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俎并没有出手,它还真不想趁火打劫,只是静静的等着朱透站起来。
张小酒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他明白朱透的倔强,也尊重他的选择。
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死死地盯着盐俎,蓄势待发,只要情况不妙,他便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朱透...呜呜...别打了...”
任双双小声的呜咽,身体在蓝冰的怀抱里不住地颤抖,视线被泪水模糊。
李木兮也紧张的不行,她用手死死捂住嘴,才勉强压抑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尖叫。
眼前的一幕太过惨烈,这种硬碰硬的简单打法她也是第一次看见。
“我得站起来!”
一个执拗的声音在朱透的意识深处嘶吼。
“骨头没断...灵力...灵力还有一些...”
他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剧痛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爆开,这自残般的刺激如同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沉重的麻木和眩晕,强行将涣散的神志拽回到清明。
“呃!啊!!!”
一声咆哮从朱透喉咙深处爆出,带着血沫和决绝。
他五指深深抠进身下的盐块中,坚硬的盐晶刺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紧接着,他的胳膊一用力,狠狠撑向地面。
咔嚓!咔嚓!
身下堆积的盐块被他的力量挤压得纷纷碎裂。
先是肩膀,然后是胸膛,每一次抬起都伴随着痛楚。
终于,他依靠着双臂和膝盖的支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鲜红的血液,依旧不断从他嘴角、鼻孔渗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朱透,心都被压抑攥紧,几乎窒息。
盐俎的眼瞳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人类顽强的生命力有了一些畏惧。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终于,朱透身体颤抖的幅度开始减小,他缓慢地抬起了头。
那张脸,早已被血污、汗水和盐尘糊得面目全非,唯有一双眼睛,在污浊之下,依旧明亮。
那眼神里,没有绝望,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痛苦,只有一种浓浓的战意。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沾满血污的嘴角,竟然缓缓的向上扯动了一下,咧开了一个弧度。
那不是一个纯粹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嘿嘿...久等了...”
一句模糊的话语从他齿缝间挤出,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盐湖。
“该我了...”
朱透沾满血污的嘴角持续咧了咧,似乎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紧接着,之前萦绕他周身的那层光晕骤然出现,且光芒越来越盛。
他双拳紧攥,开始积蓄着力量。
周围的空气翻涌起无形的气浪,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震颤。
“啊!!!”
朱透一声嘶吼,整个洞穴似乎都为之颤抖。
“好...好强!他怎么到这时候还能有如此的实力!”
盐俎心里一颤,眼瞳猛地收缩,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惊惧。
它不敢怠慢,双臂交叉,卤浆修复伤口的速度陡然加快,粘稠的液体汩汩涌动。
灰白光芒瞬间覆盖双臂,晶体表面泛起金属般的光泽,用尽全力做出了最严密的防御姿态,全身虬结如铁。
“吼!”
盐俎也发出了低沉的咆哮,为自己打气。
这时,朱透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由淡金色光芒勾勒的残影,真身却已以一种近乎瞬移的速度,撕裂空气的阻力,出现在盐俎的身前。
速度之快,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冲锋,受伤的身体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换来了超越极限的爆发。
他右拳紧握,上面凝聚的不再是单纯的光芒,而是呈现出一种尖锐的金色螺旋。
这螺旋高速旋转着,带起刺耳的尖啸,如同钻头般撕扯着空间。
“给我...开!!!”
朱透的怒吼伴随着螺旋金光的悍然突刺一击。
嗤啦!!!
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是沉闷的撞击,也不是雷霆般的炸响,而是捅入的撕裂。
这凝聚了朱透最后意志与全部灵力的一击,竟硬生生洞穿了盐俎交叉格挡的双臂。
它胸部坚硬的晶体骨骼在螺旋金光的冲击下,如同朽木般被强行贯穿、搅碎。
无数灰白色的晶体碎片混合着粘稠卤浆,如同炸开的烟花般向四周激射。
“吼嗷!!!”
盐俎的咆哮瞬间扭曲变形,从开始的痛苦变成了凄厉的惨嚎。
朱透抽回拳头,叫声戛然而止。
时间似乎停止了。
那双赤红的眼瞳,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剧痛与惊怒,死死盯着自己胸前那个碗口大的,前后透亮的恐怖贯穿伤。
嘭!!!!
盐俎的身体瞬间碎裂成渣渣,飘散在空气之中,那浓郁的妖气也跟着消失于无形。
“哈哈哈!!”
朱透刚大笑两声,脸上近乎疯狂的兴奋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片死灰般的苍白取代。
“噗!”
又是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喷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他周身萦绕的那层光晕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了几下,骤然熄灭。
那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和灵力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筋骨,再也支撑不住。
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向虚无。
紧接着软软地,无声地向前扑倒。
嘭!
脸朝下,重重砸在盐壳地上,溅起一片盐尘。
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所有声息。
“朱透!!!”
张小酒、任双双、蓝冰、李木兮四人齐声悲呼。
这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空旷的盐湖上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慌。
张小酒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冲了过去。
任双双挣脱了蓝冰的怀抱,踉跄着扑向朱透,泪水模糊了视线。
蓝冰和李木兮紧随其后,脸色惨白如纸。
张小酒冲到朱透身边,直接扑跪在地,双手颤抖着伸向朱透被盐块半掩的身体。
他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尖锐的盐晶碎块,动作却快得惊人。
“朱透!朱透!说话!听见没有!”
张小酒的声音颤抖,手指急切地探向朱透的颈侧。
触手一片温热,脉搏微弱,但还在跳动,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呼!”
张小酒长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往下落了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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