18岁了——时间对不上。”

园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洛保,你说什么呢?”

“可我现在确实是24岁。”洛保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脏正平稳地跳动,却带着不属于这个身体的陌生韵律,“这个身体是18岁的,因为我吃了变小药丸。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时间怎么可能既停在18岁,又跑到24岁?”

和叶的脸色慢慢白了,她下意识地攥紧快斗的袖子:“你是说……时空乱了?”

“有可能。”洛保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点自嘲,“所有时空的‘我’都存在,像被揉皱的纸,摊开了全是重叠的褶皱。或者更简单——”她的目光扫过三人,忽然变得空茫,“我根本不存在。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你们都是梦里的影子。”

“洛保!”快斗皱紧眉头,语气带着急怒,“别胡说八道!”

“胡说?”洛保的视线转向走廊尽头,那里的玻璃窗映出她的影子,边缘正一点点变得透明,像水墨画晕开在宣纸上,“那小兰呢?她本来就不该跟我在一起,对不对?一个梦里的人,怎么配拥有真实的感情?”

她往前走了两步,指尖穿过快斗递来的手,像穿过一团雾气。快斗的瞳孔猛地收缩,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喉咙像被堵住了。

“你们还没看到严重性吗?”洛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我说我可能在另一个世界早就死了!被解剖台的灯光照着,被冰冷的器械剖开胸膛——你们以为那颗换过来的心脏,为什么总在夜里发烫?”

她猛地扯开领口,露出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正在变得透明,隐约能看到那颗泛着微光的心脏,正随着她的话语剧烈跳动:“这颗心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我!一个已经死掉的我!你们觉得,装着死人心脏的我,还算活着吗?”

“不……不是的……”和叶的声音发颤,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墙上的灭火器箱,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洛保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化,白大褂的袖子变得像蝉翼,能看到后面墙壁的花纹。她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忽然笑了,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穿过虚化的脸颊,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原来连眼泪,都是真实的。

“我就说了,我根本不存在。”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时空修复的时候,错误总会被抹掉。但记忆不会消失,我会用另一种形态回来的……像风,像雨,或者像小葵画里的向日葵。”

她的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里的阴影里,赤井秀一正扶着脸色苍白的洛溪,两人的身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单薄。“姐夫。”洛保的声音飘过去,带着种近乎恳求的郑重,“这一次,请你保护好我姐。不管你遇到的是18岁的我,还是没见过的样子,都别让她再为我哭了。”

赤井秀一的指尖猛地收紧,扶着洛溪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那个正在消失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有些承诺,重得说不出口。

“你们现在读高中,对不对?”洛保的视线转向园子、快斗和和叶,语气里带着点怀念,“如果时空修复,你们应该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无聊的数学题,在午休时抢便当里的炸鸡块。回归原本的位置,但记忆不会丢——或许完整,或许只剩一半,但那些一起哭过笑过的感觉,会留下的。”

园子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淌下来。她想起上周洛保帮她补习物理时,在笔记本上画的鬼脸;想起她明明怕黑,却硬要陪着自己去天台看流星——这些怎么可能是假的?

“而我呢……”洛保的身影越来越淡,只剩下胸口那颗心脏还亮着,像颗悬在半空的星,“我该回到组织里去,回到18岁的宫野志保那里。没有记忆,没有感情,只是个穿着白大褂、会配药的工具。”

她看向洛溪,眼神里的眷恋几乎要溢出来:“姐,以后你回到宫野明美的时候,可能记不清太多事了。但你会记得,心里有个地方是空的,像少了一块拼图——那是我。”

洛溪的嘴唇哆嗦着,想说“我不回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妹妹的身影快要融进暮色里,忽然想起小时候,志保总爱躲在实验室的柜子里,抱着膝盖说“姐姐,黑暗里有声音”——原来那时的恐惧,早就埋下了伏笔。

“赤井秀一。”洛保的声音转向那个沉默的男人,“你也会忘记的。忘记我换过心脏,忘记我在中国遇见过琴酒,忘记我说过的所有话。但你看到黑色风衣时,会莫名心慌;看到向日葵,会想摘一朵插在花瓶里——那是你对我姐的感情,藏在记忆碎片里,丢不掉的。”

赤井秀一的指尖在口袋里攥紧,那里有一枚洛保给他的、用来打开组织数据库的芯片,此刻正隔着布料发烫。他看着那个逐渐透明的身影,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回到组织,是你愿意去的?”

洛保的身影顿了顿,心脏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不然呢?”她笑了笑,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们想用三百个实验体做新型毒药的测试,我不去盯着,难道看着那些人像我一样,变成没有记忆的傀儡?”

