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家伙还算识相，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要么离开天圣教，加入飘雪宗，等翟芊芊来了，把她交出来，饶你们一命，要么，你们这些反贼余孽，死无葬身之地！”
长孙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气，“您是仙宗长老，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们加入飘雪宗，顶着反贼的名头，岂不是要害了你们？大家各行各道，岂不更好……”
“嗯？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你们这些废物，真是麻烦。那好吧，把粮食财物都交出来，滚远点！我再重申一遍，栖凤谷是飘雪宗的，你们别妄想染指。兄弟们，把他们搭的那些破房子，都给我砸了！”
“砸！”
仙宗武者一拥而上，开始猛砸。天圣教的人急了，脸色都变了，想拔刀反抗，却被长孙康拦住了。
“大长老，咱们何时受过这种气？跟他们拼了算了，就算死了，教主和赵将军也不会不管咱们的！”
“对，拼了！”
长孙康摆了摆手，“忍着，别跟他们起冲突！蛮族那么凶狠，攻下了大景国的城池，都不敢轻易跟仙宗作对。咱们教主杀了赵景坤那狗王，镇妖军早晚会找上门来。要是咱们再惹上这些宗门，就更难办了。忍一忍，等教主到了，总会有办法的。”
“砸，狠狠地砸，粮食都带走！”
“谁再瞪我，信不信我把你们这群废物都给灭了！”
天圣教的武者们拳头攥得紧紧的，但还是得强忍着……
另一边，杨怀玉带着镇妖军日夜兼程，副将们个个眉头紧锁，满脸忧虑。
“上将军，咱们已经连续赶了好几天路了，一点都没休息。再这么跑下去，到了长盛城，士兵们哪还有力气打仗啊。”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都一天多了，长盛城那边连个消息都没来。咱们得赶在蛮族前面进长盛城死守，不然正面碰上，镇妖军状态再好，也难赢。”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是血、举着三色旗的信使骑着马疯狂地冲了过来。
“上将军，大事不妙，蛮族大军快到长盛城了，王上让咱们赶紧进城！”
杨怀玉脸色大变，问了信使几句，查了查信物，立刻下令，“所有人听令，加速前进！”
“上将军有令，加速前进！”
命令一遍遍传遍全军。镇妖军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咬紧牙关提速。路过一座大山时，杨怀玉心里莫名发慌，忍不住问：“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碎玉山！”
杨怀玉心头一紧，碎玉山，这名字听着可真不顺畅！
“驾，驾！”
突然间，一匹骏马疾驰而至，骑士大喊：“上将军，陆统领豁出命来让我报信，长盛城失守了，小心有埋伏！”
“嗡！”
“埋伏”二字刚落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响了。
骑士躲避不及，中箭坠马。紧接着，“轰隆隆”，山上巨石滚滚而下。镇妖军再勇猛，也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队伍被一分为二，前后无法照应，顿时乱作一团。
号角声响彻云霄，蛮族人高呼：“蛮神保佑，我们天下无敌！”
“蛮族二十万大军早就等着呢，长盛城已拿下，杨怀玉，还不快投降，还等什么？”
“咚咚咚！”
镇妖军阵中，战鼓擂得震天响，慌乱只是暂时的，他们很快稳住了阵脚。
这时候，蛮族骑兵从高处俯冲下来，天空乌云密布，压迫感和杀气越来越浓。穿着光鲜的赵八荒，提着蛮族宗师的宝刀沧浪刀，带着精锐骑兵直冲杨怀玉，想学古人赵云那一套，先擒贼先擒王。
“保护上将军，兄弟们，跟我冲！”
“青山处处可埋忠骨，不必非回故乡，兄弟们，豁出命也得宰了这些蛮狗！”
“血流干，人不退！”
镇妖军日夜赶路，疲惫不堪，但仍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骑兵们奋勇冲锋，以命相搏，稳住了阵脚。
想当年，蛮族初次围城，杨文斌率十万镇妖军出城血拼。若非勤王大军一触即溃，乱了阵脚，他们本有机会与蛮族骑兵一较高下。现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镇妖军人少，但毫不畏惧。
杨怀玉的亲卫骑兵拼死反击，对抗蛮族精锐骑兵。赵八荒最为凶猛，他冲在最前头。
“嗡！”沧浪刀一响，天地间杀气腾腾。赵八荒的刀势狂猛，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威压，刀影汇聚，如同狂龙怒吼，横扫一切。
