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听到纪念的话，立刻像触电般从座位上弹起来，拽着迦蓝的手腕就往门外走。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接下来要谈什么，但空气中那种微妙的压迫感让他本能地想逃离，他太清楚自己要是留下来，绝对会成为两头受气的夹心饼干。
云纪和纪念都没有出声阻拦，接下来他们要聊的话题林七夜确实不太好参与其中。
月光透过玻璃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七夜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房间里只剩下茶壶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喏，他都已经走了。”纪念环抱双臂靠在雕花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肘，“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云纪望着茶杯里打转的茶叶，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
“怎么说呢......关于我背后的神明神系归属，似乎没那么重要吧，况且你不是猜到一点了吗？”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纪念作为这个世界中的第一个外来者，早就对云纪的由来起疑了。
云纪背后的神明，他们的存在完全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自己的神国，没有信仰自己的子民，但他们的实力依旧处于这个世界的顶峰。
这足够引起纪念的怀疑了，而上邪会在迷雾之中存在的十来年之中，她可以确信从未找到过疑似云纪背后那些神明的遗迹或者传说。
“果然如此......”纪念紧绷的肩膀忽然松懈下来，但下一秒又猛地前倾身体，眼睛里迸发出孩子般的亮光，“那就是我爸把你送过来的吗？他有没有交代你给我带什么东西，或者传话给我......”
“停停停！”云纪连忙摆手，“我可没说过是你父亲送我过来的，而且我也不认识他，我只是......碰巧来到了这个世界而已。”
“这样啊......”
纪念瞬间有些失望起来。
她还以为她的父亲是心疼她这十几年的遭遇，特意派了个人过来帮她的忙，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她想多了。
“不过嘛......”
看到纪念脸上失落的神情，云纪又忍不住悠悠开口。
纪念死盯着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你的父亲倒也不是不关心你，他应该一直在外面看着你，也包括你泡男模，逛牛郎店，去夜总会之类的事......”
“咔嚓——！”
纪念手中握着的茶杯裂开一道豁口，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
“所以如果你之后要回家的话，最好小心点......”云纪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至少想个借口解释一下，你那些精彩绝伦的生活。”
话音落下，房间里顿时陷入死寂，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门。
茶香在沉默中渐渐冷却，直到纪念突然“啪”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具叮当作响。
“......不管了，反正我短时间又还不会回家，等到回家的时候再考虑这些事情。”
纪念似乎彻底摆烂了，选择暂时回避这个问题，她重新把目光看向云纪。
“既然都是外来之人，那就没必要客套了，你找我想谈哪些事。”
云纪早在差不多半年之前，就已经让卫冬联系骑士，然后再联系上她，说是有事要谈，她也因此才放下手中的事情，不远万里赶到日本的人圈之中。
“第一件事，是关于这个人圈的未来，我有其他的解法，第二件事，则和阿斯加德有关......”
云纪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
“人圈，除了炸掉以外，难道你还有其他方法吗？”
纪念有些好奇的开口。
他们脚下这个人圈，即便关于神明的部分已经被解决了，但红月的污染还没有解决，而且城市的供能问题也没有来路，只能炸掉才能防止污染外泄。
“我能净化红月。”
云纪的话让纪念的靴子突然悬在半空。
“至于能源嘛......”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纪念，“你的乌托邦不是有现成的解决方案？”
“喂！”
纪念立刻像护崽的母猫一样瞬间炸毛。
“乌托邦的能源矩阵可是我熬了三十个通宵手搓出来的！”她掰着手指开始算账，“这个人圈面积是乌托邦的几十倍不止，加上材料费、工时费、精神损失费......”
“不行吗？可惜了，原本我还打算把整个人圈送给你来着。”
云纪幽幽的开口说道。
“我要！！！”
纪念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速度快到在空气中留下残影。
她变脸似的堆起一脸甜笑。
“早说呀~正好乌托邦里那些科学家们嘴角都闲得长蘑菇呢！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多好！”
云纪看着桌上被她震倒的茶杯，默默擦了擦溅到袖口的水渍。
“咳咳，所以对人圈的净化需要多久，需要我帮忙吗？”
纪念轻咳一声接着开口问道。
“需要一段时间，我们还是聊下一个话题吧......”
“等等，还有一件事，”纪念再一次打断了他，“人圈的事可以之后再聊，但我从叶梵那里听说你的人手挺多的，而且实力都还不错，所以你是不是该......”
她顿了顿。
“支援一下老乡？”
云纪的嘴角抽了抽，他一时不知这时候和纪念见面算不算好事，事情还没谈完，对方就已经盯上了自己的人。
“确实有一些人，他们比较有空闲，不过至少得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才行。”
他微微开口说道。
“有神明级别的战力吗？实在不行人类天花板也行！”
纪念立刻蹬鼻子上脸，双眼发光开口说道。
“......爱要不要，谁管那么多。”
云纪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哎别啊，实在不行克莱因也......其实我不挑，你看看哪些人能来就来。”
眼见云纪打算起身离开，纪念连忙改口。
“总之，这部分之后再谈，还是先来聊聊关于阿斯加德的事吧。”
云纪认真的开口说道。
而纪念见到云纪这副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谈到正事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人类天花板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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