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继续比赛？！
可看着神城玲治那副“宁死不退”的执拗模样，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既然球员本人要继续，无关人员请离场。”
裁判椅上的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华村葵等人恨得咬牙......
这分明是把神城玲治往死里逼！
可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若此刻强行拖走神城玲治，以他的性格，日后必定会疯狂报复冰帝，到时候只会落得更凄惨的下场。
眼下让他打下去，至少能让他认清双方的差距，彻底死心。
“我一定会赢的......华村教练！”
神城玲治的声音带着血沫，他一步步挪向发球位置，从口袋里摸出网球的手掌还在微微颤抖，血迹在白色的球面上晕开，触目惊心。
他抬起头，看向场边的华村葵，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恳求，“相信我！”
华村葵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声音哽咽：“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带着城成湘南的队员们咬牙走下球场。
他们心中已经暗暗打定主意。
如果神城玲治再受哪怕一点伤，他们也绝对不会再让他继续这场无异于自杀的比赛！
全场观众席内的各校国中生们，此刻也是不由得后脊背微微发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既惊讶于神城玲治那股近乎不要命的倔强，也暗自揣测亚久津仁接下来是否会手下留情。
若是再打出刚才那般凶狠的一球，恐怕神城玲治这次是真的要彻底躺在球场上，再也起不来了！
冰帝队伍中，迹部景吾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哼！倒是挺有骨气，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五十岚真司闻言，心中不禁轻笑一声。
骨气么？
他也是在刚刚神城玲治打出那记起手式怪异的发球后，才猛然想起神城玲治到底是谁！
这个家伙，对华村葵可是怀有着远超普通球员对教练的情感啊......
那是青少年萌动时期，最纯粹也最执拗的“纯爱战神”之心。
既是“战神”，自然不能因为这点伤痛就轻易倒下，不然，又怎么对得起他心中那份为华村葵而战的“战神”头衔呢？
只是这份执拗，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终究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
球场内，亚久津仁歪着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瞥了眼脸色因愤怒和剧痛而有些狰狞扭曲的神城玲治，语气充满了不耐：“废物，快点发球，别浪费老子时间！”
神城玲治狠狠抹去脸颊上不断滑落的鲜血，眼神凶狠如受伤的野兽，冷声嘶吼：“少废话！现在......才是你痛苦的开始！！”
见状，亚久津仁嘴角的嘲讽更浓。
等神城玲治艰难地抛起网球，准备发球时......
亚久津仁眼神骤然一凛，心中冷哼：“这一球......就废了你的肩膀！”
“砰——”
发球声响起。
神城玲治几乎在听到网球撞击地面反弹声的同一瞬间，便想抬起球拍挡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他的动作，在亚久津仁眼中慢得如同蜗牛！
“砰——”
“咔——”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
一颗黄绿色的网球，如同精准制导的炮弹，结结实实地撞击在了神城玲治的右手肩膀上！
那瞬间爆发的力量，让神城玲治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仿佛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先是一阵剧烈的酸麻，随即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下意识地想抬起手臂，却发现肩膀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他清楚......自己的肩膀脱臼了！
甚至可能......更糟！
“亚久津仁得分！比数15-15！！”
忍足侑士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在球场上空响起。
......
城成湘南球员席内，梶本贵久等人见状，心胆俱裂，一脸惊惧与担忧地齐齐冲到了球场边，恨不得立刻冲进场内将神城玲治拉出来。
华村葵更是声音都带着哭腔，再次对着场内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大喊：“神城！别打了！弃权吧！算我们输了！”
可是，神城玲治此刻已经彻底被愤怒与不甘冲昏了头脑，他猛地摇着头，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行！！我还能继续打！！我还没输！！”
看着他这般偏执到近乎疯狂的模样，球场外各校的学生们也是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有同情，有不解，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畏惧。
“刚才那一球，神城玲治的肩膀绝对废了！”
“废话！那骨头错位的声音，我隔着这么远都听到了！”
“冰帝这些家伙是魔鬼吗......居然下手这么狠！这根本不是打球，是要彻底废掉神城玲治啊！”
球场外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却丝毫无法动摇亚久津仁那颗冰冷的心。
他看到神城玲治竟然还在挣扎着准备发球，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兴奋，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想法！
“右膝盖！！”亚久津仁低吼一声，回球的方向直指神城玲治的右腿！
“砰——”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球场，神城玲治的右腿膝盖被网球狠狠击中，身体控制不住地一个踉跄。
“亚久津仁得分！比数15-30！”
“左腿骨！”
亚久津仁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砰——”
网球再次精准命中目标！
“亚久津仁得分！比数15-40！”
“砰——”
“啊啊啊——”
“噗通——”
神城玲治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重重摔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亚久津仁得分！一局终！比分0-1！换......换发球！”
忍足侑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宣布了这残忍一局的结束。
神城玲治的第一局发球局，就在这样血腥而屈辱的方式中，彻底结束了。
神城玲治右脚膝盖的伤势已让他左小腿彻底麻木，一片骇人的紫红色肿块高高隆起，连勉强站直都成了奢望。
最后那一记狠戾的击球，更是让他抱着左腿在地上痛苦哀嚎，凄厉的叫声撕心裂肺，脸上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狰狞，身体各处的伤势触目惊心。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正在进行网球比赛，任谁都会以为他刚刚遭受了一场残酷的虐待。
以至于最后忍足侑士宣布第一局比赛结束时，语气都罕见地有些结巴，仿佛也被这血腥的场面所震慑。
球场外，死一般的寂静，再无人敢议论半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紧闭嘴巴，脸色苍白。
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此刻的感受，那便是......心惊肉跳！
一些学校的学生甚至在内心暗暗庆幸，庆幸自己的学校从未得罪过冰帝学园，更庆幸自家网球部的前辈们没有机会与冰帝在球场上相遇。
只要不与冰帝的球员同台竞技，就绝不会落得神城玲治这般凄惨的下场！
球场边，华村葵的声音带着哭腔，依旧在不停地劝说：“玲治！够了！真的够了！我们弃权！”
可是，即便到了这般田地，神城玲治还是执拗地摇着头，不肯放弃，只是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爬起身。
工作人员见状想要叫医疗队进场，却被神城玲治用尽全力怒声拒绝：“滚开！我不需要！”
他心里清楚，一旦医疗队入场，判定他无法继续比赛，那他所有的坚持都将化为泡影。
神城玲治没有放弃挣扎，然而身体关节的严重受伤，让他四肢中的三肢都已使不上力气，只能凭借唯一没有受伤的左手，在满是汗水与血水的场地上，艰难地支撑着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
然而，那距离真正站起来，还有着遥不可及的差距。
他每一次发力，都会牵扯到伤口，痛得他浑身颤抖，汗水混合着血水，在地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
“真是麻烦……”
亚久津仁不耐烦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划破了球场的死寂。
城成湘南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含义，亚久津仁便已对着神城玲治那软弱无力、几乎失去威胁，悍然挥动了球拍发球！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惊雷炸响在球场中央！
刹那间，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炽烈而霸道，虽然稍纵即逝，快得如同幻觉，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但是！迹部景吾瞳孔骤然紧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亚久津仁这一球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那是让人根本无法反应的极致球速，裹挟着让人无从抵挡的毁灭性能量！
这一球，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而凶狠地轰击在了神城玲治的身上......
此刻的神城玲治，早已被眼前那道金色光芒吓得瞳孔失焦，失去了任何躲闪的能力。
“砰——”
又是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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