“轰隆隆！”地面仿佛被掀翻，刀势如实物，亲卫骑兵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一刀劈成两半，战马也未能幸免，鲜血横飞。
眼前这番惨状，犹如人间地狱，但镇妖军的骑兵们却毫不畏惧。赵八荒握着宗师级的神兵，杀起精锐武者来轻松得就像切菜砍瓜，那些骑兵更不是他的对手。
远远望去，蛮族精锐的武者和骑兵如同血色的波涛，凶猛无比，寒光闪闪，直冲进镇妖军的阵营里大肆屠杀。
杨怀玉身旁的副将们纷纷高喊：“大帅，您带兵冲出去，我们来断后！”
“长盛城肯定已经失守了，不然蛮族也不敢派几十万大军来围攻。大帅，您快走！”
“兄弟们，跟我来，给大帅杀出一条路！”
镇妖军的精锐骑兵奋力向左冲杀，想赶紧杀出一条活路，但蛮族的骑兵实在太过强大，拼死阻拦。除非赵云亲自带着白马骑兵，迅速冲击敌人的弱点，否则他们根本没有活路。
两边的伤亡越来越多，赵八荒就像猛虎下山一样凶猛，他的战马如同猛兽肆虐，在战场上直线冲杀，无人能挡。
实力差距太大，再拼命也没用。杨怀玉的亲卫队从未退缩，用生命来争取时间，却依然无法给赵八荒带来太大的麻烦。
“上将军，您快跑！”
杨怀玉面不改色，抽出长刀，映照着自己的脸，整理了一下盔甲：“碎玉山？这是天意。天下虽大，我却已无处可逃。长盛城就在眼前，蛮人怎会给我逃跑的机会？各位，我们生死与共，今天并肩作战，是我三生有幸！”
副将们表情复杂，有的人已经泪流满面。
“上将军，这也是我们的荣幸。”
“此生无悔，来世还想再入镇妖军！”
“上将军，到了这个地步，您应该保重自己……”
“这话不能说！大景国只有战死的上将军，哪有投降的上将军？亲卫队的人呢？”
“我们在这儿！”
“敲鼓，跟我一起，宰了那个大恶人赵八荒！”
“敲鼓，我们跟上将军一起，杀掉赵八荒！”
“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响起，杨怀玉握着长刀，怒视着越来越近的赵八荒和蛮族的精锐骑兵，精神焕发，一点也不显老，“杀贼啊！”
“杀贼！”
亲卫队、副将们，都紧紧跟着杨怀玉，迎着夕阳，冲向赵八荒。这一刻，他们什么都不顾了，也不怕死，周围全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赵八荒一脸从容，“蛮族的赵八荒，亲自送杨怀玉上将军上西天！”
天上的云朵又翻滚起来，赵八荒身旁显现出凶猛的饕餮身影，蛮族的精兵大声呐喊：“蛮神庇佑，战无不胜！”
双方战士没有一个退缩，如同两股炽热的洪流，猛地撞击在一起。
战斗声不绝于耳，直到鲜血喷溅，一个白发苍苍的头颅冲上云霄。
“上将军！”
“元帅！”
如果杨怀玉继续拿亲卫的性命拖延，或许能多活片刻，但最终也难逃一死。镇妖军中缺乏像赵云那样的天生将才和绝世高手，想挡住赵八荒，简直是痴人说梦！
到了紧要关头，杨怀玉挺起胸膛，发起最后一次冲锋，坦然面对死亡。
赵八荒身形一晃，手中多了一个头颅，“杨怀玉已死，你们还不投降？”
众多蛮族骑兵跟着吼叫：“杨怀玉死了，快投降！”
本以为主帅一死，十万镇妖军定会大乱，起初也确实如此，哭喊声四起，镇妖军伤亡惨重。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上将军死了，谁还想苟活？杀蛮狗，为上将军报仇！”
“杀蛮狗，为上将军报仇！”
怒吼声此起彼伏，像是点燃了怒火，愤怒汇聚一处，猛然爆发。几乎每个镇妖军的骑兵都不畏生死，疯狂冲向蛮族骑兵和武者！
没多久，蛮族的武者骑兵就伤亡惨重。赵八荒都没料到，本想速战速决，结果却成了持久战！
杨怀玉去世后，十万镇妖军和二十万蛮族大军激战了一天一夜，除了受伤昏迷被俘的，无一人投降，一直打到最后一个士兵！
甚至没人逃跑，他们把所有力气都用在了杀敌上。
雪花飘落，想要掩盖世间的猩红，却瞬间融化在血中。那场雪以及后来的好多年，碎玉山周边雨雪过后，都像被血色浸染。
后来，牧羊人常提起，他们在碎玉山下，一次次看到镇妖军迎着夕阳冲锋，怒吼声似乎永远在山风中回荡。
自古将军如红颜，不愿在人间老去。陆万山在风火城陨落，与他齐名的杨怀玉也倒在碎玉山脚，从此，人族再无上将军。
二十万镇妖军，长眠在长盛城外，再也无法回到魂牵梦萦的龙翼城，再也无法品尝家乡的锅盔。
就像老天安排好的，杨怀玉走的那天，翟芊芊和赵云带着好几万人到了龙翼城外的栖凤谷。人生嘛，总有人离开，也有人新的开始。
可一到栖凤谷，看到那里破破烂烂的，翟芊芊和赵云的脸色都不好看。
另一边，飘雪宗的人和天圣教的人杠上了，一点都不怂。洪千斤一瞅见翟芊芊，眼里全是光亮。
“大长老，这是咋回事？”长孙康跑过来，一脸尴尬，“教主，是我没用……”
洪千斤直接就问：“你就是天圣教的教主翟芊芊？”眼里不光有光亮，还有惊讶，这甜妹子居然能干掉大景的赵景坤？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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