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陈纾禾的身形顿在原地,其他人的目光更是不约而同地投了过来。
陈纾禾愣了一下,连忙对着电话问:“还在?真的还在?季教授,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都过去四年了,怎么可能还在?”
电话那头的季青野解释道:“肖家和我们季家祖籍都是南城清河县鹿鸣乡,我们那里的习俗是,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人去世后都是保留全尸下葬,不兴火化的。”
“肖家是当地望族,最看重传统,所以肖达明当年很有可能是尸身入棺,直接土葬。就算遗体腐化,尸骨也还在的。”
“是啊是啊!虽然只剩下骨头,但也总比只剩下骨灰强啊!”陈纾禾喜形于色,这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余随也点头:“现代法医手段多、技术强,就算只剩下尸骨,有问题的话,也能查出来!”
梁若仪双手合十,动容道:“一定是阿霜在天上保佑渺渺吧,一定是的!”
与之相反,徐庭琛的眉头却依旧皱着,给众人火热的期待降了降温:
“开棺验尸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是大忌讳,尤其是清河县这种听起来格外在意传统风俗的地方,更会把惊扰亡者视为大不敬,肖家怎么可能同意我们挖坟呢?”
这是一个十分现实的前提。
另一边,一直操作手机的陆山南抬起了头,语气冷硬:“查到了。”
“清河县去世的人基本都葬在村后的落霞山,肖家这种家族,肯定有集中的墓葬群,目标明显,找到具体位置不难。我们今晚就可以动手。”
“??你什么意思?”余随有些错愕,“你是想不经过肖家同意,直接挖坟??”
陆山南默认了:“虽然这一切只是徐先生的推测,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就算只有1%的可能,我也要去做。”
“…………”
都说了陆山南平时的彬彬有礼,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包容,他的温和从容,也只在时知渺面前展现而已。
他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厮杀到陆家掌权人的位置,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此刻,他彻底暴露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底色。
徐庭琛还是摇头:“不行,且不说肖家和当地村民会不会阻拦,私自掘坟本身就是违法犯罪,会罪加一等。”
“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救渺渺出来,其他的风波、舆论,都要往后排。”梁若仪和丈夫持不同看法,“陆先生说得对,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我们必须去做。”
“这件事我来安排,人手我来调,责任我来担,就算损阴德、有报应,也都冲我来吧。”
陈纾禾看着梁若仪,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热泪盈眶,难怪渺渺总是舍不得徐家的人……梁若仪真的很爱她,太有母性光辉了。
徐庭琛看着妻子,终是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无声地表达着支持与共同承担的决心。
“妈,您不用出面。”
徐斯礼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灯光在他立体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嗓音低沉,没了平时的漫不经心,有种掌控全局的沉稳。
“我跟肖席玉还算有交情,她那个人并不那么封建迷信,我去跟她谈,晓之以情、动之以利,或许能说服她同意开棺。只要当事人同意,自然就不会有什么舆论问题。”
众人刚觉得这是个办法,电话那头的季青野就再次出声:
“肖席玉本人或许不迷信,但清河县宗族观念极强,动族坟会被认为是动摇全族气运的坏事,阻力恐怕不只是肖家人,整个清河县的宗亲势力都可能站出来反对和阻拦。”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陈纾禾挠头,实在是没有主意了。
余随捏了捏鼻梁骨,神色凝重;陆山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徐斯礼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忽然就说,“查一下天气预报,最近有没有雨?就算没雨,我们找气象局,人工降一场雨下来也不难,暴雨冲开坟头,露出棺材,这种事也挺常见的吧?”
……好嘛,又疯了一个。
众人苦中作乐地苦笑。
陆山南冷冷道:“何必这么麻烦?所谓的宗族势力,不过是些地头蛇罢了,在真刀真枪面前,哪个人敢不听话?”
陈纾禾无奈:“陆哥,不对,陆爷,原来你才是网上说的那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啊?”
季青野主动请缨:“还是让我试试吧。”
“我们季家在清河县也有些根基和声望,由我出面游说,或许比直接的利益交换、威胁恐吓,更能让他们接受……实在不行,再用其他办法吧。”
这才是最靠谱的办法。
梁若仪十分感激:“这位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等忙完渺渺的事,我们徐家一定要好好谢你!”
季青野的声音依旧温和淡然:“伯母客气了,我叫季青野。时医生是我的朋友,帮忙是应该的,我会尽力而为。那就先这样,我去联系肖家。”
梁若仪忙道:“有什么情况,请务必及时告知我们。”
“明白。”
话说完,电话挂断。
余随有些好奇地问:“陈医生,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季教授的?”
陈纾禾说:“他是渺渺的朋友,在生物化学领域很厉害,之前在AI医疗项目里帮过渺渺,薛昭妍砸花盆后逃跑的线索也是他提供的。我们就是那次加的好友。”
“我听渺渺说,他还主动提出帮忙看当年的手术视频,人确实挺好的,今天打电话来,应该是听说渺渺被拘留了,想问问情况。”
余随若有所思:“那确实挺关心知渺的。”
徐斯礼靠着沙发,忽而抬眼:“季青野?就是渺渺的老师,陈教授的同事吧?五六十岁的人了,声音听着倒是挺年轻的。”
?陈纾禾茫然了一阵:“什么五六十岁?季教授好像才不到三十吧?”私心补充,“而且长得挺好看,是温润如玉那一款。”
她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这份凝滞主要来自徐斯礼和陆山南。
虽然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合时宜……
但这两个男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泛起了一丝,家里的宝贝被人惦记了的不爽与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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