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直视他的眼睛，距离很远，但是白苏苏就能感受到两个人才能明白的那种微妙感情：“有些人足够关心我。”说着，她低头看了看仰头看着她的马小玉，双眼亮亮的，有点可爱。
马小玉就觉得白苏苏是在说自己，变相的也是夸她的一种方式，所以她抿嘴笑得很开心。
白苏苏再次抬起头说了剩下的话：“有些人看似关心，实际上……根本没心。”
“假如你觉得别人没心，那么你有吗？你有关心过你身边的那个人吗？”
沉澍非常想问，他没有主动联系她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如果她但凡主动问他一句，他就会心软回去拥着她，说一些你侬软语。
沉澍这问题有点反唇相讥的味道，白苏苏也丝毫不让：“那个人值得我关心吗？而且，我又怎么确定我身边的人其实不是人，而是披着羊皮的狼呢，先是吃了我的家人，而后接近我随时伺机而动将我生吞活剥呢？”
好家伙！
在座的大学生们，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这台上台下的一男一女根本不给他们细品的时间，继续反问。
沉澍声音依旧温和，但是其中的寒意很明显：“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小的人，曾经被伤害过，所以……”
“沉老师，这话题跟我们今天的讲座有关系吗？”白苏苏听不太懂他的意思，不想被众人围观，所以想结束话题。
问完，她利索地坐下。
沉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过于感性，他最近情绪经常失控，现在面对这么多学生竟然也失控了，实在是大错。他收起发散的话题，扫视大家：“咱们今天就是聊天，顺便了解一些法律知识，其他同学对于这个话题怎么看？如果加害者其实是以前的受害者呢？”
问题到这里，涉及到角色的转变，情感的交互，变得更有意思。
同学们纷纷举手发言。
而马小玉对两人刚才的遥望互动，品出别样的滋味。她用手挡住嘴巴，悄摸着靠近她，说：“白苏苏，我怎么从你们俩这两句话里，听出了甜丝丝的味道。”
“你的五感乱了。”白苏苏看着讲台上脸色有点白的男人，先前笼罩在心里的那些阴霾散开。
马小玉说：“反正我觉得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棒的讲座，不单单学习了一些法律知识，还跟大家一起吃了一把狗粮，而且啊！他们都不知道这是狗粮，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懂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吗？”
说着说着，马小玉的声音稍微大了点，显然是激动的。
白苏苏皱眉翻了个白眼，马小玉的脑回轮简直太清奇！
接着，其他人也发表了一些言论，而刚才的男生不再露头。
沉澍的课继续讲下去，他就刚才的案例分析了可能犯下的罪行，宣读了一些相关法条，震慑住全场学生。
课程进展顺利，到了最后情景演绎的时候，白苏苏生怕再被提出来，早早地把脑袋埋在桌子下方，假装捡东西。
这东西一捡，就捡到了下课铃打响。
白苏苏长吁了口气，坐好后活动了几下脖子，拎起书包起身。
这场讲座虽然准备得仓促，但是算是面面俱到，同学们的兴趣被提上来，已经达成校方想要的效果。
助教听得也是酣畅淋漓，他要是被其他系突然调过来的，本来以为是以往那种生搬硬套的法律讲座，没想到这个曾经的检察官确实有两把刷子，各种情绪调动得非常恰到好处。
这不，很多同学意犹未尽，一下课就围住帅气的前检察官，问东问西，有的女同学十分大胆，问起了私生活。
“沉老师，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介不介意师生恋？”
“咦——”
这一个字被同学们从第二声调拐到第四声调，看热闹的情绪相当饱满，每个人都两眼放光地等待沉澍回答。
听到这边的动静，马小玉拉住吴央两人，“着什么急啊？听听，沉老师怎么说？”
吴央一点都不感兴趣，又挣不开马小玉的胳膊，只好无语地停住。
白苏苏不自觉地也停下来。
沉澍目光只是一瞥，就看到过道上长发扎起的白苏苏，浅浅一笑，眼睛里星光熠熠。
“不介意。”
白苏苏不动声色地又翻了个白眼。
马小玉说出了她的心里话：“那么多美女围着，沉老师那么好看的男人也把持不住啊。”
这话还没掉地上，那边沉澍又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她很漂亮。”
说完，沉澍招手让助教过来，顺道留意白苏苏的举动。
只见她斜眼看过来，两人目光遥遥相汇，白苏苏慌忙闪开，脚下像抹了油似的快步离开教室。
马小玉两人跟上去。
“沉老师太擅长打脸了。”马小玉一脸艳羡。
吴央不解：“他打谁的脸了？”
“我的啊，刚才我还以为他被其他人迷住了，明明有白苏苏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想认识其他女同学，没想到反转的尽头是一个男人的浪漫，这可是狠狠打了我的脸，只不过，有点不够爽，因为其他人并不知道。”马小玉故作深沉道。
白苏苏提醒她：“你别吃那些莫名的狗粮了，他有未婚妻，这句话我得说多少遍你才记住。”
马小玉难得回嘴：“结婚了吗？没有，我只记得开学第一天，他对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白苏苏好奇了：“什么话？”
“我女朋友刚来学校，麻烦你们了。”马小玉眨巴着眼睛，笑盈盈地重复道，每个字咬字清晰，故意拖长声调。
“哦。”白苏苏说，“又被他装到了。”
几人说着，往图书馆走去。
还没到图书馆，吴央被班主任电话叫去，而马小玉被路边的帅哥绊住眼睛，借口走了。
独留白苏苏一个人去了图书馆，约好的学习，又是她一个人。
白苏苏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往图书馆里边走着选书。
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本新闻简史，抬手抽出书，不料，书好像被粘住了似的，取不出来。
白苏苏放开手，转而去找其他的书。
弯身时，一双白色的板鞋出现在她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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