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风卷着细雨扑打在窗棂上，像谁在轻叩门扉。我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盏冷茶，思绪却飘得老远。
谢婉柔被跟踪的消息还在耳边回响，而顾言澈那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是久久不散。他此刻应当已经回到府中歇息了吧？可我知道，这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阿七在屋外守着，脚步声轻缓，偶尔传来一声低语，似乎是在与人交接什么消息。我本想唤她进来问个究竟，却忽觉空气微微一滞，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潜入了这间屋子。
下一刻，一道寒光自窗外斜掠而入，直取我咽喉！
我几乎是本能地向后仰身，那一抹银光擦着脖颈划过，将几缕青丝削落。我心头一凛，立刻翻身躲到案几之后，手边的茶盏被我抄起，毫不犹豫地砸向来者！
刺客身形极快，几乎贴着地面滑行而来，黑衣蒙面，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我来不及多想，一脚踢翻案桌，借着木板遮挡的空隙迅速退至墙角。
“你是谁？”我低声喝问，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几分镇定。
对方不答，只是一步步逼近，手中的短刃在昏黄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我心中暗叫不好，若真是毒刃，这一击便足以致命。但眼下也顾不得多想，只能继续与他对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阿七惊慌的喊声：“姑娘！”
话音未落，房门轰然洞开，顾言澈的身影如疾风般闯入，手中长剑已出鞘，剑光一闪，正与那刺客短刃相撞，火花四溅！
“你还好吗？”他一边挥剑逼退刺客，一边回头问我。
我点头，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两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刺客见势不妙，忽然一个后跃，从袖中甩出数枚飞针，直取我们面门！
顾言澈大喝一声，挥剑扫开飞针，同时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剑锋直刺刺客心口！
那刺客竟临危不乱，反手抽出腰间软鞭，缠住剑锋，借力一荡，竟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喘着气，望着窗外漆黑一片，心跳仍未平复。
“他跑了。”顾言澈收剑入鞘，眉头紧锁，“但这人……不是普通人。”
我点头，刚才交手之际，我能感觉到那人的武功路数极为古怪，既不像江湖帮派，也不似朝廷密探的手法，更像是某种隐秘组织的杀手。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低声说，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
顾言澈走到我身边，伸手轻轻抚过我方才被刀锋擦过的脖子，眉头皱得更紧：“差点就伤到了。”
我苦笑：“好在我命硬。”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今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你最好小心些。”
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也一样。”
他点头，随即转身离去，脚步坚定，却又带着几分不舍。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夜色将他完全吞没。
阿七进来收拾残局，神色紧张：“姑娘，您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
“那人是谁？”
“不知道。”我望向窗外，“但他绝不是一个人来的。”
阿七脸色一白：“您的意思是……还有人在暗处？”
我缓缓点头：“太子党既然已经出手，就不会只来一次。”
她咬牙切齿：“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
我轻轻一笑，笑容却有些苦涩：“宫里的斗争，从来都是这样。”
夜更深了，雨也更大了些，檐角滴水的声音混着风声，在耳畔响起，像是谁在低语。
我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支香，袅袅烟雾升起，模糊了视线。
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始。
我深知，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凶险。
但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这场棋局，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卒。
而是执棋之人。
——
夜半三更，我正准备熄灯歇息，忽听屋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我心中一惊，立刻起身，抓起床头藏好的匕首。
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扑我而来！
我侧身闪避，匕首横挡，与来人短兵相接！
这一次，对方比之前更为狠辣，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我咬牙应对，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人身上的气息，竟与先前那位刺客略有不同。
难道……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言澈的声音随之响起：“清欢！”
我心头一松，正要应声，却被那刺客一掌震退数步，胸口一阵剧痛。
“你到底是谁！”我怒喝。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沈宫女，你插手不该插的事，活该遭此劫难。”
话音刚落，他忽然转身跃窗而出，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我捂着胸口追到窗前，只见远处树影婆娑，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你受伤了？”顾言澈冲进屋内，焦急地扶住我。
我摇头：“只是皮肉伤，不碍事。”
他却一脸凝重：“这个人……和之前的不同。”
我点头：“我也察觉到了。”
他沉吟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道：“看来，他们背后的人，不止一个。”
我闻言，心头一沉。
是啊，如果真的是多方势力联手对付我……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明天一早，我要去见谢明渊。”我说。
顾言澈没有反对，只淡淡道：“我陪你去。”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总是这么护着我。”
他挑眉：“不然呢？”
我轻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陷入危险。”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沈清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我怔住，良久无言。
夜风吹动窗帘，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疲惫却依旧明亮的脸。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条路，或许注定孤独，但我并不孤单。
因为有他在。
——
“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盯上了谢家？”我忽然问。
顾言澈神情一肃：“很有可能。”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目光已然坚定：“那我们就先发制人。”
他看着我，嘴角微扬：“还是那个爱管闲事的沈清欢。”
我哼了一声：“你不也是那个总喜欢英雄救美的顾言澈？”
他笑而不语。
风声骤起，窗外的雨更大了。
而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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