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像手术刀划破皮肤:“我答应你,乖乖回去。但如果我姐有半分差池——”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真冰,“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会从地狱爬回来,撕了你守护的那个‘组织’。”

说完,她转身走向走廊深处,那里的黑暗像张开的嘴,正一点点吞噬她的身影。虚化的手最后挥了挥,像在告别,又像在说“等着我”。

“洛保!”小兰的声音忽然从楼梯口传来,带着哭腔。她手里还攥着那杯没来得及递出去的珍珠奶茶,杯壁上的水珠打湿了手指,“你等等!”

洛保的脚步停住了,却没有回头。她的身影已经淡得只剩一道轮廓,胸口的心脏光芒越来越弱:“小兰,忘了我吧。你该在高中教室里,笑着接过高桥递来的情书,而不是跟着我这个‘幽灵’,蹚浑水。”

“我不!”小兰冲过来,想抓住她的手,却只穿过一片冰凉的雾气,“我不管你是18岁还是24岁,不管你是人是鬼,我记得你!记得你给我泡的紫苏酒,记得你替我挡过的刀,记得你说‘别怕’时的眼神——这些都不是假的!”

洛保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虚化的身体竟凝实了一瞬。她看着小兰通红的眼眶,看着她手里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忽然想起那天在公寓里,小兰笨拙地学着煮味增汤,被烫得差点打翻锅——原来有些温暖,真的能穿透时空的壁垒。

“奶茶……记得加珍珠。”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身影终于彻底融进黑暗里,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像片羽毛落在众人耳边,“等我回来。”

走廊里的灯光忽然闪烁了几下,然后恢复了正常的亮度。地砖上的水渍慢慢蒸发,像从未存在过。园子手里的温泉旅行宣传单飘落在地,上面的日期清晰地印着“四月十七日”——那是他们高二时的春天。

快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穿过雾气的冰凉。和叶靠在他肩上,眼泪打湿了他的校服衬衫,嘴里喃喃着:“她会回来的,对不对?”

赤井秀一走到洛溪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洛溪的眼神空茫,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来,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枚水果糖——那是小葵塞给洛保,洛保又转递给她的,糖纸已经被攥得发皱。

“我们……该回去了。”赤井秀一的声音依旧很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抬头看向窗外,暮色已经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阳光正穿透云层,照在教学楼的屋顶上,反射出金色的光——那是高中校园该有的样子。

小兰站在原地,手里还捧着那杯渐渐冷却的珍珠奶茶。她低头看着杯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像在回应着什么。她知道,洛保说的是对的,时空会修复,他们会回到原本的位置,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刻在了心底。

教室里,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解函数题,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单调而规律。园子在笔记本上画着洛保的鬼脸,快斗偷偷往和叶的铅笔盒里塞了颗糖,小兰翻开课本,扉页上有一行小小的字:“等我回来——洛保”,字迹已经有些褪色,却依旧清晰。

操场上,步美、光彦和元太正在踢足球,笑声清脆得像风铃。他们偶尔会愣神,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总会在看到向日葵时,莫名地停下脚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组织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宫野志保正低头看着培养皿,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实验台的角落里,放着一颗用锡纸包着的水果糖,糖纸是向日葵图案的,她偶尔会拿起来,对着灯光看很久,却想不起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监控室里,赤井秀一看着屏幕上那个18岁的身影,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耳机里传来琴酒的声音,冰冷而傲慢:“让她尽快完成Aptx4869的改良,用那三百个实验体做测试。”

“知道了。”赤井秀一的声音没有起伏,关掉通讯器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枚芯片,正是洛保给他的那枚。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芯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个等待被拼凑的记忆碎片。

远处的医院里,洛溪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回高中时住的公寓。整理抽屉时,她发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四个女孩的身影,凑在医院值班室的灯光下,像一簇温暖的火苗。她看着照片里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忽然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没人知道,时空修复的裂缝里,有一颗泛着微光的心脏,正在无数个重叠的时空里跳动。

_____

实验室的冷光灯映在宫野志保苍白的脸上,她猛地转身,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实验台,带倒了一支装着紫色药剂的试管。玻璃碎裂的脆响在空旷的房间里炸开,像她此刻绷断的神经。

“姐!”她的声音带着不属于18岁的沙哑,比平时高了半个调,“我说了这个任务不能接!”

宫野明美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张印着“十亿日元”的任务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听到妹妹的声音,她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却没回头:“可是琴酒说……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就能离开组织……”

“离开?”宫野志保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那张纸,狠狠揉成一团砸在地上,“你信他的鬼话?十亿日元就能买通组织?你忘了那些试图脱离的研究员是怎么死的吗?被注射过量药剂,尸体扔进硫酸池——连块骨头都剩不下!”

