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他抓紧筷子，两个眼睛瞪着罗锦月，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狼崽，“谁要喊你做妈妈，你才不是我妈妈呢！”
“哦，我不是你妈妈，那谁是你的妈妈呀？”罗锦月也不气，好整以暇的问，还带着笑。
“谁都不是！”
“咦，”罗锦月蹙眉疑惑状，“怎么会谁都不是呢？难道你是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像齐天大圣孙悟空那样？”
这这这，这是损他呢！
他可看过孙大圣的连环画，孙大圣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小辉脸红彤彤的，瞪着罗锦月。
罗锦月这时看向宋华章，一本正经，“宋华章同志，请问当时你在不在场？知不知道小辉是从哪块石头蹦出来的？我一定要去感谢它，送给我一个儿子。”
宋华章看着罗锦月，眼睛里有一点无奈，一点被逗得憋不住的笑意。
他摇摇头，“不记得了，不过应该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啊？不是啊？”罗锦月夸张的瞪大眼睛，“那奇了怪了，小辉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发大水都时候，从河里捞上来的？”
小辉羞恼，“你才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呢，我才不是那些好骗的笨蛋！”
小孩都会好奇自己从哪里来的，然后会问大人，大人们不好意思说，还觉得就算说了小孩也听不懂，所以往往会糊弄过去。有说发洪水的时候从河里捞的，有说在哪里哪里捡的，甚至还有的说大树生的，牛生的。
一些小孩深信不疑。
可是小辉才没那么好骗，柱子生的时候他三岁了，他记得一点点事。还有邻居婶婶生小孩的时候，他也听到了动静，很疼的样子。何况婶婶没生之前肚子大大的，大人们经常说有孩子在里面。
所以孩子，就是从大人们的肚子里来的，虽然他不知道从哪里出来，那么大一个孩子，怎么出得来，小辉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他敢肯定，每个小孩出生之前都住在妈妈的肚子里，他以前就是住在罗锦月的肚子里。
罗锦月休想骗他！
罗锦月忍俊不禁，“哦，你不是从河里捞上来的，那就是大树生的了。”
“才不是，大树才不会生孩子，大树只会生小树！”
“怎么可能，那你说你是什么生的。”
“我是你生的！我是人！”小辉脱口而出。
罗锦月挑眉，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说话，戏谑的眼神，把小辉看得受不了。
小辉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放下筷子就想逃。
“真的不喊？不喊的话我可不给你妹妹和哥哥买文具，买铅笔，买书包了哦。”罗锦月慢悠悠的开口了，装作威胁的样子，其实是给小屁孩一个台阶下。
“你，你卑鄙！”小辉大喊。
“哇，你血口喷人啊，这怎么卑鄙了。不过你都说了，我不坐实罪名好像有点吃亏啊。这样吧，你要是不喊的话我就反悔了，到时候不帮你们报名，不让你们上学了。”罗锦月笑眯眯。
小辉瞪大眼睛，“你你你！”
罗锦月眨眨眼睛，“喊吧，听我的，有糖吃，不听我的，什么都没有~”
小辉，“你卑鄙无耻！”
罗锦月耸耸肩，笑眯眯的，“嗯哼~”
小辉沉默了，攥着一对小拳头，脸红得不行，嘴唇紧紧咬着，似乎在做心里建设。
没有人打扰他。
半晌，他撇过头去不看罗锦月，别扭的吐出蚊蝇般的两个字，“妈妈。”
罗锦月在这一刻心率失速，整个人有种眩晕感。
不是第一次被喊妈妈，小宜已经喊她做妈妈了，但是第二个孩子这么喊的时候，罗锦月依旧高兴得热泪盈眶。
她眨眨眼强行把泪意逼退，混不吝的样子，“你说了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小辉脸涨得通红，“你故意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
罗锦月无辜，“没有啊，真的没听见，你再说一遍，这次我保证好好听，真的。”
她这样，小辉的脸更烫了，牙齿把嘴唇都咬了一个白印出来。
小宜很聪明，拉着小辉的手晃着撒娇，“二哥，喊嘛，喊嘛，我想要粉红色的书包，求求了二哥。”
小辉好像得救了一样，立刻大声说，“哼，喊就喊，我是为了小宜！”
罗锦月点头，“嗯嗯，为了小宜，为了小宜，你喊了，我就给她买书包。”
“谢谢妈妈，谢谢二哥！”小宜嘴甜甜的。
小辉咳嗽一声，“不用谢，谁让我是你哥哥呢！”
他看了一眼罗锦月，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大喊一声，“妈妈！”
“哎！”罗锦月笑眯眯回应。
小辉一不小心，对上她的眼睛。
很大的眼睛，很漂亮的，听说眼睛也会“遗传”，就是谁生的就长得像谁，看来小宜的眼睛就“遗传”了罗锦月的吧。
这双好看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就好像天气很好的夜晚，天空上都是星星，罗锦月的眼睛里也有很多星星，飘在波光粼粼的柔软水面。
小辉的小心脏忽然跳得更快了，就像揣了一只兔子。
心里，忽然酸酸甜甜的，胀胀的，嘴角自然就翘了起来，他还很想蹦几下，蹦得高高的，也许能蹦到月亮上面去。
哼，便宜罗锦月了。
不过他也不亏！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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