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脚下有碎玻璃。” 林曼扶着钢头的胳膊，声音压得低，手电筒的光在地面晃来晃去，照亮了散落的易拉罐和锈铁钉。
列车门歪挂在轨道上，风从隧道深处灌进来时，金属摩擦的“吱呀”声混着滴水的“嗒嗒”声，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人。
“钢头，水道入口还有多远？” 陈宇峰的南方口音压得低，光柱扫过站台尽头的楼梯，台阶上的灰尘厚得能埋住脚背。
林曼扶着钢头的胳膊，另一只手攥着破魔枪， —— 她总觉得后颈发毛，像有东西在身后吹气。唐念安跟在最后，背包里的绷带 “沙沙” 响，她刚要开口问，隧道深处突然炸响一阵 “轰隆隆” 的响动。
不是列车开过的声音，是人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像暴雨砸在铁皮上，从远及近，瞬间就到了跟前。
“我丢！这么快？” 陈宇峰猛地转身，光柱扫向隧道口的瞬间，心脏狠狠一沉 —— 海量人影正从黑暗里涌出来，像决堤的洪水，连缝隙都没有。
最前面的是个穿碎花睡衣的老太太，枯瘦的手爪向前抓着，指甲缝里还嵌着墙灰；紧跟在后的是个背着卡通书包的小男孩，嘴角挂着未干的口水，跑起来时书包里的铅笔盒 “哐当” 作响；还有穿蓝色工装的工人，手里攥着生锈的扳手。
人群扑来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汗臭、霉味和泥土腥的气味先冲过来，呛得陈宇峰咳嗽了两声。
陈宇峰瞬间绷紧神经，右手往背后一伸，“蛛儿，出来！”
半透明白色的蜘蛛从他衣领爬出来，八只复眼闪着微光，落在他肩头。钢头左眼鬼瞳亮起，扫向隧道：“是活人…… 但不对劲。”
唐念安被这架势吓懵了，刚要后退，就被身后冲来的学生撞得踉跄。
背包带 “啪” 地扯断，里面的消炎药、绷带撒了一地，瞬间被涌来的人群踩成粉末，蓝色的药盒碎片混在灰里，格外扎眼。
林曼想拉唐念安，却被两个工人夹在中间。破魔枪在混乱中从手里滑出去，“哐当” 掉在轨道上，瞬间被涌来的人群踢得不见踪影。
混乱中，人群像潮水似的把陈宇峰的队伍冲散。
“蛛儿，喷丝！快他妈喷丝！” 陈宇峰低喝一声，蛛儿从他肩头跃起，吐出银白色的蛛丝，像一张大网似的罩向冲过来的人影。蛛丝不伤人，却能缠住他们的手脚，被裹住的人在地上挣扎，却再也爬不起来。
不过半分钟，站台恢复安静，只剩被蛛丝缠住的人在低低呻吟。陈宇峰喘了口气，刚要喊众人的名字，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变了 —— 原本只有一条的隧道，此刻竟分出五条岔路，每条岔路都泛着淡淡的白光，分不清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搞什么鬼？” 陈宇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听见岔路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爸爸！救我！”
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陈宇峰心里 —— 竟是他跟着前妻的小女儿，他猛地转头，看见左边第二条岔路里，甜甜被一个黑影抓着胳膊，哭得满脸是泪，身上还穿着去年生日他送的粉色连衣裙。
“甜甜！” 陈宇峰脑子一热，就要冲进去。蛛儿拽了拽他的衣领，八只复眼盯着岔路，像是在提醒他不对劲。
“我知道可能是假的……” 陈宇峰咬着牙，指尖泛白，“但万一是真的呢？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他攥紧拳头，往岔路里跑 —— 管他是不是幻象，他绝不能让女儿再受一点委屈。
另一边，左边第一条岔路里，三趾正站在一片玫瑰花海里，陈宇峰穿着背心，胸前背后肌肉满满的，手里捧着红玫瑰，笑着走向她：“靓女，跟我在一起走吧。”
“峰哥……” 三趾脸颊泛红，伸手就要接玫瑰，红色旗袍的裙摆扫过花瓣，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玫瑰正在慢慢变黑。她沉浸在甜言蜜语里，没听见远处九趾的呼喊。
九趾则在其它岔路里，围着一张摆满大盘的烤蜈蚣、烧骨头的桌子打转，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桌子上的食物冒着热气，香气扑鼻，他抓着一只烧骨头就啃，完全没发现咬下去的 “鸡肉”，其实是隧道里的碎石。
楼梯间的钢头和林曼，此刻正站在军校的训练场上 —— 林曼扎着利落的马尾，手里拿着枪械零件，笑着教他拆解：“钢头，你这手速太慢，下次考核要不及格了。” 钢头看着她年轻的脸，立正行礼大声说：“是的，教官，我会努力的。”
“好，新兵就应该这样，其它人都给我学着点……” 林曼则是满意地点点头，“好接下来是，练习.....”
最右边的岔路里，唐念安正扶着墙壁往前走。她被冲散后，就顺着隧道一直走，没碰到任何人，也没看到幻象 —— 周围只有冰冷的石壁和滴水声，像个无底洞。
“峰哥？林曼？” 她喊了两声，只有回声。背包里只剩一瓶水和一把水果刀，她攥着刀，心里有点发慌，却还是咬着牙往前探。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红色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 —— 是洪火羽！她穿着鲜红的长裙，红发披在肩上，深红色的瞳孔盯着唐念安，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唐总，一个人走这么黑的路，不怕吗？”
唐念安猛地停住脚，水果刀举起来，手心全是汗。她没见过洪火羽，知道这人是 2 级吸血鬼，会鬼火和幻术 —— 刚才那些被操控的人，说不定就是她搞的鬼。
“你想干什么？” 唐念安声音发颤，却没后退。的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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