她抓住姐姐的手腕,指腹因为用力而泛青,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你还记得你在中国的名字吗?洛溪。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长城,说那里的日出能照透所有黑暗——现在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你就要把自己赔进去?”

宫野明美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掉下来:“可是志保,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不需要你把我‘借’出去当筹码!”宫野志保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那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心脏正在隐隐作痛,“我自己能研制出脱离组织的药剂,能找到安全屋,能让我们活下去——但前提是,你别去碰这个任务!”

她的目光忽然转向监控器的方向,那里的红点正无声地闪烁着。“还有赤井秀一,”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就这么爱他?就这么相信他?”

宫野明美愣住了,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脸色瞬间惨白:“志保,他不是……”

“他是什么?”宫野志保打断她,步步紧逼,直到姐姐退到墙角无路可退,“是那个说会带我们离开,却转身就消失三个月的人?还是那个明明知道组织的手段,却默许你接下这个任务的人?”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脏跳得又快又沉,带着另一个时空的记忆碎片——姐姐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十亿日元撒了一地,像散落的星星。那些画面尖锐得像玻璃碴,扎得她喉咙发紧:“赤井秀一,这个人你从头至尾看得清吗?”

监控器的另一端,赤井秀一的指尖停在键盘上,屏幕里18岁的宫野志保眼神锐利,像极了那个在医院走廊里消失的身影。他能清晰地听到她的话,每个字都像针,扎在记忆深处那个被刻意掩埋的角落——他确实没告诉明美,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是琴酒设下的死局。

“志保,你不懂……”宫野明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相信他。”宫野志保替她说出后半句,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就像相信琴酒的承诺一样。可你忘了,组织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相信’。”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糖纸,向日葵图案在冷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指尖触到糖纸的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姐姐穿着中国的红棉袄,笑着叫她“保保”,手里举着一串冰糖葫芦。

“姐,”她的声音忽然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别接任务,也别等他。我们走,现在就走。我知道有个地方,组织找不到……”

话没说完,实验室的门被推开,琴酒的黑色风衣裹挟着寒意闯进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来,宫野家的小丫头,比你姐姐清醒多了。”

直射向琴酒。她没有后退,反而往前半步,将宫野明美彻底护在身后,白大褂的衣摆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

“Gin,你的伎俩,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刻意加重了那个代号的发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用十亿日元当诱饵,用‘自由’当幌子,实际上早就把杀人名单拟好了——我姐姐傻,会信你的鬼话,我可不傻!”

琴酒把玩枪的手指顿了顿,眼底的阴鸷深了几分:“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不多,但足够保命。”宫野志保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冷静得不像在与死神对峙,“那三百个实验体,我接手。Aptx4869的改良实验,我继续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琴酒腰间的枪,语气陡然凌厉:“但你记住,从现在起,我姐姐的安全由我负责。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立刻毁掉所有实验数据,包括你藏在瑞士银行的备份硬盘——别怀疑我的本事,你清除计划的死亡名单现在就在我手上,多我一个名字,也不算挤。”

宫野明美在她身后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声音发颤:“志保,你别……”

“姐,闭嘴。”宫野志保没回头,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是我和他的交易。”

她看向琴酒,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什么脱离组织,什么自由生活,不过是把我们养肥了再宰的借口。但只要能换我姐姐暂时安全,这场戏,我陪你们演。”

琴酒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有意思。很久没见过敢跟我谈条件的人了。”他收起枪,转身往门口走,“希望你说到做到,宫野博士。”

门被关上的瞬间,宫野志保紧绷的肩膀才微微垮下来。她扶着姐姐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走。”

“志保,你刚才说的死亡名单……”宫野明美还想说什么,却被妹妹打断。

“别问。”宫野志保拉着她往实验室深处走,那里有一道通往紧急通道的暗门,“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天起,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别乱跑,别信任何人——包括赤井秀一。”

她推开暗门,潮湿的空气涌进来,带着铁锈的味道。转身的瞬间,她的目光扫过监控器的红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赤井秀一,你最好祈祷我姐姐平安无事,否则,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会把你拖进地狱。

暗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实验室的冷光。宫野志保攥紧了口袋里那张折叠的死亡名单,指尖触到纸页上“宫野明美”的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姐,”她轻声说,声音在通道里荡出微弱的回音,“等这件事结束,我带你去中国,去看长城的日出,就像你说的那样。

野志保的脚步声在空旷里回荡,像敲着倒计时的钟。她忽然停住,扶着斑驳的墙壁,指尖抠进砖缝里——刚才在实验室,那些被锁在地下三层的实验者的骂声,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恶魔……混蛋……”她低声重复着,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那三百个人在骂我,你听到了吗?”

