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停稳在商场地下车库，就能听见楼上隐约传来的喧闹声。
寒假加上临近春节，整个商城像被投入了沸腾的热水，到处都是拎着购物袋的人群，背景音乐里循环着喜庆的《恭喜发财》。
苏玉真一进商场就来了精神，挽着方厌青的胳膊走在最前面，目光在各家店铺的橱窗上扫来扫去：“厌青你看那家旗袍店，新出的款式特别适合你，待会儿去试试。”
方厌青被她挽着，脚步有些踉跄，却还是乖乖点头：“听妈妈的。”
她的目光时不时往身后瞟，正好撞见顾云归看过来的眼神，慌忙低下头，耳根泛着薄红。
苏司遥像只脱缰的野马，一会儿冲到珠宝店柜台前对着钻戒比划，一会儿又跑到香水柜台闻闻这个试试那个。
没一会儿就拎了三个购物袋，转身冲顾云归晃了晃手腕：“大外甥，过来。”
顾云归皱眉：“干嘛？”
“帮小姨拿包。”
苏司遥把几个袋子一股脑塞到他怀里，还故意把最重的那个扔给他，“本小姐逛累了，胳膊酸。”
顾云归掂了掂怀里的袋子，少说也有十来斤。
他瞥了眼苏司遥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爪子，嗤笑：“你这不是挺有力气的吗？刚才抢着开车的时候怎么不说累。”
“那能一样吗？” 苏司遥理直气壮，“开车是乐趣，拎包是苦力。”
她拍了拍顾云归的肩膀，“快拿着，别让外人看咱们顾家的笑话。”
顾云归没办法，只能拎着一堆女士用品跟在后面。
四人的穿着打扮在人群里格外惹眼，苏玉真的香奈儿套装优雅得体，苏司遥的限量款卫衣配皮裤又酷又媚。
方厌青的米色羊绒衫衬得她像株清冷的玉兰，而顾云归的黑色高定大衣则透着股生人勿近的贵气。
再加上四人无可挑剔的样貌，一路走来，不少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哇！那里有个帅哥！姐，你们先逛，我去——”苏司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玉真打断。
“别闹。” 苏玉真拉了她一把，指着前面一家装修精致的服装店，“就这家吧，上次我看到件不错的羊绒裙。”
顾云归正想在店外的休息区等着，就被苏司遥一把拽了进去：“进来给你妹妹参考参考，害羞什么！”
店里的服务员显然是见过世面的，看到四人进来，立刻笑着迎上来：“几位晚上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她的目光在顾云归怀里的购物袋上顿了顿，很快又移开，态度恭敬又不失分寸。
“给我家小姑娘挑几件衣服。” 苏玉真把方厌青往前推了推，“她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方厌青被推到前面，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睛飞快地在挂满衣服的货架上扫了一圈，又偷偷看向顾云归，像是在求助。
顾云归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没说话。
苏司遥却突然拿起一条藕粉色的连衣裙，往方厌青身上比划：“这件怎么样？我觉得挺适合她的，显嫩。”
服务员立刻笑着附和：“这位小姐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刚到的新款，出席宴会最适合，很衬这位小姑娘的气质。”
方厌青红着脸摇摇头：“我、我不太会穿这种.......太暴露了...”
“试试嘛，又不要钱。” 苏司遥把裙子塞进她手里，推着她往试衣间走，“快去快去，让你哥看看好不好看。”
顾云归看着被推进试衣间的方厌青，又看了眼笑得一脸促狭的苏司遥，无奈地叹了口气。
试衣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时，苏司遥正拿着件水蓝色大衣在镜子前比划，苏玉真在翻看旁边的羊绒围巾，顾云归则靠在货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购物袋的提手。
最先注意到动静的是苏玉真。她抬头望去，手里的围巾 “啪嗒” 掉在柜台上 ——
方厌青站在试衣间门口，藕粉色的连衣裙裹着她纤细的身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含苞待放的曲线。
领口是精致的 V 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裙摆堪堪停在膝盖上方，衬得双腿又细又直，像初春抽条的柳枝。
她显然还是不自在，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头埋得很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大片阴影，偏偏那双露在外面的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我的乖乖……”
苏司遥手里的大衣滑落在地，她几步冲过去，围着方厌青转了两圈，眼睛亮得惊人，“这哪里是暴露？这叫纯欲！我家厌青真是块璞玉，稍微漏点肉儿就这么好看！”
苏玉真也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拂过方厌青的头发，眼底满是惊艳和心疼：“是挺好看的，就是……”
她看了眼领口，语气有些犹豫，“是不是太瘦了？风一吹都能倒似的。”
而靠在货架旁的顾云归，在看清方厌青的瞬间，指尖猛地收紧，怀里的购物袋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他知道方厌青生得好看，是那种带着易碎感的美，像被雪藏了多年的玉，轻轻一擦就光华夺目
虽说他见过方厌靑...床上的诱人身材，但因为在冰岛对方害羞，二人都是关灯进行的。
此刻，灯光打开，他从未见过厌青穿这样的裙子，柔软的面料贴在身上，把她身体的曲线描摹得淋漓尽致。
那些被宽大衣服藏起来的纤细腰肢、笔直长腿，此刻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
尤其是她微微低头时，V 领处若隐若现的肌肤，像裹着层蜜糖，看得人喉咙发紧。
顾云归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眼神沉得像深冬的寒潭。
他下意识地抬眼扫了圈周围，几个店员正偷偷往这边看，眼神里带着惊叹。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皱起眉，语气算不上好：“换下来吧。”
这话一出，苏司遥立刻瞪他：“你懂什么？这叫美！”
方厌青也愣住了，猛地抬起头看他，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像被戳破的肥皂泡。
她咬了咬唇，小声说：“我、我也觉得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
苏司遥打断她，拉着她往镜子前走，“女人为了美，这点不舒服算什么？你看你哥，肯定是看呆了，才说胡话呢！”
顾云归没反驳，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方厌青握着裙摆的手上。
那双手那么小，那么瘦，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捏碎。他突然想起冰岛雪夜里，这双手攥着他的衣角，指尖冻得发紫……
“就这件了。” 苏玉真拍板，看向服务员，“包起来，还有刚才那件米白色的羊绒衫，一起算。”
方厌青还想说什么，被苏司遥一把推进试衣间：“快去换回来，咱们再去别家看看！今天必须把我家小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试衣间的门关上的瞬间，顾云归才收回目光，指尖在购物袋提手上掐出几道白痕。
苏司遥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看傻了？知道你妹妹多好看了吧？”
顾云归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转身走到门口等。
商场里的喧闹声隔着玻璃传进来，可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方厌青穿着那条裙子的样子 —— 又纯又欲，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罂粟，美丽得让人想毁掉，又忍不住想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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