宫野明美站在她身后,脸色比通道里的光线还要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宫野志保猛地转身,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赤井秀一明明知道,这个实验从一开始就是屠杀!可他什么都没说,宁愿看着我做这个刽子手——他就这么信得过组织的清除计划?”

她抬手按住胸口,那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心脏跳得又急又沉,像是在为那三百条即将消逝的生命抗议:“我没有选择。拒绝,他们会立刻换个人接手,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实验者,还有你。”

“你走吧。”她忽然说,声音冷得像通道里的风,“别再管我,也别管那个任务。”

宫野明美猛地抬头,眼里的泪掉得更凶:“志保,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宫野志保打断她,转身往通道深处走,白大褂的影子被应急灯拉得很长,“你不知道我偷偷改了药剂配方,不知道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里藏着逃生路线,更不知道……”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死。”

接下来的三个月,实验室成了宫野志保的囚笼,也成了她的战场。她每天锁在最深处的研究室,指尖在键盘上飞舞,试管里的药剂换了一茬又一茬。地下三层的骂声渐渐低了下去,偶尔有细碎的响动传来,像老鼠在管道里穿梭——那是被她用改良版Aptx4869变成孩子的实验者,正顺着她留的路线往外逃。

“第280个。”这天深夜,她在记录本上画了个勾,眼底的青黑重得像化不开的墨。试管里的淡蓝色药剂还在冒着细泡,这是最后一份缩小剂。她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原本白发苍苍的老人变成了七岁孩童,被提前安排好的接应人抱走,嘴角终于牵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剩下的二十个,是组织安插的眼线,留着还有用。

可她没等来喘息的机会。第二天清晨,琴酒的信息像毒蛇般钻进加密通讯器:“宫野明美已接下十亿任务,今晚行动。”

宫野志保手里的试管“哐当”砸在地上,淡蓝色的液体在白瓷砖上漫开,像一滩凝固的血。她冲出研究室,在走廊里撞见正往出走的宫野明美,对方手里还攥着任务路线图。

“不是让你别接吗?!”她的声音劈了个叉,抓着姐姐胳膊的手用力到发颤,“我说了我能解决!你为什么非要……”

“因为我想让你彻底脱身。”宫野明美看着她,眼里的泪混着决绝,“琴酒说,只要我拿到钱,他就把那二十个眼线的名单给你,你就能用他们当筹码,彻底离开组织……”

宫野志保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原来姐姐争取这个任务,不是为了那十亿,是为了给她铺一条生路。

这时,琴酒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黑色风衣扫过地面的声响格外刺耳。他看着僵持的姐妹俩,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看来,你们姐妹俩的‘默契’,比我想的要好。”

宫野志保猛地将宫野明美护在身后,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任务我替她去。”

“哦?”琴酒挑眉,把玩着手里的消音枪,“你确定?”

“我确定。”宫野志保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却像锁定猎物的鹰,“但你要是敢动我姐,剩下的二十个眼线,还有你藏在纽约的秘密实验室,我会让它们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转身看向宫野明美,语气忽然软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回安全屋等着。等我回来,带你去看长城的日出。”

说完,她不再回头,跟着琴酒走向走廊深处,白大褂的衣摆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只是十亿任务的陷阱,还有那二十个眼线的血债,以及一场必须赢的赌局。

而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最后一个被缩小的孩子正顺着通风管道往外爬,手里攥着一块宫野志保塞给他的水果糖,糖纸是向日葵图案的。他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只记得那个总穿着白大褂的姐姐,在监控器前看他的眼神,不像恶魔,倒像个藏着很多心事的孩子。

几天后实验室里面,

宫野志保护着宫野明美的手臂忽然僵住,视线越过琴酒的肩膀,落在走廊拐角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上。面具反射着冷光,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是阿彦叔叔。

那个小时候总把糖塞给她,说“志保的眼睛像星星”的叔叔;那个因为爸爸将所有研究资料传给她,而非他,从此恨她入骨的叔叔。

心脏猛地一缩,比被琴酒用枪指着时更疼。她怎么会在这里?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爸爸临终前明明说,要把最重要的核心数据交给阿彦叔叔保管,是她偷偷换了加密芯片,想等自己能独当一面再交出去。

“阿彦叔叔……”她的声音发颤,带着第一次显露的无助,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宫野明美的胳膊,“你听我解释……”

银面没动,面具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射向她,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你想背叛组织?”琴酒的声音陡然变冷,枪口缓缓抬起,对准宫野志保的眉心。

“10亿的钱我已经拿回来了!”宫野明美忽然推开妹妹,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箱子往前一推,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放我们走!”

琴酒低头瞥了眼箱子,忽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淬着血腥味:“很好。走吧。”

话音未落,枪声骤然响起!

宫野志保几乎是本能地将姐姐往身后拽,子弹擦着她的肩胛骨飞过,带起一串血珠。可第二颗子弹来得更快,她只来得及转身,用后背护住姐姐——

“噗嗤”两声闷响,一颗子弹嵌进她的后背,另一颗穿透她的手臂,擦过宫野明美的腰侧,溅起的血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姐!”宫野志保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姐姐的手,直到看到银面突然冲过来,拽着宫野明美往紧急通道拖。

“阿彦!你干什么?!”她想追上去,却被琴酒的枪口抵住太阳穴。

银面拖着流血的宫野明美,在通道口停下,回头看了眼被牵制的宫野志保,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我不会真的要你死。”

他低头,对意识模糊的宫野明美说:“你的妹妹不会想让你死的。但你必须出去,离开这里。”

“告诉所有人,你死掉了。”银面顿了顿,视线扫过宫野志保渗血的后背,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至于你妹妹,我还有用。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你父亲的研究成果,她那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心脏,还有能让人变小的药剂……我需要她帮我找到所有答案。”

说完,他不再停留,拽着宫野明美消失在通道深处,只留下渐行渐远的拖拽声。

“放开我!”宫野志保猛地挣扎,后背的伤口被扯得剧痛,血浸透了白大褂,像开了朵妖冶的花。

琴酒死死扣着她的肩膀,枪口贴着她的皮肤:“别乱动。你的命现在是银面的,在他找到你父亲的研究成果前,你得活着。”

她看着紧急通道的门缓缓合上,像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丝光被掐灭。后背的子弹还在发烫,却抵不过心口的寒意——原来阿彦叔叔要的从来不是解释,而是她这条能解开所有秘密的命。

“姐姐……”她喃喃着,眼前开始发黑,肩胛骨的伤口和后背的枪伤同时发作,疼得她几乎要跪下去。

琴酒嫌恶地皱了皱眉,松开手,任由她跌坐在地:“别死了。银面的脾气,你比我清楚。”

走廊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血顺着地砖的缝隙往远处蔓延,像一条绝望的河。她抬手按住后背的伤口,指尖触到温热的血,忽然想起银面刚才的话——“你妹妹不会想让你死的”。

是啊,她不能让姐姐真的“死掉”。她得活着,得找到银面,得弄清楚父亲的研究到底藏着什么,得……等姐姐回来。

就这么想死?背叛组织的下场,你该比谁都清楚。真以为我是来给你送那半成品药剂的?”

宫野志保抬起头,失血过多的脸白得像纸,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濒死的狼崽盯着猎人:“你觉得,用这种劣质毒药就能杀了我?”她笑了笑,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这玩意儿,我闭着眼睛都能配出十几种解药。”

“熟悉吗?”琴酒忽然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篡改实验报告,伪造死亡名单,放走那两百八十个实验体——桩桩件件,可不都够判你死刑?”

他伸手,用戴着手套的指尖划过她渗血的手臂,像在欣赏一件破损的艺术品:“不过你若从了我,或许还能留条活路。我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眼底那点未灭的光,语气陡然阴鸷:“你就这么喜欢光?黑暗不好吗?在这儿,你想要的研究资源,想要的权力,我都能给你——比那个总是让你失望的赤井秀一,比那个藏着秘密的银面,靠谱多了。”

宫野志保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像被烫到一样:“别碰我。”

“明明以前总叫我‘哥哥’的。”琴酒的声音忽然软了些,带着种诡异的怀念,“小时候在组织基地,你被其他孩子欺负,躲在通风管道里哭,是谁把你抱出来,给你塞了把装着空包弹的玩具枪?”

他看着她骤然紧缩的瞳孔,低笑出声:“怎么?忘了?那时候你攥着我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哥哥的枪最厉害’——现在怎么了?长大了,就不认人了?”

“那是以前。”宫野志保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那被强行撕开的记忆碎片太锋利,“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手里的枪,打死过多少像我爸妈一样的研究员;不知道你所谓的‘保护’,其实是把我圈养起来,等着有朝一日榨干我所有价值。”

她撑着墙慢慢站起来,后背的子弹像烧红的烙铁,每动一下都像在拆骨头:“你给的黑暗太臭了,全是死人味。我喜欢光,哪怕只有一点,也比在你这泥潭里烂掉强。”

“至于‘哥哥’……”她看着琴酒面具般的脸,忽然觉得荒谬,“你配吗?”

琴酒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裂。他猛地抬手,枪托狠狠砸在她的后颈上——

宫野志保眼前一黑,膝盖一软跪下去,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又听到小时候的自己在喊“哥哥”,只是那声音里的依赖,早就被这些年的血和泪泡成了毒药。

“真不听话啊……”琴酒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沉在水底的钟,“那就只好,把你这点光,一点点掐灭了。”

琴酒一脚踩住她的后背,枪托抵着她的后脑勺,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那如果是毛利兰、工藤新一那几个高中生呢?”

宫野志保的身体猛地一僵,后颈的伤口被压得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你不认识他们,却偷偷改了他们的死亡预警。”琴酒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洞悉一切的残忍,“我难道不知道你在组织的加密库里存着他们的照片?每次执行任务经过帝丹高中,你的目光总会往教学楼瞟——别以为我没看见。”

他弯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如果给他们用了这种药会怎样?告诉我Aptx4869的真正秘密!告诉我那些被你篡改了死亡记录的人,尸体到底藏在哪里!”

“你做梦。”宫野志保咬着牙,血沫从嘴角溢出,“他们是无辜的,不该被卷进来。”

“无辜?”琴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个世界上,无辜是最没用的东西。你以为护着他们就能改变什么?等他们知道你是组织的人,知道你手里沾着多少血,只会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你!”

他猛地松开手,她重重摔回地上,额头撞在台阶边缘,眼前炸开一片血红。

“你只属于我!”琴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从你进组织的那天起,你的研究、你的命、你那点可笑的光,都该由我掌控!怎么?现在学会背叛了?”

他冲身后挥了挥手:“伏特加,按住她!把这药灌下去——这可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东西,正好磨磨她的性子。”

伏特加闷声应着,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宫野志保的肩膀,另一只手捏开她的下巴。透明的药剂被倒进针管,针尖泛着冷光,对准她的脖颈。

宫野志保剧烈地挣扎,后背的子弹伤口被撕裂,血顺着白大褂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她看着琴酒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把玩具枪塞给她时,手指上还没有那道狰狞的刀疤。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最后的不解,“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

我告诉你,只有黑暗才是永恒的!光只会骗人,只会让你软弱!”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宫野志保忽然偏头,狠狠咬住伏特加的手腕。伏特加吃痛,手一松,针管掉在地上,药剂洒了一地,冒起阵阵白烟。

“找死!”伏特加怒吼着,一拳砸在她的侧脸。

宫野志保被打得侧倒在地,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却死死盯着琴酒,嘴角勾起一抹带血的笑:“你永远也别想……让我变回以前那个任你摆布的‘妹妹’。”

琴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捡起地上的碎玻璃,一步步走向她,眼底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

玻璃碎片即将刺进她胸口的瞬间,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银面那带着面具的闷响:“琴酒,住手。她还有用。”

琴酒的动作顿住,冷冷地看向银面:“你想插手?”

“她父亲的研究成果还没找到。”银面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那之前,她不能死。”

宫野志保躺在地上,看着两人对峙的身影,忽然觉得无比荒谬。这些人争来抢去,不过是把她当成盛放秘密的容器,谁也不在乎她到底是谁,不在乎她也会疼,也会累,也会渴望一点点光。

伏特加还在死死按着她的肩膀,地上的药剂白烟渐渐散去,留下刺鼻的气味。她闭上眼,那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心脏正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像是在提醒她——不能认输,至少不能让那些被她护着的人,重蹈她的覆辙。

“把她关进地牢。”琴酒终于收回玻璃碎片,语气冷得像结了冰,“没我的命令,不准给她水和食物,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宫野志保被扔进地牢时,额头撞在铁门的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潮湿的空气里混着铁锈和霉味,墙角的老鼠被惊动,窸窣着钻进黑暗里。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的枪伤和脸颊的淤青同时发作,疼得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小窗透进一丝微光,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铁门被拉开,赤井秀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色的风衣下摆扫过门槛上的灰尘。他看着地上蜷缩的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还好吗?”

宫野志保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血污已经干涸,只剩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刀片:“赤井秀一,你满意吗?”

她笑了笑,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我姐姐死了,被你们所谓的‘计划’逼死的。我现在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你们还要继续利用我吗?”

赤井秀一的手指在口袋里攥紧,指尖抵着那枚洛保留下的芯片,冰凉的触感让他喉咙发紧:“明美她……”

“别叫她明美!”宫野志保猛地拔高声音,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死死盯着他,“你没资格叫她的名字!你明明知道琴酒的计划,明明可以阻止她,却为了你的卧底任务,眼睁睁看着她走进陷阱——你和琴酒、和银面,没什么两样!”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双腿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是叛徒?觉得我放走实验体、篡改死亡名单,都是为了背叛组织?”

赤井秀一看着她渗血的白大褂,看着她眼底那片燃尽后的灰烬,忽然想起医院走廊里那个逐渐透明的身影。那时洛保说“装着死人心脏的我还算活着吗”,他才明白,有些重量,远比子弹更能击穿一个人。

“我是国际刑警的线人。”赤井秀一的声音低沉,“但我从没想过要牺牲明美。”

“别跟我说这些!”宫野志保猛地挥手,像是要打散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我有两个东西要交给你。”她从白大褂的内袋里掏出一个磨损的U盘和一枚向日葵图案的糖纸,糖纸里裹着半片芯片,“U盘里是组织的核心数据库密钥,芯片是Aptx4869的反向推导公式——你想要哪个?”

赤井秀一的瞳孔微微收缩。

“别指望那些高中生能帮你摧毁组织。”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工藤新一变成柯南躲在毛利家,毛利兰每天对着空气说‘新一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攥不住,还想掀翻这盘棋?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将U盘扔在地上,用脚尖碾得粉碎:“组织要的是Aptx4869的秘密,他们会拿无辜的人做实验,下一个被绑到解剖台的,可能就是帝丹高中的某个学生,可能就是毛利兰——子弹迟早会打到他们头上。”

赤井秀一弯腰去捡那枚糖纸芯片,手指刚碰到边缘,就被她一脚踩住手背。

“你去阻止琴酒的实验。”她的声音冷得像地牢里的寒气,“如果我姐姐真的没事,如果银面没骗我,如果她还活着——”她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让阿彦放了她。告诉他,研究成果我藏在他父亲的墓碑底下,密码是他小时候给我编的童谣。”

赤井秀一的手背被踩得生疼,却没动。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发现她的嘴唇在微微发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出不去了。”宫野志保慢慢挪开脚,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刚才在走廊,伏特加灌了我半瓶药——不是Aptx4869,是琴酒新调的玩意儿,他说要让我尝尝比死更难受的滋味。”

她抬手按住胸口,那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皮肤下传来一阵奇异的灼痛感,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骨头缝里。

“还有,毛利兰……”她的声音开始发颤,视线变得模糊,“那个女孩子,麻烦你保护好她。她该在阳光下踢空手道,该收到情书时脸红,该在樱花树下等喜欢的人——她是天使,不该沾这些肮脏事。”

赤井秀一看着她扶着墙壁滑坐下去,手指在口袋里摸到一个微型通讯器,正要按下,却被她厉声喝止:“别叫人!”

她蜷缩在地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白大褂下的皮肤泛起诡异的红晕,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底下撕扯她的骨骼。

“这药……比Aptx4869厉害……”她咬着牙,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它不杀人,只拆骨头……”

赤井秀一蹲下身,想去扶她,却被她猛地推开。她的力气大得惊人,眼神却涣散得厉害,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

“阿彦叔叔……”她忽然喃喃着,声音轻得像叹息,“其实爸爸当年……把研究成果分成了两份……你的那份藏在……”

话音未落,剧烈的疼痛让她蜷缩成一团,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白大褂变得空荡荡的,像罩在一个缩水的玩偶身上,袖口和衣摆拖在地上,沾着暗红的血迹。

赤井秀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那个18岁的少女在眼前变成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亚麻色的长发变得齐肩,脸上的淤青和伤口也随着缩小变得模糊,只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属于宫野志保的锐利和疲惫。

“药……发作了……”小女孩的声音变得稚嫩,却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沙哑,她抬手抓住赤井秀一的裤脚,指尖冰凉,“告诉银面……我姐姐……必须活着……”

说完,她的手一松,彻底失去了意识。空荡荡的白大褂里,露出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枚旧照片吊坠,照片上是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个笑得露出虎牙,一个拘谨地攥着对方的衣角——那是小时候的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

赤井秀一将那个小小的身体抱起来,白大褂像披风一样拖在地上。他忽然想起洛保消失前说的“所有时空的‘我’都存在,像被揉皱的纸”,原来命运早就写好了答案,该缩小的总会缩小,该重逢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重逢。

地牢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远处传来伏特加的脚步声。赤井秀一将小女孩塞进风衣里,用体温护住那微弱的呼吸,指尖攥紧了那枚向日葵糖纸芯片。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张稚嫩的脸,忽然明白宫野志保为什么要碾碎U盘——她早就知道,真正能摧毁组织的,从来不是什么密钥,而是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人,心底残存的最后一点光,赤井秀一拉开风衣拉链,将她裹得更紧,转身走进地牢深处的阴影里。他知道,从抱起这个缩小的女孩开始,他的任务就不再是卧底,不再是摧毁组织,而是要让那些被揉皱的时光,重新摊开成该有的模样——让天使留在阳光下,让姐姐能等到妹妹,让所有被黑暗吞噬的光,都有机会重新亮起来。

风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一串浅浅的拖痕。远处,琴酒的笑声和银面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而怀里的小女孩,忽然在睡梦中抓住了他的手指,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赤井秀一的脚步顿了顿,握紧了那只冰凉的小手,朝着与光明相反的方向走去——有些黑暗,必须闯进去,才能把里面的人带出来,

赤井秀一抱着缩小的宫野志保冲出地牢时,伏特加的枪声擦着耳边飞过。他将怀里的小人儿护得更紧,黑色风衣在夜色里划出残影,像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

“把我送到米花町的烟囱上!”怀里的小人儿忽然挣扎着睁开眼,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我不能死!我要见小兰——12岁那年在小学门口,我跟她告别时说过,如果有一天要回去,一定会从她看得见的地方出现。”

赤井秀一的脚步顿了顿,看着她眼里那点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光,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

“样子不重要。”她抓住他的衣领,小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不相信姐姐死了,银面说过不会真的要她死,他需要我找父亲的研究成果,就一定会留着姐姐当筹码。所以我必须活着,必须回去等消息。”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属于孩童的怅然:“哪怕小兰现在心里只有工藤新一,哪怕她早就忘了12岁那个总跟她抢樱花班名额的我,我也要回去。有些告别,得亲自说才算数。”

赤井秀一没再说话,脚下的速度更快了。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怀里的小人儿却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那座熟悉的烟囱出现在视野里时,天刚蒙蒙亮。赤井秀一将她放在烟囱顶端的平台上,晨光洒在她空荡荡的白大褂上,像给这具缩小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边。

“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他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我会去查银面的下落,一有明美的消息就通知你。”

小人儿点点头,小手扒着烟囱边缘往下看,脚下是错落的屋顶和早起的鸟鸣。她深吸一口气,像只笨拙的小兽,顺着锈迹斑斑的铁梯一点点往下爬。手心被磨得通红,却咬着牙不肯松手——18岁的宫野志保没说出口的倔强,全藏在这具7岁的身体里了。

爬到底层时,她的白大褂已经被勾破了好几个洞。远远看见阿笠博士的黄色甲壳虫停在巷口,她忽然笑了,眼里泛起水汽:“博士,我还是见到你了。”

阿笠博士正站在车边摆弄新发明,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过大白大褂的小女孩朝自己跑来,先是愣了愣,随即眼里涌上震惊:“志保?你怎么……”

“先别问。”她抓住博士的手,声音急促,“带我去见小兰,去帝丹高中门口,快!”

帝丹高中的樱花树刚抽出新芽,毛利兰正和园子站在门口等迟到的柯南。远远看见阿笠博士抱着个小女孩走来,两人都好奇地迎了上去。

“博士,这是谁呀?”园子弯腰戳了戳小女孩的脸颊,忽然“咦”了一声,“她怎么长得这么像志保?不对啊,志保按年龄算现在该是18岁,怎么可能这么小?”

毛利兰也凑近了些,看着那双熟悉的亚麻色短发和清冷的眉眼,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起头,晨光落在她眼底,映出一片超乎年龄的平静。她轻轻挣开博士的怀抱,站直了小小的身体,声音清脆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

“灰原哀。”

三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毛利兰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总觉得这名字、这眼神都熟悉得让人心慌,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园子还在叽叽喳喳:“灰原哀?好特别的名字哦!你跟宫野志保是什么关系啊?是不是亲戚?”

灰原哀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毛利兰,眼里闪过复杂的光——有释然,有怅然,还有一丝终于落地的安稳。她想起12岁那年在樱花树下,自己别扭地说“以后我可能要转学了”,小兰却塞给她一块樱花形状的糖,说“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记得你”。

原来有些承诺,真的会穿过时光,等在原地。

阿笠博士轻咳一声,打圆场道:“这孩子是我远房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暂时跟我住。”他悄悄碰了碰灰原哀的后背,示意她别多说。

灰原哀点点头,小手在口袋里攥紧了那枚向日葵糖纸芯片。她知道,从说出“灰原哀”这三个字开始,宫野志保的黑暗暂时落幕,而属于她的、带着光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不远处的教学楼顶,赤井秀一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被毛利兰牵着手走进校门,

指尖在通讯器上敲下一行字:“目标安全抵达,代号‘雪莉’已更名为‘灰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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